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的痕迹
寒风凛凛，吹拂帝一飘逸长发，衣襟随风动，神思向西去，随着他的目光，抵达天之尽头，那片已被黑暗所遮蔽的未知世界。 “人类——”花坛中的胖子，这般自语道，随即只见他双拳握着更紧，一丝丝的怒意从心头冲出，对天咆哮。 另一方面，小世界中的文灏，眼中冷光无限，注视着陆擎苍。反观陆擎苍倒是自在，他虽知道之前行为触及了文灏底线，这一次想要完好无损的走出小世界，想来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倒也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反而这样说道：“文老师，我听说那个帝一是您的弟子？” 文灏闻之，当即神情一滞，便听他这样说道：“对！”帝一与陆琪的关系，自然逃不过文灏的眼，他虽然并不看到两人，但却也不会去阻止他们。但是，陆擎苍不同，若是让他知晓帝一的秘密，便绝对不会让两人在一起。 他爱妹心切，这一次回来，自然也会调查帝一，甚至会找他的麻烦。 “您倒是对他关心备至，将一切关于他的曾经全部抹去。”说道这里，文灏双眼眯了起来，眼中射出阵阵寒光。不错，他的确做过这等事情，只不过他做的并不彻底，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做到。 剩下的一些绝密文件，并不是文灏所能触及的，即便他的身份骇人，同样不行。 “您以前教过我，做事一定要做干净，可惜这一次您好像违背了您曾经的原则，露出了马脚！”陆擎苍继续说着，听到这里文灏的心揪了起来，陆擎苍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说明他已经掌握了部分秘密，甚至已经了解一切，这种情况，对帝一来说是绝对不利的，尤其他还是陆家的嫡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文灏冷声问道，陆擎苍只一笑，便说道：“他的身份我绝对不会对外提半分，这点您可以放心。这一次我来这里，便是要提醒您，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您若是在执迷或许你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这一席话并未威胁，从陆擎苍双眸中的关切之意，便可得知。 他们两人毕竟是师徒，陆擎苍能有如此成就，少说一半归功于文灏。这一点，他明白，文灏也明白，陆家自然更明白。所以，作为师徒，他必须提醒文灏。 而作为陆家的嫡长子，他同样要提醒文灏，当然也是为陆家将文灏这个天大的麻烦，扼杀在摇篮之中。文灏什么实力，他最为清楚，自然也明白，若是文灏要对他动手，甚至对陆家的家主动手，成功的几率起码六层，这样一人，陆家不愿得罪。 更何况，文灏的师傅更是了得，他视文灏为自己的儿子，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出手之人，也仅仅只有文灏一人。 这等老怪物若是出山，想必整个大陆都得陷入混乱之中，而陆家虽然强大，但要对付这等老怪物，起码得损失七八层的自家高手，而且受过那老怪物恩惠之人不少，只需一句话，便可号令天下，这等势力，陆家更不愿得罪。 文灏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陆擎苍话中之意，故此他这样说道：“你是我的徒弟，他也一样，无论你们谁惹上的麻烦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 陆擎苍听完，双目放光，注视文灏，便听他这样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对上，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个问题，从陆擎苍提到帝一的一瞬间，文灏便已经想好了答案，便也无需多想，开口回答道：“等哪一天，帝一的实力与你不分伯仲，你们自然可以动手，谁输谁赢，谁生谁死，自与我无关，但若你现在对他动手，你知道我会怎样，届时，我不会杀你，但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文灏冷言冷语，杀气附着在一字一句之上，落入陆擎苍耳中，直冲他的心房而去。 “我明白！”陆擎苍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背后文灏，淡淡说道：“你好似忘记了什么事情？” 之前，陆擎苍学院中杀人，陆擎苍会忘记，但文灏却不会忘记。陆擎苍一愣，随即嘴角笑容浮现，转身便朝着文灏走去。 小世界，一片混乱，陆擎苍的实力惊人，翻掌之间便可改天换命，摧毁一方净土。而文灏的实力更强，处处压制陆擎苍。 从开始到现在，文灏并未使用空间异能，单单两手，便可掌控一切。只见陆擎苍手上能量汇聚，一座楼大小的能量球，横空出世，四方草木动，大地在这股力量的肆虐之下，土崩瓦解。 无数尘埃，被卷入能量球之中，消失殆尽！ 如此一股力量，骇人！