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相逢

    文阁自从和与老太爷同台演出后就算是学有小成。爷爷在从大醉后醒来时，第一时间就让人叫来了文阁。

    “文阁啊，你能登台了，爷爷为你高兴，可是学海无涯苦作舟。梨园这碗饭不好吃，你要不断的学习、琢磨。你要在学中唱，在唱中学。学戏的大敌就是骄矜自满！你懂了吗？”

    文阁低头道：“爷爷，文阁记住了！”

    在爷爷的潜心教导下，文阁也收起性子潜心学习，虚心做人。在这样的学习中，文阁渐渐就能够挑大梁了。开始登台唱主角，也有人请他去唱堂会。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正月十五，李老爷家请他去唱堂会。堂会上文阁四溢的光彩让李老爷家的家眷拍手称好。其中鼓掌最为热烈地就是李老爷的幺女李玉琪。

    李玉琪年方十三，比文阁小两岁。玉琪见了台上那个比女人更妖娆的女人，心里就好奇，她果真是个男人吗？她会是怎样一个男人呢？于是玉琪央求奶娘带着她去后台瞧瞧，非想看看这个旦角生活中是什么样子。

    奶娘经不起玉琪的揉搓，只好带她去见见这个旦角。玉琪大睁着好奇地眼睛去见了文阁，文阁刚卸了妆换好衣服打点着头面、戏服。

    玉琪进去大方地说：“哎，刚才那个白蛇就是你演的？”

    文阁忙站起来谦逊地说：“是我，请您多指教！”

    玉琪呵呵笑着说：“我一个外行，我能指教你什么呀？我就是好奇你一个男子怎么把女子演得这么好？！”

    文阁笑着说：“因为生活中有你们这些活生生地女子，所以我才学到怎么去演一个女子啊！”

    奶娘在一旁道：“好了好了，你人也见了，原因也问了，赶紧走吧，要是给老爷夫人看见你到这儿来又要骂你了！快走，快走！”

    玉琪只好和文阁说：“回见！”玉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文阁也痴痴的看了好长时间。

    文阁堂会唱了不少，小姐跑到后台来看人的还真是头一遭，开过脸的媳妇们扎推来看的倒不少。

    这个玉琪生性活泼，举止大方，台下私见虽与礼不合，可是玉琪落落大方的举动却让这件事也变得光明磊落起来。

    文阁家里姐妹众多，按说是长在女儿堆里的一个人，应对起女人来那是手到擒来。

    可是这个玉琪和他家里的姐妹太不一样了，音容笑貌都不相同，不知道为什么见着她，文阁就有些局促。

    不知道怎么的，文阁便将她偷偷种在了心间。

    这李老爷的家眷们自从看了文阁的戏，其他人的戏就都不看了，回回堂会都点他，文阁的爷爷还笑着说：“这真是教会徒弟，饿死了师父！”

    文阁去的多了，和李老爷家的家眷们都相熟起来。李老夫人见文阁谦逊守礼，也由着家里的姑娘们和他说两句话。这一来二去的，玉琪和文阁也慢慢熟络起来。

    堂会唱的多了，文阁的名声渐渐流传开来。除了李家，邀的最多的就算是戏痴王家了。

    王家也是名门望族，连着生了七个女儿，第八个才生了个儿子。为了好养活，取了个八女的名字。

    王家的老爷喜欢听戏，那是众所周知的。没想到生了儿子出来竟然是个戏痴。

    整日里不是看戏，就是唱戏。整天和一些戏子混在一处。可是也真是一个懂戏的人！

    文阁有时候和他一起聊戏，说到相投处，二人便拊掌大笑。

    作为一个名票友，王八女偶尔也会扮上和文阁一起唱上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

    一向开通的爷爷，却极不喜欢文阁和这个八女交往。文阁开始还争辩，可是爷爷大声喝道：“你难道不知他在外的名声？和他搅合在一处，对你的名声不好！”

    文阁见爷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好再说，只好低头答应以后不和他来往。明面上，文阁是推了王家的几次堂会，可是私底下，文阁和这个八女也还有些来往，只瞒着家人就是。

    对于文阁心里的那点秘密，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八女。文阁每次春情荡漾的时候经常去找八女开解。八女道：“你若真喜欢，你就让家人去提亲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人家对我是个怎么个意思。”

    “不知道你就去问啊？！”

    “这如何开的了口？”

    “这要开什么口啊？你去买个珠花送她，她若收了，这事便是有些眉目了。下次你再送她个玉镯，倘若她戴上了，这便是应了你了。你尽管让你家人上门提亲。”

    “可是她家人会让她嫁给我这个戏子吗？”

    “普通戏子或者悬，可是，你是谁啊？你是于派的传人啊！我倒觉得他小小李家有些配不上你呢？！”

    文阁这么给他一说，心里渐渐高兴了起来。回去后就着手挑选要送给玉琪的珠花。

    太贵重怕她不收，一般的又怕入不了她的眼。文阁就这样纠结了几天，终于选定了一个精巧别致的珠花。

    下次看到玉琪的时候，乘着别人不注意，文阁悄悄塞给了玉琪。

    玉琪一愣，怕别人看见，赶紧不动声色的收好。

    回到房里，玉琪打开手帕一看，原来是个漂亮的珠花，玉琪心头一跳！

    玉琪赶紧用手帕包了起来，乘着边上没人去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阁道：“昨天去给我jiejie选珠花，看见这个特别适合你，就顺便给你买了。你喜欢就好，没有其他意思。”

    “好看是挺好看的，可是……，我不能要，谢谢你！”玉琪飞快地说完，把包着珠花的手帕王文阁手里一塞，转身走了。

    文阁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心里像开了调味铺一般，各种滋味都浮上了心头。

    不甘心的文阁一会儿看到玉琪的奶娘道：“奶娘，这是玉琪姑娘托我买的珠花，我给她买着了，请你捎给她！”奶娘道声谢伸手接过。

    奶娘把珠花递给玉琪的时候还说道：“小姐下次想要什么，还是让奶娘给你买去。”

    玉琪看着这个珠花愣了下，只好伸手接过道：“我上次说他的头面好看，他就说帮我买个漂亮的珠花，我也没放在心上，谁知他还真买了。”

    奶娘看了看珠花道：“精致倒还精致，就是个玩物，随便戴戴吧。”

    玉琪见奶娘如此说，心里也的确有些喜欢这个漂亮的珠花，顺势就将珠花插上了头。

    后来文阁在玉琪头上看见这支珠花时，那个心花怒放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