第二十八章 偶遇
在一楼大厅的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度整好可以让二楼的顾客不用走出包厢就能看见台上的情形。 下面传来老鸨的声音，是在宣布拾香台的开始。芙蓉知趣地过去掀开了粉色的帐幔，只余下珠帘，让杨九他们将楼下的情况收入眼中。 “……mama就在这里替姑娘们先谢过各位恩客了……呵呵，好了不多说了，下面就是姑娘们的表演时间了。第一位，月季！” 老鸨下了台，一个穿着粉色和鹅黄搭配的衣裳的女子便施施然从帷幕中走了出来。大厅的客人立刻开始起哄，也有不少真正心水这位月季姑娘的人在下面自认深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杨九看清楚了月季的模样，不过二八年华，俏丽而可爱，肌肤白里透红，眉眼里全是毫无瑕疵的笑意，但却无意中流露着不属于她外貌特征的媚态。 本来觉得伺候自己和离歌的这几个女子也是极漂亮的，但这会儿看到花魁之一的月季，芙蓉四人立刻便相形见绌了！按照一般的规矩，最好的定然是压轴出场，那这最后一人不知道该是何等绝色！ 杨九心情有些激荡。吃不到过一下眼瘾也是好的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各位爷，月季昨日新排了一段舞，今日便要献丑了！不过，月季若要是跳得不好，可不要笑话了奴家~”带着小女孩的俏皮，说得谦逊，但神色全是自信。用现代的话来评价，便是台风很好。只是若想到少女的年龄和当下的场合，却有些讽刺和凄凉的意味了。 当然，杨九可没这些悲天悯人的愁思。 月季的话说完，台下自然是一片吵嚷，说什么的都有，但多是赞美的话。紧接着，高台两旁的乐队便奏起了欢快的乐曲，月季随歌而舞，衣袂翩翩，青丝如绸，真真的是画一般，美得让人陶醉。 杨九当然也觉得好看，谁叫人家长得就好看呢！不过不好意思，这家伙就是个俗人，还是个连一点附庸风雅的意思都没有的俗人！所以他这会儿也就是看看，心里却和小白吐槽开了。 [还是现代那些露胳膊露腿露小蛮腰的女人跳钢管舞来得好看啊！] [……]你怎么不直接说跳脱衣舞啊！ [还有这音乐，啧，也不是不好听，但总觉得有些单调了……] [毕竟音阶的数量都不一样嘛！] [音阶？那是什么鬼？] [……]所以说主银你一天没事就只爱“看”小说真的呆胶布？！！！ 然后，这一场表演就在杨九的各种嫌弃之下很快便到了尾声。月季站在台上，胸口因为刚才的舞蹈上下起伏，含笑看着下面的金主们。在熟客的带动下，现场响起了一片的竞价声。 奔着NO.1去的杨九和离歌就默默地看着，而二楼的所有包厢也都是这般。 月季很快就被人带走了。接下来，各个花魁陆续上场，美得各有千秋，各种才艺展示看得杨九时不时鼓掌。 杨九的专注也就越发衬出了离歌的心不在焉。 比如说此刻的离歌，盯着杨九的侧脸，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没见过世面的童子鸡！看什么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爷见过的美女比这些漂亮的多了去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是小爷我也比他们好看吧！臭小子，自从这些女人出现后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我！你知不知道见多识广的爷现在很无聊啊啊啊！ 看看看！看得魂都丢了！连旁边那个女人往自己身上摸都没发现！ “天胤！” “恩？”杨九应声转头，脸上是被打扰的不悦。简直气得离歌胸口疼！ 平复了一下心里莫名的烦躁和愠怒，离歌开始努力地寻找话题。一边埋怨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喊了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你是奔着那第一花魁去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在说什么啊！ “对啊，怎么了？”问完之后，杨九立马恍然，然后戒备地盯着离歌。“告诉你，这第一是我的！现在这个第二也不错，就留给你了！”恩，只能摸摸抱抱亲亲神马的窘况，绝壁不能让离歌知道！所以必须分开来！ 离歌看着杨九一副小人嘴脸，真的觉得杨九气人的功力实在是高！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就算拼上我们两所有的钱，也不一定拼得过这些真正一掷千金的主。”说着，还带着对杨九的鄙视，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二楼的那些包厢。 截至目前为止，至少七成的房间没有人出手竞价。而花魁出场已经到了倒数第二位了！ 杨九：…… 我屮艸芔茻！！！最近猪脚意识过剩，居然忘了这么常识的事情！！！ 哀莫大于心死……_(:з」∠)_ [主银不哭！站起来撸！] 看着杨九那一副震惊过头然后又奄奄一息的表情，离歌非常不道德地愉悦了。 “幸灾乐祸！你丫的不也一样尝不到！哦，也对，你本来就不行……”毕竟气血不足嘛！ 四道震惊的目光锁定了离歌，虽然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但还是很成功地让离歌黑了脸！ 然后换杨九高兴了。 