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誓不为人
金圣哲忍着手上的痛感，单手抱起那个穿着潜水服的人，迎着正在倾倒下来的玻璃墙，快步从破洞处纵身跃出舞台。 这块从“水缸”上分离下来的巨大弧形玻璃墙，以不可阻挡之势，拍在了舞台上。一声巨响过后，四分五裂！ 舞台受到撞击，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舞台上余下的那一半玻璃墙终于承受不住，上面的裂痕继续蔓延，“咔”的一下，又是一大块玻璃分离下来，朝舞台外面倒塌下去。 它迅扯落了罩在外面的绛红色帷幕，并带着帷幕摔在了观众席的座椅上，瞬间“砰”的一声巨响，砸扁了数个座椅，同时玻璃墙也破裂了！ 帷幕和玻璃墙不再阻挡视线，外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舞台下方积了一层水，几乎快要没过膝盖，金圣哲此时就站在水里。 同样站在周围水里的，还有十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紧张窘迫的模样。 金圣哲把怀里正在昏迷的陌生人交到一个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手里，看向站在不远处观众席中间过道上的那几个人。 四张小丑面具，四个体型不同的人，无疑是花沐容等白金组织另外四位成员。 而他们前面那个吞云吐雾的红男，正是韩家少家主韩信！ 金圣哲惊喜又意外：韩信不是被他爸爸关起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是谁？”杰森突然说话了。 他怒气未消，把不悦的情绪全都通过语气传达出来了。 杰森站在舞台的玻璃碎片上。现在，舞台边缘只有几块残破的玻璃仍在耸立，像是一把把长短不一的利刃，直指上空。 韩信淡淡看了杰森一眼，一团烟雾从口中呼出：“鄙人不才，正是7区领主韩义的儿子，韩信。” “啥？！” 那十几名工作人员瞬间傻了眼。 灯光下，杰森面色如土，双眼上血丝漫布：“你……你胡说！” “信不信随你。”韩信不以为意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跟我的手下纠缠，就先过我这一关。” 杰森呆呆地站着，紧握的双拳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韩信故意淡淡嘲讽这位脸色难看的魔术师，“你刚才不是说要杀了我吗？你若是言而无信的话，誓不为人这话又该怎么解释？” 杰森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要滴下血来。他恼怒地咧开嘴，露出两排森森的牙齿。 “我们刚到8区来，想不到这么不受欢迎。也罢，既然我的手下安然无恙，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韩信说着，冲金圣哲使了个眼色。 金圣哲趟着水，径直走到数米之外的韩信身边，这里是水的边缘处。 这时，气忿忿的杰森突然身形一闪，转瞬间来到了金圣哲面前，目光锐利得好像两把锋利的宝剑，笔直地盯着金圣哲脸上的小丑面具的双眼处。 “这件事没完！你们几个给我等着！只要你们还在这8区，就逃不出我的手心！我现在就开始派人调查你们几个的来历，如果现你们说的是假话……” 杰森恶狠狠地说着，把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举到金圣哲眼前，缓缓握成拳状，“一定会用魔法好好地折磨你们！” 没等杰森说完，韩信已是转过身去，迈开步伐，金圣哲等五人随即跟上。 韩信不紧不慢地走着，随手一弹，烟头带着一缕细雾，在半空里划过一道弧线，掉到了杰森的拳头上，很快就在手套上面开了个窟窿。接着烟头就接触到了手套下方的皮肤，出“嗞嗞”的声响，烟雾变得更浓了。 也不知是被烟火烫的，还是心情欠佳，杰森的目光更加凶狠了几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金圣哲到现在才觉，今天最倒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杰森。 他心想：“选谁当幸运观众不好，偏偏选我？如果选其他人，情况肯定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糟。这么说来，杰森的塔罗牌占卜术也是假的啰……这下子，杰森肯定会有不少粉丝要转黑了……” 六个人气宇轩扬地走出了剧场，场外的走廊上围了不少保安模样的人，见到他们六个都纷纷避让，目光一路追随他们到拐角处，直到消失不见。 看到走廊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小金哥，你没事吧？”这个肥硕的体格表明，面具下方的人是平次。 “嘿嘿！白帅哥，那个魔术真搞笑啊！搞了半天鲨鱼是假的！当时我们几个都为你担心死了！”这个矮个头明显是程小龙。 “我们几个刚想上去帮你，韩信就来了，还好及时赶上了，不然真不好收场。”这个稳重的声音源自林星亮。 花沐容则缄默不语。 金圣哲解释说“我没事”后，小声问韩信：“你怎么在这？” “别忘了我的能力。”韩信从精美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来，然后伸出一只大拇指，指了下身后。 金圣哲明白，韩信想说的是哈佩雕的翅膀，看来这位贵公子是飞过来的。 韩信把雪白的香烟叼在嘴边，用金色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金圣哲心想：和韩信几个小时没见，他仿佛变得有些憔悴了，不过，烟瘾大这一点倒是丝毫没变。 韩信边走边说道：“我对我家的布局了如指掌，我老爸他是关不住我的。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大兵，是他告诉我你们几个下车的位置，我就来到了这条街上，想碰碰运气。正好看到很多人闹吵吵地从这家马戏团走出来，就走进来了，想不到运气还挺好。” 说话间，几个人走到了月亮马戏团的旋转门前。 这时候，韩信的话题忽然一转，语气凝重了些：“他已经把你的话转告给我了。” 金圣哲马上明白了，“他”指的是大兵。 韩信出白皙修长的手，推动了旋转门。 “我也不想辜负你对我的……” 韩信的话突然中断了，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某一处，身体一动不动。 金圣哲感到奇怪，顺着韩信的目光看去，顿时一惊。 门口处两米之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哥特风格打扮的少女，此时也在看着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