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徒方式

    通天宗开山门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传播出去，小小的白水县根本无法束缚住它，而是在整个河阳府蔓延。

    单凭卫立靠嘴喊，显然是做不到这个效果的，事实上这是许多人合作的效果。

    比如得知通天宗的动作之后，已经正式转为通天宗佃户的泥鳅他们就主动找到卫立，表示自己可以回河阳城一趟，将这个消息通过老朋友们传递出去。

    卫立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家师父，林森马上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而且这还不止，他自己也赶忙写一封亲笔信，将事情讲个大概，托他们在去河阳城的时候交给泰和商行的老崔。

    这一招十分有效，据泥鳅说，他们一到河阳城就将信件送了过去，老崔当时看过，不仅马上摆下宴席款待他们，还表示自己绝对不负林宗主所托，请各位放心就是。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当第二天泥鳅离开河阳城的时候，整个城镇中都已经有了这个消息，并且还在非常迅速的传播中。

    “俺们那些朋友，虽然能将消息散播到平民百姓里，但对于那些富家大户们，可是没什么办法。”泥鳅回来后就说道：“但那时候，俺已经知道许多富贵人家的少爷们都有了动作，还有一两个直接找到俺们确认，说已经备下厚礼，随时都能前来拜访——俺们有自知之明，这一定是那位泰和商行崔管事的功劳。”

    卫立听了很是高兴，对林森道：“师父，那个崔管事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林森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虽然没有在河阳城，但对于那里的情况还是能够猜出一些的。老崔这样尽心尽力的帮忙，固然是有好心的缘故，但其中也不乏一些自己的心思，甚至能有这个效果，也多半是因为通天宗如今声威不同以往的原因。

    比如说当初通天宗名声不显的时候，如果放消息说自己要开山门收弟子，你看有人会理他吗？别说是那些富贵人家们，就是乡间平民，也顶多是喝酒时候提起一句，然后就忘在脑后。哦，或许还会多上一句：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小门派，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可现在不同了，击败了大日门的通天宗俨然已经成为河阳府地区第一武道门派，这样的存在随便放出个什么消息，大家都要好好思索一番，更别说是开山门收徒弟这种大事，别的不说，起码帮忙传扬一下是必须的，毕竟这也能勉强算是一点帮助吧？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起码可以算是一点情面！

    而且这还是属于最简单的想法，有些富贵人家们，尤其是自己有子侄的，此时的想法就复杂一些：这个通天宗招收弟子，我家子侄可以去啊！不奢望他们有多少成就，成为真正的武道强者什么的，就是有这个关系在就足够了！

    这就是如今河阳城中的想法，林森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但其心思却还是能察觉几分的，当下只是轻笑，并不说话。

    “师父，这么看来，咱们开山门的时间是不是要提前一些？”卫立问道：“半个月是不是太长了？”

    林森听了，顿时颇为赞同：在原本的计划中，需要半个月时间来传扬消息，才能保证整个河阳府地区有心修行的人都能前来。可现在有了这么多人的帮助，半个月时间就有些太长了。

    “那就改为七天罢。”他想了想，道：“反正之前也没定下时间，泥鳅，得劳烦你早跑一趟，将这个日期告诉他们。”

    泥鳅点头，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只是应承之后，他面色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在那一个劲的为难。

    林森见状有些疑惑，就询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泥鳅一咬牙，竟直接跪在地上，一边叩首一边道：“林爷，俺们有一个请求。”

    林森一愣，心头一闪，就若有所思道：“你说。”

    “林爷，俺们想求你您收下一个小子。他头颅紧贴地面不敢抬起，声音都沉闷的很：“俺们知道这是过分的想法，林爷您先是救了俺们性命，又给俺们建房子，现在还让俺们能有个正经营生，能不愁吃喝不用乞讨，这是此生此世都难以报答的大恩大德！俺们就是当作做马，也一定为林爷和门派出生入死，不敢有半点要求！”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就哽咽起来：“俺们这样就知足了，可是不能让小子也这样，俺们不求他能做您的弟子，只要进门派里做个端茶倒水的仆役就好啊！”

    林森闻言，神色不由动容。

    他知道泥鳅口中的小子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从河阳城那边带来的一个小乞丐，是他们一行人中唯一一个少年乞丐。

    他只沉吟一下，就让卫立将泥鳅搀起，叹口气道：“泥鳅，这件事情，我不能直接答应你。”

    泥鳅脸色顿时灰暗无比，他嘴唇颤抖着张合两下，就涩声道：“俺明白，是俺们痴心妄想了……”

    “等等，我还没把话说完呢。”林森笑着道：“泥鳅，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们通天宗开山门收徒和其它门派不一样，不是给了拜师费就能进的，而是统一挑选，则其优者收入门下。所以你要是想让那小子拜入门派，就得参加筛选，如果成了，那不用说，自然是没问题，但如果不成，我也只能拒绝。”

    泥鳅闻言，立即瞠目结舌，不知该作何言语。

    不是他见识少，而是现实跟这个完全不一样！要知道无论是伏虎门还是大日门，都是以拜师费开路的，也因此，只有那些富贵人家们的子弟才能拜入其中。少有的几个平民子弟，还都是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门中的，根本只能算作特例！

    而现在，林森要将这个规矩给改了，通天宗收徒不是有钱才进，而是不管有钱没钱，大家一视同仁的进行竞争？这简直让泥鳅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泥鳅也不傻，他当然知道这对自己是个好消息，反应过来后就猛地上下点头，几乎将自己脖子给弄断了，口中更是连声赞道：“好好好，这是个好法子，他要是自己没成，那就是命！”

    说罢，他就二话不说扭身离开，准备再往河阳府，将开山门的时间给散播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森无奈摇头。

    通天宗采用这样的收徒方式，实在是必须的选择。从外因上讲，聂小倩和妲己他们都不是能广为人知的存在，如果给钱就能进，那么人数一朵，就必然会生出事端。

    而内因吗，则是林森决意要严格收徒，绝不糊弄！

    通天宗如今刚刚发展起来，未来是个什么样子，第一批徒弟至关重要，给钱就进虽然能换来不少财源，甚至还能像大日门一样结下一张关系网，但对于长远未来却祸端甚大。

    “与其弄些良莠不齐的弟子们进来，还不如精挑细选。”他心中暗自道：“如果弟子们都是玄都大法师、广成子、多宝这种存在，那通天宗将来的地位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