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地底鬼市
百药门以南一千三百余里,连绵无际的山脉深处,藏有一处方圆里许的天坑洼地。 垂直上下巨大的落差,截断一条本该横贯南北的河流,因为水量异常充沛的缘故,形成一道银白瀑布飞溅,蔚为壮观。 由于地形比较特殊,参天古木郁郁葱葱的天坑底部常年湿热,处处可见绚丽多彩的瘴气烟霞弥漫。 暗紫色、青红色、墨黑色…等等,只观色彩,就已然知道瘴气蕴含剧毒。 百里翠玉,苍古树木浮刻,朵朵彩花装饰,一道玉带相连,远观无疑视为人间仙境,世外乐土。 然,如此美丽的地方,其名:鬼市。 天坑环形峭壁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溶洞,就像是腐朽枯木上的虫眼,触目惊心。 山体外部还有木质栈道相连,宛如蜘蛛网般稠密繁杂,条条道道盘踞蜿蜒,犹如吸附在悬崖峭壁上的多肢异兽。 时值正午,一道青色长虹由远方掠空而至,遁光收敛轻盈落在木质栈道上,是为一男一女两名修士。 男修身材略显魁梧,女修体型凹凸有致,二人正是从百药门远道而来的沐凡和秦可卿。 沐凡本不想带着磨人的秦可卿,奈何抵挡不住哀求目光,同时也不认识鬼市的方位,在百般纠结之下才勉强答应下来。 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有的,就是严禁秦可卿说话! 木质栈道上人影稀疏,被禁言的秦可卿拽拽沐凡的衣角,伸手指指峭壁上的溶洞,用眼神示意沐凡走进去。 溶洞非常浅,入得内里即看到一扇门户镶嵌在岩壁上,秦可卿拉着沐凡来到门户跟前,可怜兮兮的继续给沐凡使眼色。 打量门户石制边框上的符文半响,沐凡心底似有猜测,解除禁令问道:“现在允许你说话,这是不是一式土系隔绝防护阵法?” “林师兄真聪明,鬼市其实就是由土系阵法聚拢而成,来者必要交纳三百枚下品灵石开启阵法,才能够下到地底百丈深的鬼市。”秦可卿一边细心解释着,一边脸色泛起窘迫神态,结结巴巴的补充道:“可我…我没有灵石…” 三百下品灵石你都没有?沐凡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怪异的瞥一眼秦可卿,单手抹过储物袋,取出六枚泛着青色光晕的中品木灵石。 悬空的六枚灵石甫一出现,随即一枚接一枚的凭空消失,镶嵌在岩壁上的门户缓缓向内开启,涌出一股清凉的微风,透出忽明忽暗的幽芒。 一条曲折的石窟甬道出现在沐凡眼前,秦可卿状似十分熟稔的前方带路,二人连续拐过几道弯眼前豁然开朗,隐隐嘈杂喧闹声传入耳畔。 此刻,他们二人正立在一处悬崖的边缘,下方百丈则是一座占据百里方圆的地下城池。 城中通体暗黑色的楼阁毗邻而建,凸显出白石街道纵横交错,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就像平原的伤口,将占地颇广的地下城池一分为二。 裂谷宽的地方远超里许,窄的地方也过百丈,由数十座巨型木质拱桥连接裂谷两侧。 发现周遭陆续走出石窟的零散修士,都是直接御空飞向下方的鬼市,沐凡确定此地居然没有禁空阵法,他长袖一挥卷起秦可卿,纵身跃入悬崖下方。 秦可卿和沐凡徐徐降下身形,相拥着落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鬼市内来往如潮的修士对二人视而不见,顶多就是附近沿街摆摊的商贩,加大叫卖声以吸引新客。 可能是知道沐凡不喜欢自己的喋喋不休,秦可卿乖巧的跟在沐凡身旁不言不语,性格严重自闭的她走着看着,脸上渐渐浮现不自然的神色,若不是有朝思暮想的心仪人陪着,估计早就已经落荒而逃。 察觉到秦可卿的异常变化,沐凡前行的脚步一顿,转身说道:“记得上次你在黎渊峡谷毁掉两件法宝,现在既然来都来了,我送你两件法宝防身,权当对你的补偿。” 不等慢人一拍的秦可卿反应过来,他又严词警告道:“我送给你的法宝一定要用,别当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大难临头还舍不得拿出来。” 对于别人来说是极其荒诞的提醒,可对于秦可卿来说完全切合实际,因为她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说完,沐凡见秦可卿一脸感动的看着自己,且楚楚动人的大眼睛还泛出泪花,他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知道不能再让秦可卿陷入自己的世界自我感动下去,主动攥住她的手腕继续朝前走去。 足足小半个时辰,二人拐过几条街道,终于驻足停在一座三层木楼前,紧靠城中央裂谷边缘的古朴木楼,上书四个规规整整的大字,无宝商盟。 在沐枫城仅有的一次接触,让沐凡对无宝商盟的印象颇深,他不缺灵石资源,只求保密快捷,无宝商盟在这一方面,显然无可挑剔。 不出所料,无宝商盟依旧冷冷清清,当沐凡和秦可卿联袂进来的时候,前厅只有一名掌柜模样的金丹修士值守。 鬼市来往人员混杂不堪,比不上沐枫城来往皆富贵,修为已到金丹期的掌柜抬头看一眼来人,随之又低头俯在桌案上继续盘账,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不知两位道友所谓何来?” 沐凡对掌柜怠慢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直接挑一张木椅坐下,指着秦可卿说道:“你先给我师妹挑选一套契合灵根属性的法宝防身,再给我拿一份具备壮大神魂功效的丹药名录。” 中年模样的掌柜闻言仍旧不曾起身,他看看气势斐然的沐凡,又看看娇羞怀春的秦可卿,以为是高门子弟在哄骗无知女修,皮笑rou不笑的说道:“我们无宝商盟的抽成比较高…” 未等掌柜的说完,沐凡截断道:“无宝商盟我不是第一次来,你可以省去无关紧要的套话,灵石绝不是问题。” 一边语气淡淡的说着,沐凡一边示意秦可卿坐下,要不然秦可卿一直乖巧守在他的身后,像小心伺候人的丫鬟一样,让他感到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