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 逃离（一）
第二十五话逃离（一） 2016年6月10日08点17分感染爆发后22小时48分钟 ………… “我cao，停电现在妈的也停水了！老著！” 厕所里传来老王的咆哮，老著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房间因为拉上窗帘的缘故仍旧很暗，只有些许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无法照亮整个房间。 “……怎么了？”老著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靠着床头坐着问道。 “妈的，今天早上一大早一起来就停电了，上个厕所拉个屎现在也没水了，真他妈的倒霉！！”老王砰的一声打开了厕所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手舞足蹈的咆哮道。 老王一打开门，一股粪便的恶臭便随着老王从厕所里透了出来，并迅速扩散到整个房间。老著发觉空气中的不对劲，皱着眉捏着鼻子便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也顾不得穿便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屋外的空气总算是稀释了点屋子里的毒气。 “我cao……你…………呸，你这屎这么臭你在里面那么久怎么没把你熏死……妈的，快把厕所门合上！”老著憋着气一口把它说完，便伸头出窗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窗外的空气虽然腥臭但是总比屋子里的毒气好很多。 “……有那么夸张吗？我也不想啊，这两天又累，昨天又吃一天方便面，上火啊，拉屎肯定有点味，而且现在想冲又没水，只好让他们漂着了。”老王耸了耸肩。 “恶……”老著在窗外的头使劲的摇了摇，避免自己不让老王细致入微的文字描述在脑子里生成一个印象，毕竟去想想一个马桶里漂浮着其他人若干条或干或湿的粑粑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对了……外头怎么样了？ 老著突然想起了别粑粑更重要的事情，此时外头的状况比窗内的毒气更加生死攸关。 窗外…… 窗外的天空此时显得有些阴霾，灰蒙蒙的天空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压抑，不知道是否昨天城里到处失火的缘故。空气中的焦糊味和腥臭味比起昨天更加的浓重起来，让老著本来就有些鼻炎的鼻子愈发难受。广阔的城区此时十分寂静，哦，不，丧尸们的吼声还是不绝于耳的，这里的寂静是听到不到活人的声响，也许是忌惮声音吸引来更多的丧尸，也许是死绝了，谁知道呢？但是眼前的景象足以让老著做出一个艰难的判断了。 难道…………救援真的不会来了吗…… 其实老著内心还是恨不得马上就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出现在房间门口，敲着门对自己和老王说：“您好，您已经安全了”，甚至是“您好，我们来保护您出去”都可以，毕竟靠着自己两个鸡都很少杀的大男人和手头上的这些半吊子来说，想从这茫茫多的丧尸堆里面走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自己和老王能逃出这旅馆不被饿死又能怎么样呢？外面的情况那么糟糕，即使自己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也许早晚都会变成那些丧尸的盘中餐，但是眼前的一幕也总算彻底抹杀了自己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 “老王，我想我们……我想我们是时候准备出去了……” “呃……”老王一听到老著说离开这里的时候到了，就感觉好像自己以前马上要上高考考场一样，紧张和忐忑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恩，是时候出去了，外面已经没有枪炮声了，这说明救援在段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来了……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没水没电了，这停水停电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原本以为这个城市的供电供水系统还能顶一段时间的……但是现在……” 老王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准备下，收拾好东西我们……我们就走……” ………… 半小时后，两人收拾完东西三下五除二的啃完了泡面，至于为什么是啃，原因很简单，没电，没办法煮热水，泡面根本泡不开，与其吃哪种泡不开凉凉的泡面，还不如就这么捏碎了干吃，就纯当是小孩子平时经常吃的那种干脆面了。半小时里，两个人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根本没有说其他话，因为此时两人的心理都是紧张万分、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情像平常一样闲聊。 “………………那么，走吧！”老著看着老王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小口方便面，站了起来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说，然后便去取放在房间墙角的消防斧。 “嗯……你用斧头？”老王看到老著选了一个看起来威力比较大的消防斧，觉得只有一头尖的撬棍看起来没那么大杀伤，便不放心的问了问。 老著看出了老王的顾虑，毕竟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谁都想给自己弄把威力强大的防身武器，有了这才能更好的保住小命，但是在老著看来，消防斧其实和撬棍的作用差不多，于是他想了想，对老王说。 “这个，其实这种情况下，这把斧头和这根撬棍的作用基本上是一样的。那些家伙，你不可能靠劈砍才能把他们完全放倒，只有这儿！” 老著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脑袋。 “而且，我身材比你壮一点，你太瘦弱，而这把斧子又比较沉，那些家伙行动这么敏捷，完全可以在你挥动斧子的间隙扑上来把你挂了。其实比起斧子这种利刃，我更想找一把锤子，直接敲碎，用这种利刃的东西万一卷刃了或者是卡在丧尸的骨头缝里拔不出来那就彻底完蛋。