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本心可改
宇宙代表时间和空间，二者往往拼凑在一起，阐释一个宏大的概念，谓之混沌！ 二者之所以会界限模糊，正是因为二者本就相辅相成，难分彼此。 快速移动造成空间转变，过程自然伴随时间的流逝，于空间某一处节点凭空出现在另外一处空间节点，在实现空间跳跃的同时，两处空间节点发生折叠，亦伴随时间的扭曲。 同理可证，时间的异常流逝速度，也会导致空间的异常转变，正如沐凡现在的状态一般无二，处于正常时间流速下的他，见到梵文金塔虚影之外，独剩无数条绚丽多彩的丝线。 一条条五颜六色的丝线，掠过弧形状的梵文金塔虚影，这正是飞遁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扰乱空间法则从而显化的一幕奇观。 堪堪巩基期圆满修为的沐凡，借助时间上的巨大差异，正用化神期修士都难以企及的遁速，在灰蒙蒙的苍茫空间快速前行。 虚假时间的流逝忽略不计，三个时辰过后，沐凡透过梵文金塔虚影，遥遥见到前方出现一面宛若天地尽头般的玉石岩壁，表面洁白光滑到其上一处恰似黑点般的洞口，显得十分突兀。 屈指一点，将无相宝塔收入储物袋，沐凡依靠赤阳护体真煞慢慢向洞口飘去，他越是接近玉石岩壁，越显得玉石岩壁壮阔，直径超过千丈的洞口像是玉石岩壁上的黑点，他则像是一粒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微尘埃。 洞口直径千丈有余，入内百丈距离又耸立一座严丝合缝的高大门户，当沐凡落脚洞内的瞬间，异常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他知道万年问心路已经结束，问心考验正式开始。 沐凡有心留下堵截安小涵等人，却吃不准对方会不会也是想他一样，需要经由此处洞口才能通往第三重问心试炼，正当他准备做出取舍的时候，竟发现前方居然有数十具尸骸。 短短百丈隧道，一至门户跟前，散落数十具尸骸，或躺、或趴、或坐，或仰面朝天、或张牙舞爪、或跪伏捶地…尽皆呈现不同的姿态，场景极为诡异。 空间和时间恢复正常，沐凡神识终于可以外放感应，他在察觉这些尸骸毫无异样的同时，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暗忖道：“全部都没有须弥储物法宝，看来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难道会是安小涵他们四人的其中一个？” 于心底的自问，诡异引申到现实，空荡的隧道忽起回答：“我们是近百年唯一来过此地的人族修士。” 我们？沐凡惊讶抬头，循声见到三道人影，身形正由虚幻渐渐变为凝实。 锦袍镜像、白衣镜像、青衣镜像，三道镜像分身立于门户前方，垂手而立，神色淡然。 神识笼罩三人，丝毫没有法力波动，沐凡眸光闪动似有明悟，问道：“唯一来过此地的人族修士？难道此地是由非人族修士建造？” 白衣镜像位于三人中央，语气淡淡的回道：“在你心底早有猜测，又何必多此一问？” 青衣镜像接话，继续道：“我们的一切都源自于你，不多一分，不少一毫，即便从我们说出答案，不过也是你心底早有的答案。” 最先走过万年问心路的人必然是自己，沐凡自信安小涵等四人绝不会比他更快，之前御使炼人炉的时候发生异常，他也猜测此地与妖修肯定存在某种关联。 镜像分身之所言，确实是他心底早有猜测。 可为什么猜测会直接变为答案，白衣镜像神色微动，意有所指的解释道：“我们没有修为和rou身的枷锁，只是单纯复制你的记忆和见识，所以我们比你冷静，比你更能看穿真相。” 闻言，沐凡深吸一口气，收敛自始至终都在躁动的杀意，心底化作无波无澜的状态，问道：“怎么通过第二重问心试炼？” 三道镜像分身同时侧移一步，让出一条空白通道，露出一线门户敞开的缝隙，青衣镜像道：“如果我们出现以后，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攻击于你，你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攻击我们，这已经算是通过第二重问心试炼。” 青衣镜像似乎很愿意为沐凡理清思绪，复又继续道：“如果走过万年问心路，你已经道心崩溃丧失神智，那么即便你能够侥幸战胜同样已经神智全无的镜像分身，亦会有源源不断的镜像分身继续出现，最后的结局亦会如这数十具尸骸一样，永葬于此。” 简而言之，就是第二重问心试炼没有剥离镜像分身的神智，沐凡遇到相当于本我分身的三具镜像，自然没有危险性可言。 自己怎么可能会去攻击自己！ 逆向追述，也是因为第二重问心试炼没有剥离镜像分身的神智，所以完全复制于沐凡的三具镜像分身，会和他此时此刻的状态一般无二，他若彻底癫狂，镜像分身自然也是癫狂，双方遭遇必然死战一场，在镜像分身源源不绝的复制下，沐凡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念至此，沐凡刚欲回头张望，白衣镜像不疾不徐道：“万年问心路不可回头，回头踏出一步，岁月侵蚀百年，亦如混沌天宫之内的问心仙镜。” 青衣镜像眼睛微眯，用以质问的口气讥讽道：“你的心很乱，若舍弃唯你仅有的外物辅助，杀你只需三招。” 语落，青衣镜像、白衣镜像，以及沐凡同时想到什么，目光转至一直默不作声的锦袍镜像，见到锦袍镜像目光低垂，嘴唇浮动恰似喃喃自语，然而却丝毫听不到声音。 白衣镜像面无表情的说道：“无需挂心，我们保证她不会有事。” 所谓的她，指的是秦可卿，锦袍镜像复制于被封印的林逸神魂，现在第二重问心试炼没有抹除他的神智，他自然具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没有理会白衣镜像，锦袍镜像缓缓抬头，目光与沐凡相对，一字一句的说道：“进去拿走你想要的东西，回去完成你对我的承诺。” 沐凡沉默，缓步前行越过三具镜像分身，在他即将消失在门户缝隙间的前一刻，锦袍镜像双拳紧握，高声道：“本心可改，我可以不求百药门掌尊之位，不求通天彻地的修为神通，但是你必须要保证秦可卿和娘亲的安全。 “这不是交易，是我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