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直觉
第二日临晨最是熟睡的时候，纪杞纱就已经醒了，这也是最近才有的生理作息。她手脚麻利地起床穿衣，然后小心谨慎地打开了房门，探出头左右察看了下有无人起夜，才敢真正走出门。出门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回身将房门给阂好，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直到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纪杞纱才呼了一口气，继续下一步，到西院围墙那准备翻墙。 为什么要做这些，当然是她自己作死的拒绝了曲离笙的好意，所以才沦落到每日一翻的日常。 之前，曲离笙还会特意过来找她，然后用轻功带她离开西院，但是现在的话，跟着他学了点基本功后，纪杞纱就觉得她虽不会飞檐走壁，但是翻翻墙还是可以的，所以就拒绝再让曲离笙频繁进出西院。主要原因就是一个男的这么进出女生宿舍，感觉挺不安全的。 西院围墙的一处地方，附近有一块石头，纪杞纱现在就站在石头之上，她仔细横量了下石头和围墙之间距离，然后盘算着如何能一跃就扒住围墙而不摔下来，这些可是要精心计算清楚的。 纪杞纱这边在想着如何能一跃成功，曲离笙则在西院围墙外面等得无聊的紧。 他靠墙盘坐于地上，随手从地上地上捡了个细枝叼在嘴里咬着，不时的回头关注一下围墙上的情况。 纪杞纱提了一口气，找准了位置，就向围墙那边跃去，扒住围墙后，才开始慢慢攀爬，刚开始还会打滑，差点就摔了出去，但是现在也爬不少时日，掌握了点技巧，所以没一会就站在了围墙上。 看到围墙下盘坐的人也正望着她，纪杞纱朝他得意一笑，这次的用时比以前几次可是少很多了。 纪杞纱找准了一个位置，作势就要往下跳，曲离笙可没有给她机会，上次放任她跳了一次，把自己给摔成了狗吃屎。 “每次在围墙外等你出来，总感觉是要和你去私奔似的。”曲离笙轻功上围墙，拦腰带着她下了围墙，然后才调戏道。 “你到是想得挺美的。”纪杞纱用左手肘向后一顶，然后嘴色横了下，似笑非笑道。 这一顶来得措手不及，曲离笙没有防备，所以嘶了一声，捂着胸口说道：“你还真是手下不留情。” “你还真是口下留德。”纪杞纱反讽道。 曲离笙自讨没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纪杞纱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和她开这种男女之间的玩笑。 “今天是不是和之前几日一样，跳桩么。”纪杞纱问道。 “怎么觉得烦了么。”曲离笙难得见纪杞纱会问她每日所要练的事宜。 “嗯，没有，只是想说今天我要早点结束，先和你打个商量，能把今日的练习时间减少点么。”纪杞纱回答道。 曲离笙皱起了眉，以往他让纪杞纱做练习她从没有说过要减少时间，一直都努力完成他的任务，虽然刚开始也会抱怨。 “有什么事情？”曲离笙疑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今日想单独一个人在这书院里逛逛。”纪杞纱不打算把楚云瑶今天就离开的事情和他说，总觉得没什么必要。 “哦。”见她不愿意说，曲离笙也没有再多问。 两人来到剑术堂的院内，因为教剑术的慕清寒不住在书院里，所以这里夜里一般是没有人会过来的，自然就成了纪杞纱练武的最佳场所。 曲离笙教她的都是基本功，比如刚开的一段时候会让她绕着剑术堂的院子跑步，跑步为10圈，等她适应了这种程度后，便会给她个沙包附于腿上。跑步过后，便会教她站一个小时马步，到如今则是让她跳桩。说跑步是为了练耐力，扎马步是练定力，跳桩是练平衡力。 今日所需练的所有项目都被减半了，所以纪杞纱可以提前半个时辰离开。 纪杞纱从最后一根木桩上跳下来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虽然今日的练习是减半了，但是她的身体本就虚，很容易出汗，现又是半夜里，冷风一吹，整个人就有点受不了。这时候曲离笙就会给她一颗药丸，说是可以帮她去寒，才免得她大病一场。 “现在就去？”曲离笙见她把药丸吃下后，问道。 “我想先出去走走，迟一点回去。” “需要我在那等你？”曲离笙意有所指问，因为西院的外围可没有石头供她去跃。 “我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是先回去吧。”虽然她也不知道等下怎么回去，但是还是别让他在这大半夜里等她了。 曲离笙没有回答她，但是却先纪杞纱离开了剑术堂。 纪杞纱看着前面的身影，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儿，至于哪里不对劲儿，她又猜不出来。既然猜不出来，纪杞纱耸了耸肩，决定还是不猜了。 纪杞纱果真在书院里随便晃了晃，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便路径算术堂停了下来，似乎想了一会儿，才打算起手敲门，可是她连门都还没碰到，那门突然间就开了。 纪杞纱惊愕地看着门后面的楚云瑶，楚云瑶此时已然穿戴整齐，身后还背了个包袱。 