而这撬棍，只要往脑袋上一敲便可以轻松拔出来。” 听了老著的分析，老王哑口无言，他反省他自己之前只是看到斧子比撬棍更有分量，而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问题，老王内疚的自责起来。 “老著……对不起，我……” “好了，没事，我们想要活着出去，光靠我们单独的个人肯定不行，得互相照顾，相信对方，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相信我们可以，走吧！”说着，老著理了理肩上的背带，拽紧了手里的斧子，爬上了窗台。 “好！”老王看老著翻过了窗台，也赶紧把放在床上装着衣服和水的背包背到背上，捡起撬棍就跟了上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踏着广告金属支架弓着腰小心的往前挪动着，生怕一步踏空直接掉了下去。老著还好，老王显然第一次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他的手脚在不住的颤抖着。 “别往下看，跟着我！”老著回头看到了身后老王的囧态，只好如此小心的提醒道。 “恩，好……这你妈……”老王刚想抱怨，但是想起自己身处户外，万一声音吸引到那些丧尸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两人爬了一会儿，便到了上次老著只身一人到达的楼道窗口下方，老著双手撑上窗台伸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便很快地压低身子，对老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老著示意老王别出声。 “嗯……”老王会意，然后朝窗口努了努嘴，问老著里面什么情况。 老著尽量只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 “不好，楼道里面有一只丧尸，我们进去肯定会被他发现……妈的，这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到这边来了……” 老著的神情愈发严峻起来，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 老王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他问 “只有一只？楼道其他地方看到这些东西的身影没？” “这到没有，楼道的拐弯处倒是挺正常，看来只有这一只转到这儿来了……”老著回答。 “确定？那好办，我们小心点干掉他，然后过去！就用这个撬棍！”老王掂了掂手中的钢制撬棍，尖锐的一头反射着银灰色的光芒。 “这个？对，好，我都把这给忘了，你那撬棍够长，我们可以在窗边把它引过来，然后捅穿他的脑袋！”老著兴奋的点了点头“那给我，我来搞他！” “这……他妈的还是我来吧，我还破过丧尸的处呢，我练练手！”老王握紧了手中的撬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虽然从他不太自然的表情里看出此刻的他也十分紧张。 “那好吧！”老著觉得老王说的有道理，毕竟现在外头都是这些玩意儿，如果现在不拿只来练练手，到了外头随时都可能因为一时的紧张或者犹豫而丢了性命，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毕竟老著还是昨天刚刚才和一只丧尸零距离接触，有了经验，心里底气也变得足了很多。 于是老著给老王让开了个位置，老王便握着撬棍扶着广告牌金属支架来到的窗边。 “记住，小声点，只要吸引到他就够，对着他的脑门，别手软！”老著提醒道。 老王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使劲的点了点头，便小心的把身子探上窗台去。 上了窗台，老王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虽然现在是早上，但是楼道里却因为停电所有的照明设备停止了工作而变得阴暗而深邃，远处的拐弯处的墙边躺着一具尸体，身体上覆盖着的衣服看起来挺熟悉。 哦，是老著之前穿着的那件，那这个就是老著之前干掉的丧尸吧。 而在窗口与尸体的中间，一个失去了一整条左臂，左边脖颈上被撕下了一大块只剩下一个豁大的伤口的男性丧尸摇摇晃晃的站在墙边，漫无目的样子。 就是他了……干掉他…… 老王给自己下了决心，便开始用手上的撬棍轻轻的敲打着窗台的金属框架，紧张的盯着那只丧尸的反应。 “小心点！”身后传来了老著的声音。 笃笃笃…… 呃~~~~~~~~~~ 离得并不太远的丧尸大哥很快便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它转头来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却发现一份早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窗上。饥肠辘辘的丧尸大哥看到窗上的诱人的早餐一边敲着窗子像是在告诉自己“来吃我，来吃我！！！我很好吃！！”，于是他兴奋的吼了一声便开始艰难的朝窗边走去，准备享用面前这份大午餐。 上钩了上钩了上钩了上钩了………… 老王看到丧尸离自己越来越近，也顾不上为自己的拉怪战术奏效庆祝，他只觉得手心好像在不停的冒汗，把手和撬棍之间弄得湿滑，似乎一不小心撬棍就会脱手落地似地，他不由得把撬棍握的更紧。 呃~~~~~~~~~~~~~~~~ 丧尸平举着他仅存的一只右手，又发出一声低吼，摇摇晃晃的用它尽可能快的速度向老王走来。 十步……八步……五步…… 老王心里一边估算着丧尸和自己的距离，一边举起手中的撬棍准备对丧尸的脑袋狠狠的挥出一棍，撬棍的长度他早已反复看过并熟记在心，这是他为了破丧尸处而做的准备功课，他可不想第一次就闹出什么问题来。 虎…… 老王看准时机狠狠的挥下了手中的撬棍，撬棍摩擦着空气，“虎”的一下朝着丧尸的脑门砸下。 Pia！…… 撬棍尖锐的一头从丧尸的天灵盖直接扎入，将丧尸的脑袋直接开了花，带着头皮粘着脑浆的头盖骨的碎块被砸的直接从脑袋上蹦到了旁边的白墙上，慢慢的顺着峭壁滑落到地上，黑得发紫的血液和灰白的脑浆混合物粘了一墙，刚才原本还在低吼着准备吃早餐的丧尸大哥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声响………… 这样……就结束了吗？ 老王大口打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才感受到，这样的破丧尸处过程，这样的容易，也这样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