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听到的对话
阿音试着去摸摸痕的手，试图感受到一些跟墙壁或者她经常穿过的门区别的地方。然而，她并没有摸到什么，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痕也试着将手握起来，试图握住那一片阴影。 然而，他摸住的，最终也只是空气，最后是自己的指尖。 痕看了看手中，然后猛然抬起头来。 痕微微的朝着那片阴影的轮廓笑了一笑：“我知道就是你……” 阿音开了开口，也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阿音心念一动。 在阴烛的帮助下，也许她真的可以做什么。 虽然痕依旧不能听到她说的话，可是她可以写东西给痕看。 阿音飘到了阴烛旁边的石桌上，整个人都坐在了上面。 石桌上，有一张空白的纸。 阿音试了试将阴灵力凑起来，集中在指尖上。 最终，她用手指尖，吸取了阴烛上的一点灰烬，在纸上用力的画出一点痕迹。 痕迹虽然很淡，可是也比纸的颜色深上一点。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上面有字迹。 阿音用力地在纸上刻道：“是我。”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阿音刻的很费劲，也几乎用尽了所有阴烛上的灰烬。 痕瞥见了字迹，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痴痴地笑了起来。 阿音觉得痕的笑容很好看。 痕向着阿音的身影望了望，问道：“那一天在涿光峰，是不是你救了我？” 阿音想了想，把自己刚才在纸上刻出来的灰烬中“是我”的“我”抹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字：“是。” 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我就知道应该是你。”痕说道，“这几天，你应该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吧？你应该在我身边悄悄地看着我吧？虽然我不能确定，可是我总能感觉到身边有一种气息，那种气息就应该是你的……” 阿音感觉很欣慰。 虽然身为一个鬼，她并没有有意地打扰人类的生活。可是有人记得她，还缅怀着她前世的事情，这怎么能令她不欣慰呢。 痕微微一笑，说道：“至少，我今天确认了，你真的还在灵隐派。这就足够了……我……” 痕低了低头，眼眸中闪过一点亮色，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阿音的阴影，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回来，重新回到我身边来……” 阿音怔了怔。 这也是她的心愿。 没有想到，此刻的她，跟痕心里有的，是同一个心愿。 阿音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当然很想变成人。所以当痕亲口对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阿音心里实在很是激动。 这是她作鬼以来，最激动的时刻。 渐渐的，一切都安静下来，痕默默瞧着阿音，仔细地打量她。 阿音当然也陪着痕，静静地在他身边坐着，就像在涿光峰的洞xue外，她陪着痕的那天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从石室的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是沉稳，坦然，正缓缓地朝石室走来，听起来应该只是一个人。痕的脸色却徒然一变。 痕有点舍不得地望着阿音。 不用说什么，阿音就知道，这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而且今天有这样的一段时光，虽然很短暂，可她也很满足了。 痕走向了阴烛，将它们吹灭，将两支剩下一小截的白色阴烛藏回了书架上。 做完这些，他手指轻弹，墙边的两盏灵灯又应声亮起。 石室内的阴灵力渐渐退散，光明而温暖的灯火顿时照耀了整个石室。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又继续响起，渐渐地朝这里移动而来。 掌门真君推门而入。 当掌门真君停在门口，对着石室打量了一番的时候，阿音还没有来的及飘出石室。 掌门真君的目光在两盏灵灯上注视了一会，最终停在了痕的脸上，目光中露出一丝狐疑。 掌门真君开了开口，想要问一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痕低着头，犹豫了一下，也什么解释都没有做。 一时间，石室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阿音停在墙边上，一半身体飘出了石室，另外一半身体却还没有。 她心一揪，对于掌门真君和痕的相处方式有些好奇，就忍不住转过头来，打量石室内的两个人。 当然，掌门真君和痕，谁都没有意识到阿音还留在石室里。 阿音躲在墙壁上，静静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掌门真君席地而坐，望向痕，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早就应该跟你提了。不过现在看来，也还来得及。” 掌门真君说着，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痕目光中闪现了一丝疑惑，不由得一抱拳，对掌门真君道：“请师父吩咐。” 掌门真君望向痕，冷淡的表情上稍微温柔了一点：“也不能说是吩咐，还要看你愿不愿意。” 这话听得痕更是讶异了。 从来掌门真君说什么他都是照做，而且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怎么这一回情况变了？ 掌门真君说道：“细细想来，从你投入灵隐派以来，也该快有两年的时间了……” 痕心想，这话题开头的方式有点不太对……开门见山一直都是掌门真君的风格。什么时候从两年前的事情开始说起了？ “我自从结丹以来，收过很多位的弟子，但是毫无疑问，你是这群弟子之中资质天赋最好，也是最努力的……” 说来，在资质之中，天水灵根和天火灵根确实是最出众的。 不过在努力的方面，痕自问比不上掌门真君的大弟子归海雪松。 痕赶紧低头道：“愧不敢当。” 掌门真君想了想，继续说：“比如说你归海师兄吧……虽然他很用功，天赋也不错，可是在为人方面，就完全是一块木头……至于南宫师兄，他虽然为人也挺聪明，天赋也算上佳，却不怎么定的下心来……” 就在痕思索着，南宫粤在他眼里是一个很专注于修炼的人，不知道怎么掌门真君偏偏说他定不下心来时，又一句话落进他的耳中。 “所以我看来看去，还是你和玉君看上去最合适……” 这句话如同一阵响雷一般落进了痕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