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珍珠学书

    珍珠被娘叫回家来学针线，如今母亲去陪大姐小住，珍珠便无事可做。闲着无事的珍珠就去私塾外偷偷听先生讲课，先生看到也装作没看见。

    这日先生教诗经上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先生摇头晃脑地读完，让学生们读之成诵。自己便走了出去。金旭待先生走开忙让珍珠进来坐下。两人叽叽咕咕地说话。

    金斗读了会书道：“先生让读书，珍珠你就进来捣乱。一会儿背不出来，小心罚打！”

    珍珠道：“哦，那你就先读书吧？”

    金旭道：“背书有什么难的？金斗你听好了！”说完金旭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就把蒹葭背了出来。金斗不相信地说：“你作弊吧？没见你读，你就能背？我读了半天还不太会呢？”

    珍珠笑着说：“背书还要作弊？你瞧我的！”说完她也轻轻松松地背了出来。金斗见了气闷不已，认怂道：“你俩行！我再读会儿。”

    金旭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珍珠说：“我大姐夫故去了，我娘去探望我大姐。这几日没人管我，我实在不喜欢做针线，就偷偷跑过来了。”

    金旭道：“不喜欢做就别做了，我去和我娘说还让你来读书。”

    珍珠说：“还是不要了吧，我娘说渐渐大了，整日在一处不好。”

    金斗插言道：“有什么不好的？我是你二哥，他是你夫君，都不用避嫌！”

    珍珠说：“你们当然没事，不是还有其他族里的人吗？没事，以后我就在外面听听，等到你们回去温书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们。先生快回来了，我先出去了。”说完珍珠起身走了出去。

    先生回来见珍珠还没有走，点头示意了下，也没有多说什么。进去后先是检查了学生们的背诵情况。见大家基本都能背诵后，开始讲解诗意。

    河边芦苇青苍苍，秋深露水结成霜。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河水那一方。

    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又太长。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在那水中央。

    河边芦苇密又繁，清晨露水未曾干。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河岸那一边。

    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攀登难。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就在水中滩。

    河边芦苇密稠稠，早晨露水未全收。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水边那一头。

    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曲难求。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就在水中洲。

    这时金斗问道：“这个意中人到底在哪儿啊？”

    先生看着看向自己的学生道：“就是这种似有若无，似花非花，空灵蕴藉的意境！也有人说：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在水一方’的‘所谓伊人’（那个贤人），暗指周王朝礼制。如果逆周礼而治国，那就‘道阻且长’、‘且跻’、‘且右’，意思是走不通、治不好的。如果顺从周礼，那就‘宛在水中央’、‘水中坻’、‘水中沚”，意思是治国有希望。当然也有人说这是首情诗，乃是形容对意中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种状态。……”

    珍珠今天跑来听课，听到先生说了这么美的一首诗，如醉如痴，一天都沉浸在诗文中徜徉。

    出于对诗经的喜爱，以后向先生打听了解读诗经的时间，到时就会去私塾外听课。

    放学后，金旭和金斗在房里温书，珍珠又跑来和他们讨论先生所授课业。忽然珍珠问道：“你们的声音怎么了？以前你们说话不是这样的！”

    金斗得意的摸着下巴说：“此乃天机，不可外泄也！”珍珠看向金旭，金旭也呵呵笑着搪塞了过去。

    珍珠盯着金旭道：“别动！你下巴上长了根长毛，我来帮你拔了！”金旭忙转身躲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当珍之重之，岂可乱拔？珍珠莫动，此乃为夫的胡须也！”

    珍珠惊奇地说：“什么？你长胡子了？让我摸摸！”说着小手就摸上了金旭的下巴。

    金旭想让，被金斗一把堵住，“珍珠是你娘子，不给她摸给谁摸？”

    金旭脸立马红了起来，珍珠见了，奇怪地抚了抚他的头，“怎么忽然脸这么红？”

    金旭道：“哎呀，天怎么一下子这么热了？！”说着起身去打开了窗，金斗看着金旭的窘状哈哈大笑，只有珍珠莫名所以。

    或许是因为长大了，也可能是受到诗经中诗文的影响，晚间金旭竟然梦遗，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金旭不声不响的换了裤子，将弄脏的裤子丢在了放脏衣服的筐里。

    洗衣服的吴妈拿到衣裤，了然了一切，便去和老夫人通气。老夫人听后便和老爷商量：“旭儿大了，是不是要给他配个陪房的丫头了？”马老爷道：“以前赛诸葛不是说要传授我儿强身健体之术吗？明日请来便是！”

    第二日赛诸葛来后，听了马老爷的话，便问：“可否让我见见贵公子？”马老爷道：“他现在正在花园中读书，不如我们走过去瞧瞧？”

    “也好！”

    马老爷一行人来到花园中，唤来金旭一见，只见金旭个儿已长，身体渐壮，声音变粗，脸上星星点点的长着几个红痘。

    赛诸葛看后，点头而笑，“贵公子目朗神清，骨骼清奇，前途不可限量啊！”马老爷笑吟吟地让金旭回去继续读书，自己和赛诸葛往花园外走。

    这时，赛诸葛看见花园里整理花草的玉钗便问道：“这个姑娘是什么人？”

    马老爷道：“她是珍珠的胞姐，如今在我家打理花草。”

    赛诸葛道：“此女身材娇小丰满，倒是贵公子采阴补阳的首选！”

    马老爷道：“如此甚好，我让我家内子前去说亲，先让她给我儿做陪房，将来等我儿与珍珠圆房后，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就是。”

    赛诸葛道：“等马老爷安排妥当，我再来便是。”说完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