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无剑意的剑

    “星寒，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些？”迎客厅里，苏剑喝了口龙泉清茶笑着开口道。

    看了楚星寒一眼，高霸哈哈一笑：“似乎带了点忧郁的气质，这好像是今年流行的帅款呢……”

    公良浩藏最是沉默，但他却也是最细心之人，他看出了楚星寒的不同。轻声开口道：“发生什么了？”

    楚星寒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什么，都过去了，能再看到你们，我很开心！”

    不是刻意不说，而是不想说，不愿说。相逢太过短暂，楚星寒真心不想让这愉悦的时刻再染上丝毫的灰色。对兄弟，对朋友，楚星寒希望的永远都是毫无负担的微笑。

    即便，在这个血雨腥风，弱rou强食的世界，楚星寒也想尽力用自己的力量去保住一份安宁。哪怕，这安宁也只有片刻的时间。

    对楚星寒知之甚祥的苏剑三人如何不知道他的性格，他的想法，很显然，这短短几个月内，楚星寒的身上又发生了很多故事。而且，这故事绝不会是件好事。

    苏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楚星寒是刻意想隐瞒自己的伤痛，三人无奈之余也暗暗下了决心，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楚星寒为他们做的太多太多了，恐怕今生都很难有机会再为他做什么回报。

    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尽快成长，尽快强大。强大到足以自保，足以为楚星寒分担。这样，或许这个最年轻的帮主前行的路上会变得轻松一点吧！

    随后，四人就自己这数个月来的收获交谈了片刻。其中公良浩藏的成长最为迅疾，在试剑塔内，他对剑的领悟有了一个不小的提升。

    虽然现在的公良浩藏还是半步武人，楚星寒却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在气息上的不同。如果说，离开之前的他公良浩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柄藏在剑鞘的神锋。

    看似同是一把剑，但后者所蕴含的莫测之味却明显多了不少。当然，这也是楚星寒第一感觉，具体的有什么不同，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试试看，用你的剑攻击这个茶杯……”来了兴致的楚星寒，直接就与众人来到了院子里。

    公良浩藏也想知道自己成长了多少，当下也不藏私就，当楚星寒把杯子扔向天际的刹那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在杯子落到距离院子将近三米的刹那，他右手指间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碧绿的小剑。

    “这是？”众人愣了下，根本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就是这种味道！”楚星寒目露异色，在势的路上走的比众人都来的远，自然看的分明。公良浩藏看似修为没有多少变化，但在某些方面却已有了截然不同的成长。

    黑暗中，公良浩藏敛去一身剑意，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听不见一丝一毫，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在这份极致安静的世界里，公良浩藏看到了一个杯子在空中慢慢落下，那翻转的模样，那杯中残余水滴的样子，在黑暗世界里的他看的一清二楚。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一个杯子在转动，公良浩藏缓缓举起手中的小剑，在安静中，在沉默里，以非常柔和的动作轻轻朝着那杯子射了出去。

    这是他的世界里，所以公良浩藏看自己的动作非常的缓慢，但杯子的速度却是更慢。如同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被无限的延缓了一般，一切的东西都慢到了极致。

    是快，是慢，公良浩藏无法用言语说明，他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去行动。在他的世界里，这一剑是极其缓慢的，但就是这么缓慢的一剑，却直接超过了苏剑众人的感官。

    碰的一声响亮的轻碎，当所有人看到公良浩藏举起手的刹那，杯子已然破碎。这刹那的动作，与杯子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但给所有人的感觉却是杯子似乎先碎了，公良浩藏的手才放下一般。

    “没有看到剑？”高霸愣了一下。

    苏剑眸光微缩，似乎在努力回想，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注意，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捕捉到那瞬间的动作。

    楚星寒沉吟了下，开口道：“不是没有看到，应该是我们都被他的战意，或者说是剑意给模糊了五感的感觉……”

    “模糊了五感？”高霸眼珠子瞪的跟牛眼一样，显得很是震惊。

    “没错，尤其是对已触及到武道层面的武者来说，这种感觉会更加明显。”楚星寒杵着下巴，他想把自己的感受分享给所有人。

    这些感受或多或少，对苏剑众人都会有一定启发，至于能启发到什么地步，那就看他们的领悟能力了。

    楚星寒续道：“从武丹到武人，我们感受最深的便是意的形态有了蜕变，从战意到武势，这种改变，让我们对一个武者的战意有了无比敏感的感知。但正因为如此，当我们集中在一个人的意之上的时候，往往就容易麻痹了自己的五感。公良兄的剑，显然就是这个情况。”

    高霸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了：“不对，刚刚我们明明没有感受到他的剑意，这话怎么有点奇怪？”

    苏剑也是双眉紧皱，似乎也在努力思考楚星寒话中之意。而此时的公良浩藏却目露异色，一脸诧异地看着楚星寒。

    “星寒对剑意的感知居然可以敏感到这个地步？”公良浩藏心中满是惊讶，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却如何听不明白楚星寒话中之意。

    这一剑看似简单的击破了茶杯，但在高手看来却绝不简单。因为，这是一柄完全敛去了剑意的利剑。武人之下的，对武道涉及不深的人看到还好。如果眼睛足够犀利，还是有可能捕捉到这利剑的轨迹的。

    但，如果是武人，甚至是高阶武人，那就不一定了。这种情况的武者对战意的感知无比的敏感，因为他们知道，但凡是武者都必定会在出手的刹那产生战意。只要有战意出现，从捕捉到的战意来进行对抗，往往反应的动作都会变得极为的及时。

    看着苏剑与高霸一脸懵然的模样，楚星寒不由微微一笑，进一步说明道：“这么说吧，到了武人，比起眼睛，很多时候，武者更愿意相信的是对战意的感知。而这，就是你们刚刚为何没有看见公良兄动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