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替天行道
张士伦一步一顿，神情庄严地走向功勋祭坛。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包括秦莫，包括小红，也包括远处田间的众村民。 刹那后，张士伦走近‘功勋祭坛’，随后伸出手来，再次召唤出那枚巴掌大的玉蟾。 张士伦手捧玉蟾，肃穆地单膝跪下，开始念起了听不懂的祭文。 顿时，三郎也跟着跪倒，少女也跟着跪倒，众村老颤颤巍巍地跪倒，孩童不敢喧哗，跟着长者跪下。田间所有的汉子也全部跪下。 刹那间，所有人都已经拜倒在地，仅剩下秦莫还直挺挺地杵在原地。 “他们到底在跪谁？堂堂男儿，怎么能随便下跪呢？” 就在秦莫沉沉思索之时，身旁悬浮的小红也莫名地落下地去。落下地的小红还急忙开口劝告秦莫，“咕噜，秦莫，快跪下！快跪下！” “什么，我也要跪下？关我何事？” “咕噜，单膝就行了。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出于相信小红的心理，秦莫也一扫身前，单膝跪下。 “小红，这是在跪谁？”秦莫压低着声音，悄悄问着小红。 闻言，小红扬起它的大头，望了望上空，“跪‘它’！” “‘它’？‘它’是谁？”秦莫没听懂，正欲再次追问。 就在这时，张士伦的祭文似乎已经念完。一股强大的浩然正气从他的体内腾起，随即化为一道白光，没入身前的‘功勋祭坛’里。 随后，一道洪亮而圣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唱响于天地间。 “苍天在上：以至圣之名，儒家士子张士伦请求开启‘功勋祭坛’！”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垂首。秦莫大惊，小红悄悄说道，“现在你知道是在拜谁了吧？” 苍天！众人拜得竟然是头顶上的‘苍天’！ 古石拼凑的功勋祭坛开始震动，雕刻于石上的石书、石笔双双复活。石书一翻，空白的书页出现在张士伦眼前。 张士伦连忙恭敬起身，将玉蟾印上。 鲜红的官印昭示着张士伦的身份，顷刻间，石书通过了张士伦的身份印证，随后连续翻动，直到第九页。 空白，无字。 张士伦握住石笔，开始在空白书页上执笔而书。一横…… 豆大的汗珠从张士伦的额头渗出，滑过那张肃穆的脸庞，向大地滴落。 再一竖！顿时，一个‘十’字清晰地留在了第九页书页上。 张士伦连忙松手，石笔回归石台，重新化为死物。 张士伦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就这简单的一个‘十’字，却几乎耗费了张士伦所有的气力。 “苍天在上：支付十点功勋，呼风唤雨。”张士伦仰天大吼道。 秦莫双瞳一紧，在那座古石拼凑的‘功勋祭坛’上，缓缓流动的淡黄色气体突然一顿，随后大部分气体下沉，没入‘功勋祭坛’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这份淡黄色气体被吸收，整个天地瞬间一暗。苍穹之上，天幕之后，一个巨大的黑影朦胧显像。 秦莫似有所觉，大胆抬起头来。顿时，一股浩瀚无情的威严气势扑面而来。 如同千万座泰山当头砸下，但听“扑哧”一声，秦莫吐出大口鲜血，整个身躯直接被压倒在地。 “咕噜，秦莫你怎么了？” 在这一瞬，秦莫心里掀起了惊天波澜，“那是，那竟然是……” 就在这时，一道毫无情感，空洞至极的女音从天幕之后响起，瞬间跨越天与地的莫大距离，震撼地响在张士伦心底，响在秦莫心底，也响荡在所有人心中。 “如尔所愿！” 张士伦按照士子的礼节，恭敬一揖。神秘而空洞的女音随即离去，不知去向了何处。 万里晴空上，此时神奇地出现了一朵巨大的白云。白云飘浮在张家村上空，随后越变越暗。 狂风莫名吹起，吹动平原，吹动村庄。天上的暗云开始向着张家村沉沉压下…… “大家快准备躲雨！三郎去统计各家需要的雨量，快，快！”张士伦大声向众人喊道。 村人们连忙起身，所有人都向村中跑来，大家都知道大雨即将来临。三郎与众兄弟四处奔走，统计各家需要的雨量。 此时此刻，秦莫趴在地上，几乎被人遗忘了。哦，不对，还有一只妖记得他。 “咕噜，秦莫！你没死吧，还能喘气不？” “曰，你说呢？”秦莫半死不活地答道。 秦莫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结果全身骨头如同散架一般的疼痛。但听“嘭”的一声，秦莫又趴倒在地。 就在这时，清秀的少女走了过来，惊讶地问道，“秦叔叔，你怎么趴地上了呀？啊，怎么还有血？秦叔叔，你怎么了？” 少女紧张地拉住秦莫的手臂，想搀扶秦莫起来。借助少女的力量，秦莫咬紧牙关，不顾身体的距离疼痛，终于站起身来。 “秦叔叔，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趴在地上，还吐了血呀？” “……”秦莫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答什么呢？难道对少女说，我秦莫想看看‘天’，结果被‘天’搞趴下了？ “哈哈，报应啊。咕噜咕噜，秦莫报应啊！”小红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笑道。 “什么报应呀，小红你在说什么？”少女有些听不懂。 秦莫连忙瞪了一眼小红，小红赶紧闭口。在少女的搀扶下，秦莫来到村里，在一处屋檐下坐了下来。 几个小朋友好奇地看着萎靡不振的秦莫，双双明亮纯真的眼睛让秦莫有些郁闷。 秦莫缓缓闭上双眸，细细推演着先前的一切。 先前那天幕之后的神秘影像到底是什么？那份无情的威压实在是太过恐怖，相信就算‘血影’出来，也得被压趴下。幸好，‘它’没有抹杀自己的意思，不然哪怕自己拥有‘不死之身’，也必死无疑了。 不过此事倒不是太重要，真正让自己万分惊异地是，那道毫无情感的神秘女音，她是谁？竟敢代表高高在上的‘苍天’同意张士伦的请求。 “难道，难道说……”想到这，秦莫猛然睁开双眸，双眸中血光闪烁，“替天行道！难道说她是在‘替天行道’？！” 一念至此，骇然的神情瞬间爬满秦莫整张脸庞，“她究竟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