小白：每次看主银和离歌的相处模式就会有看到小学生的即视感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 两人斗着嘴，下面就已经轮到最后一人出场了。 “桔梗献丑了……”没有多余的介绍和客套，清冷的声音犹如冰凌坠地，清脆却有些寒凉。 杨九也终于停下了和离歌的打闹，看了过去。 这桔梗绝对是到目前为止杨九两世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她的人和她的声音一样，走的是冰山美人的路线。这种带着一点可望不可即的禁欲系美人，确实很吸引男人。尤其是想到这样冰冷的一张脸待会儿会怎样地在自己身下梨花带雨，是个男人都会疯狂！ 不过杨九现在是X无能嘛，而且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再好也跟自己没关系了，杨九的眼神就一点也不热切了。他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表现无意中取悦了某个一直暗戳戳观察着他的人。 杨九不会注意到离歌的情况，他现在一不小心陷进回忆里了。 看着桔梗，一个一身白衣、气质清冷孤高的人影猝不及防地就跳到了杨九的眼前。 月弦。 他穿越后的第一个朋友，虽然误会了自己的用意但还是默许了帮自己逃离幽冥山。他一直都知道，月弦不闻不问不代表不明白。他想，月弦和北冥幽狂的交情至少也比跟他的深远才是，但月弦还是帮助了他。所以，月弦一定是承认了他的吧？ 不知道，月弦要来洛城的事是不是真的…… “天胤！” “……恩？” “你发什么呆啊……你听听现在就已经攀到一千两了！我们加起来也才几百两吧！啧……”所以说，吃不到就不要怪我咯~┑(￣▽￣)┍ “哦……” 哦？！这么冷淡？打击过度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今晚就这样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吧。” “好啊！”虽然还是很奇怪杨天胤突然心情低落是为何，但是这并不影响离歌欢快地带着杨天胤离开这又吵又闷热的地方。 “爷，你们这就要走了么？就算那些jiejie没这福分伺候二位爷，但奴家几个也保证能让爷赴那极乐地的！”听见伺候了一晚的金主要走，芙蓉几人立刻不乐意了，使劲浑身解数纠缠，几乎是上下其手，整个人都要塞进杨九的怀里了！ 离歌狠狠一皱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推开了往自己身上贴的两个女人，正要伸手帮杨九坚定意志，却不料杨九笑得一脸温柔却疏离地主动推开了芙蓉茉莉。 离歌舒坦了。 欢场上工作的，怎么可能不懂察言观色？虽然可惜，四女也只能忍痛退开，一脸委屈却懂事的样子，企图牵动男人的怜惜之情。 可惜，虽然出于不同心境，但杨九离歌二人却非常一致地潇洒离开了。 正走到楼梯处，突然，一道不大的声音传到了杨九的耳里，让他停住了脚。 “要去你自己去！”是谁饱含怒气的低喝。 声音压得极低，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听不到。当然，杨九必须是个例外啊！他注意到这个声音，只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十有八/九还是个熟人…… “大哥！你也知道我是奉了父亲的意思！你已经和洛家小姐订了亲，可你这段时间却对女人……谁也不见，也不过问庄内事务！我印象中的大哥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受了苦，可你要振作起来才对得起爹娘，对得起我们啊！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有影响，可是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今晚……” 那熟悉的声音却意外得平静。“大哥并非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经过一些事成长了不少而已，看透了，对一些俗事不再那么上心罢了。哪有你们想的那么……” “你又不是要当和尚，讲究什么万物皆空，什么看破红尘！” “哎，你还小……真的，为兄没问题，只是没必要而已。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和一些不认识的女人发生关系，那对我对洛小姐都不好。慕辰，这银子花了就花了吧，我也不希望你和一些青楼女子……回去吧。” 那被叫做慕辰的人还在说些什么，杨九却不再留意了。摸了摸下巴，心想，没想到传闻“打击过度闭门不出”的白慕枫居然也来到了洛城，还正好被自己遇到。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传出声音的那个房间正是竞价到桔梗姑娘今夜之人的所在。呵，看来，很可能今晚那美人也要独守空房了…… 白慕枫。 恩，要打个招呼吗？ 额，还是算了吧，这种情况下撞见人家的私事，就白慕枫那个暴脾气，指不定怎么恼羞成怒，怎么跟我闹腾呢！ 摸了摸鼻头，杨九跟着回头等自己的离歌出了拾香院。 远离了那些靡靡之音，没有了参杂了媚药的脂粉香，看着外面依旧热闹但是更加贴近于生活的真实的世界，杨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古代清新的空气，觉得心情真是不错。 杨九的目光，不经意流露出平和的温柔。