楚云瑶也被吓了一跳，任谁大半夜才开门，就见一个乌漆墨黑的人站在门前，都会被吓一跳。直到看清来人是谁时。楚云瑶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才责备到，“你啊，吓死我了。” “难道我不像是被你吓到的。”纪杞纱也学她的样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人吓人果真要吓死人啊。 “好吧，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楚云瑶被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她刚刚可是看她都吓得人都颤抖了一下。 “你打算就这么走了？”纪杞纱上下打量了下，那么个包袱似乎装不了多少东西吧。 “要不然呢？”楚云瑶奇怪地反问道。 “我以为怎么着也要几个大包袱吧。”纪杞纱将心中所疑说了出来。 “呵，简便点好，带那么多的东西也未毕用得上。”楚云瑶回答得到是潇洒自然。 纪杞纱难得地点了点头。 “走吧。”楚云瑶挽过纪杞纱的手，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现在就走了么？”纪杞纱任由她挽着她的手，虽然她不知什么时候她俩的关系有如此好了。 “那什么时候走，难道还要人敲锣打鼓送我不成？”楚云瑶笑了笑，说道。 “只是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随性之人。”纪杞纱摇了摇头说。纪杞纱本以为以楚云瑶之前表现的性情来讲，应该是一个霸道讲究的人，但是现如今却发现她却又不是。 “呵。”楚云瑶轻笑一声，然后深深地说道：“可能是心态变了的关系吧。” 纪杞纱不明她为何如此说，但是也没有细问。“昨日我还曾想，如若我们早点相似，也许还真得会成为好姐妹。” “现在也为时不晚呐，虽然你我相差岁数有点大，但是我却把你当成了同龄之人来看。”楚云瑶却不赞同。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纪杞纱听后，甚是开心。 “那谢礼呢？”楚云瑶理所当然的将手摊在纪杞纱的面前，向她索要。 “身为jiejie的你，不是该送点什么给我么？”纪杞纱将面前的手给推开，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楚云瑶的面前，趋眉说道。 “嗯，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太小气。” 楚云瑶开始在自己的包袱里搜寻了一会，然后抽出了一本书递到了纪杞纱的面前。 纪杞纱本以为她会拿个什么手镯啊，簪子什么的，没想到却拿了本书出来，真是意料之外。思想争斗了许久的纪杞纱，伸手接过那本书，看到封面时，更是无语了——云瑶术题集。 “我拿这个来干什么？”纪杞纱嘴角抽搐道。 楚云瑶见她一副憋屈的样子就好笑，“嘿，这本书当然是不给你的，送你表哥的。你瞧书里面夹的东西。” 纪杞纱如她所说，翻了书，发现里面有一片玉质的书签，打磨得非常薄，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碎了一般。 “这东西可是精致得很，你舍得送给我？”纪杞纱爱不释手地翻看看，赞叹后询问道。 “没什么舍不舍得的，就当是我把你当作友人的礼物吧。”楚云瑶倒没觉得什么大不了，反正玉签她有很多，送一枚也无所谓。 “那我不客气地收下了啊。”纪杞纱也没有推迟之意，将玉签放回书里面，并摇了摇书本，说道：“我会帮你送到的。”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但是现在毕竟还是临晨，也不敢太大声，纪杞纱将楚云瑶送到送门处，两人互抱了一下。 在临走前，楚云瑶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一直让纪杞纱耽耽于怀很久。 “小心曲离笙。” 待她想问明缘由时，楚云瑶也说不清，只是说直觉。 “直觉”二字虽然看似简单，却又有说不清，理不明。 纪杞纱送别楚云瑶后，一直满腹心思，但看到围墙之下的人时，又不觉一征。他会对她不利吗。她扪心自问。思绪不免想到从和他相遇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他一直都是在帮他。 曲离笙之前一直跟于她身后，所以她与楚云瑶的见面，他自然是知道，但是他却不想去问她。可她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又让他心中一紧，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逛完了。”曲离笙还是往日懒懒的调调。 纪杞纱露出了笑容，反问道：“嗯，逛完了，你怎么没有回去？” “嗯，我发觉站在这里看苍穹挺美的。” “别逗了，你都站这里看了好多时日了，也没见过你说美过。” “呵，那就不逗你了，我送你进西院。” 纪杞纱知道楚云瑶是好意，但是却实在怀疑不起曲离笙，毕竟他从没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