然而，文灏却能从容面对，只见此刻的他双指探出，似游龙出海，虚空一阵破风声传出，随即文灏身影以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正在那股已被陆擎苍投掷而出能量球的下方。 “轰轰轰！”能量球发出阵阵轰鸣声，然而却不见它有所动作。远处的陆擎苍双目一滞，在文灏强大的气势面前，不由后退半步。 化指为掌，掌托天地！能量球中的能量本无比狂暴，但在文灏的手上，却柔顺的像只小猫一般。 “这——”陆擎苍眼中惊讶之色不减半分，在回来之前，他以为自己实力已足够强大，虽不能与文灏比肩，应该也可以在他手上多过上几招。但是这一战下来，他却真正见识到了文灏的实力，或者说他在成长，而文灏同样也在成长。 文灏手上力量不减，托着能量球，一步上前，竟直接出现在了陆擎苍面前。眼见那双冷厉的双眸，陆擎苍再次一退半步。 “轰！” 当陆擎苍离开小世界时，全身上下皆是伤痕，鲜血流淌，满地皆是。他托着疲惫的身躯向着陆家而去，却不想半路上又遇到了帝一，两人双目对视，沉默以对。 直到最后，两人都未开口说一言半句，两者擦肩而过，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之后，帝一径直走向小世界，进入其中，一眼望去，便心中震惊，双眸不由瞪大半分。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绿草鲜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残垣断壁，翻卷的大地，以及道道直通地底的沟壑。 文灏站在不远处，直直盯着帝一，不言不语。 直到帝一开口说道：“老师你没事吧？” 文灏淡淡说了一句，没事，便没有了下文。帝一见文灏并不想多说什么，也便不在多言，而是走到那些沟壑旁，双目紧闭，似要感受其中剩下的那些依附于泥土之上的能量。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当他接触那股微弱力量时，在他脑海中划出的却是黑炎的样子。 “黑炎！”帝一小声嘀咕着，而远处的文灏，自然已听到，他却依旧像是木偶一般站在原地，盯着帝一。 帝一还想要深入了解这股力量，却没有想到，那力量一闪而逝，突然消失，想要继续考证想来是不可能的，故此他只能回身，这般询问道：“老师，之前你们用过黑炎？” 文灏半句未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晓。帝一心中疑惑，双眉紧紧皱起，他询问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文灏，却不见文灏再说些什么。 帝一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文灏不想说，帝一即便再问，他也不会讲，不过此事毕竟在帝一心头留下了疑惑的种子。在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然而这个念头并无理论与事实的支撑，故此也只能是想象。 帝一最终离开了小世界，在花坛中，他找到了胖子，走到其身旁，帝一这样说道：“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有问你你的来历，你的过去，今天我想知道？”帝一望着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的挣扎，但他还是将他心中隐藏许久的话语，尽数说了出来。 他并不是好奇胖子的过去，问——仅仅是因为他不想胖子被过去所束缚，不想被那些烦恼改变。 胖子摇了摇头，继续沉默着。帝一则在他身旁等着，等待着他道出心中隐藏的那些秘密。 这一等便是一夜，直到天空即白之时，胖子也未开口说半句。 帝一倒也并未生气，他望着已从东边升起的太阳，最终做出了退步，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以后遇到了麻烦事，别忘了来找我，不管面对的是谁，结果会如何，我也绝对不会拒绝！” 说罢，帝一起身便欲离开，这时胖子突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帝一身前，说道：“帝一——如果你相信我，便听我一句，现在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这里不属于你！” 胖子最终说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语，而帝一则疑惑的看着他，便想要询问一番，但胖子晃晃手臂，示意帝一不要继续问下去。帝一识趣的闭上了嘴，心中的疑惑更重。 结合之前小世界中黑炎出现之事，帝一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正确的。只不过，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不愿去想，最终只能晃晃脑袋，心中想着，事实千万不要与他所想的一样。 但——若是一样，他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