让看过来的离歌，不知不觉看痴，仿若落入一张看不见的网中，在最初的挣扎无效后，就任由自己放弃抵抗，然后沦陷…… 只不过，自命风流的某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恩，老是梦到那一夜的片段什么的，也是受了刺激而已。恩！ “难得出来，再逛一下夜市吧。”突然，杨九提议道。 离歌一秒收拾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好。” 在不久之后，离歌就后悔死此刻自己的复议了！ 两人一路闲聊斗嘴，顺着人流慢悠悠地晃到了拾香院的后街。突然，两个穿着青色袍子的人影进入了杨九的视线。其中较高一人的背影还有些熟悉。 杨九停下的脚步打断了离歌的高谈论阔。“你怎么了？” 杨九指着前面十米开外的那两人。“今晚桔梗花魁的入幕之宾。” 离歌一愣，“你怎么知道！”不是隔着帘子的么！ 顺着看了过去，等看到杨九指着的人正在朝哪里走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怪异。“奇怪，如果真是他们买下了桔梗，怎么会跑这来？” 杨九这才注意到白慕枫他们的目的地。 楼牌上写着“清雪馆”的……额，花楼？看着和拾香院挺像的……好吧，相对素雅一些。恩，还有，门口迎来送往的、栏杆上摇手招客的，都是男人…… 所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倌馆咯？ 正如离歌说的那样，刚才还在花楼买春宵的人这会儿怎么跑到倌馆来了？就算知道白慕枫对花楼的女人不感兴趣，但是也不至于直接跨越性别寻求真爱吧？！听之前两人的对话，应该避免白慕枫跟基佬接触的啊！？ 啧，贵圈真乱。 “闲来无事，找点乐子。小离子，你怎么看？”杨九好奇的猫爪开始sao动了。 “……”小离子？离歌只能用表情扭曲来回答杨九。 “算你默认了啊！走走，跟上！” 离歌：……所以说，我的意见重要吗？！(╯‵□′)╯︵┻━┻ 于是乎，杨九二人和白慕枫二人便前后脚进了这清雪馆。 清雪馆的规模比拾香院小了不少，但装潢布置一点也不落档次。可见，规模略小也是因为主流审美导致的客源差异。 清雪馆名字起得挺清雅的，但是作为一个欢乐场，受众口味不一，怎么也不能脱离凡俗。所以，大体的基调也是红色。只不过拾香院辅色为粉红，而清雪馆为白色。红白相间，竟有种雪中红梅的诗意。 不过，五颜六色穿行着的美少年、美青年们，无疑不是在告诉你这是春季而不是银装素裹的冬天。春天哦，不要大意地尽情发/春吧！ 然而，这样的春天对于两枚直男（你确定？）来说，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什么，有几个少年、青年穿得格外清凉，薄透的轻纱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而此刻，这些明明跟自己一个构造的物种，居然比女人还要娇媚，还要柔软地抱着我的胳膊！还一副恨不得贴我身上的样子！麻蛋！你丫的粉蹭我衣服上了！卧槽！还在我胸口画圈圈！你敢不敢再恶心人一点！ “这位爷，你也是为了‘初春赏雪’来的么？不过这楼上的包厢是没有位置了，不知二位爷可否在这一楼稍等片刻。这期间，就由我们二人伺候着可好？若是满意了，今晚有幸得您二位恩宠就真是我两的福分了~~” 杨九：……亲，我们先好好说话成吗？ “初春赏雪？！”初春了还赏雪？倒春寒啦？啊，不对！这哪跟哪啊！ 青年呵呵娇笑，笑得杨九鸡皮直掉。 “原来爷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啊……哎，虽然容君不想说，但爷想知道也不得不说了……这‘初春赏雪’便是我们清雪馆每隔三月便会举办一次的竞卖会，卖那雏儿的第一晚。” 杨九：哎哟，运气真好，我这随便一出门啥都遇得上呢——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我摔！！！ “杨天胤！”突然，旁边传来离歌不悦的低喝。 杨九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着离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歌已经甩掉了那只八爪鱼，正抱着胳膊挑着桃花眼瞪着自己。 杨九脸上的茫然再一次让离歌感觉到抓狂！ 不行不行，自己太奇怪了。要平和，要注意形象！ 离歌呵呵一笑。“你不是喜欢女人么？怎么，被男人投怀送抱感觉也不错？” 离歌真的觉得这个小倌贴在杨九身上的画面太碍眼了！简直比之前在拾香院看到那些女人动手动脚还要碍眼！ 相比于离歌的暴躁，杨九特别平静。“哦，我刚才问话呢，没注意。”同时非常自然地推开了这个叫容君的青年。然后扫视了一圈大厅，都没有看到白慕枫两人的身影。不由感到疑惑。 不是说二楼的包厢已经满员了吗？ “容君是吧？你们这儿除了一楼和二楼包厢，还有哪里能待人？” 容君脸上还是被拒绝的哀怨，但听了杨九的问题后，立刻给了杨九一个暧昧的小眼神。“三楼是小倌们的房间。爷你若是想了，容君立刻就带爷去我的房间。” 杨九压根就没理会容君赤果果的暗示，他的心里现在只有这一句话在疯狂刷屏： 卧槽！白慕枫那货居然要直接提枪上阵了！ 。。。。。。。 。。。。。。。 我去，上一章又锁了！我没写啥啊！难不成一点亲亲摸摸都不行？！阿七开始审视自己纯洁的内心…… 最近忙啊。。。。啥时候抽时间和之前的二十章一起改改吧……哎，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