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职业捞尸人
阴森的话语，在幽深的河面上飘荡，旋即又被一阵风卷着细雨吞没。 众人心里都有些发寒，心想这人实在是有病。 但是眼见人家父母都跪下了，河面上也已经看不到女孩的踪迹，便想再劝劝。 “若没有能力施以援手，大家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说你明明有船，为什么不能帮个忙呢？” “对啊，人家又不是不给钱！” “是啊，您这么大年纪，应该也为人父母的，应该可以体谅下这两位的心情啊！” 这还是文明点的，有的直接就开骂了：“只需要稍稍划向河心，就能救下一条人命！像你这种见死不救不积阴德的，就不怕子孙后代没**么！” “简直毫无人性！” 有些人，总会有些在别人看来无用的坚持和原则，因为他们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此时的船夫，就是如此。 船老头拉了拉雨衣的帽檐，他根本就无视岸上众人的指责，从坠在腰间的破布烟袋里捏出一小挫烟丝，塞进烟锅，然后用火柴点燃，凑在嘴边，重重的吸上一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围观众人群情激奋，林晨估摸着这要不是和岸边还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怕没法一步跳到船上，恐怕有人都要忍不住跳船上去揍他了。 但是没办法，对陌生人的见死不救，只能说是道德问题，并不能构成法律责任。 林晨感觉胳膊被人拽了两下，扭头一看，就见苏墨雅眼泪汪汪的。 林蛋大同学顿时知道她善心大发，赶紧阻止道：“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见义勇为也是要有能力的，说实话我游泳水平非常一般，当初上学时候体育课的游泳成绩勉强及格而已，这几年基本上就没下过水，现在河流那么急，我跳进去估计也是喂鱼。” 苏墨雅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俩说话，就小声道：“你不是会飞么！” “我艹，老板，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林蛋大同学看傻子似的望着她：“你在遇到我以前见过会飞的吗？” 苏墨雅想了想，如果不是林晨和僵尸男的那场大战，她还真没见过这种超越世俗的力量，只好摇了摇头。 林晨还没说话，她又猛地点了点头：“蜘蛛侠，蝙蝠侠，超人这种算吗？” 林蛋大同学差点没摔倒，没好气道：“你觉得呢？” “以前我觉得是假的，但是自从见过你，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真的了。” 听苏墨雅这么说，林蛋大同学也觉得，说不定真有这些超人的存在。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林晨小声道：“三界在地球是有公约的，不得在凡人面前显露法术异能，否则会受到制裁！” “所以说啊，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说服船夫开船。” 苏墨雅语气略微带着祈求，道：“你真的不能出手？” 林晨坚决摇头，道：“除非你能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失忆，否则我要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出去救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走了。” 林晨是能以御气术隐藏飞行不假，但是可没有隐身救人的本事，后续事宜更是麻烦重重。 苏墨雅像是想起了什么，两眼放光的看着林晨：“如果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呢？” 林蛋大同学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讪讪道：“我是保镖，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事儿不在我工作范围之内。” 苏墨雅乐道：“这样，既然是在你工作范围之外的，那我出钱弥补你……”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林蛋大同学面露气愤之色。 只见苏墨雅伸出一根手指，声音飘渺道：“10万！” 林蛋大同学身子顿时一僵，面上表情比翻书还快，换上谄笑：“您尽管羞辱我吧！羞辱我吧！” 苏墨雅笑骂道：“去你的！” 然后把林晨给推了出去。 “交给我了！” 林晨回头对着苏墨雅眨了眨眼，一脸jian笑。 众人正在对老船夫口诛笔伐，却见一青年越众而出，目光顿时都望向了他。 林晨朝众人拱了拱手，朗声道：“老船头啊，我给你出5万，陪我去捞人，怎么样？” 其实众人虽然都像是在帮忙，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却没一个真的出钱或者下水救人。 林蛋大出场就报价5万，确实让他们有些吃惊，望向林晨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 那对夫妻更是感激的要给林晨磕头，被他及时拦下。 老船夫咧了咧嘴，道：“人家给你10万让你救人，你却只给我5万，真是比我还黑心。” 林蛋大没想到这老头隔着这么远竟然能听到他和苏墨雅的对话，再看周围人鄙视的目光，顿时老脸通红，恨不得跳进河里躲躲。 苏墨雅也吃了一惊，同时还有些想揍林晨一顿的冲动，自己求他救人，结果他倒好，还是去找人家老船夫，而且开价只有自己给他的一半。 但林晨毕竟是自己的人，不能不帮，便也走上前道：“您老估计是听错了，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俩还希望您老能够帮忙救人，钱不是问题。” 林晨早已施展了望气术，但是看了半晌，也没发现这老头有什么异常，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 “这就奇怪了！” 他暗自奇怪，却在眼角瞥见一道若有若无的灰气。 只见那老船夫雨衣下有个小陶罐，灰气就是从那里飘出的。 林晨一眼就认出来，和僵尸男身上一样的死灰色气息。 看来坛子里装的东西不一般啊。 老船头把烟锅里的烟灰磕掉，哑着嗓子笑道：“嗬嗬，用不了那么多，我这收费标准啊，认领只要3000块钱，现场打捞贵点，不过也才1万5，哦，对了，只收现金。” 那对中年夫妇急忙道：“现在就给您钱！” 摸索半天，却从钱包里只掏出了不到五千，也是，现在都是刷卡或者手机付款，既方便又安全，正常情况哪还有人随身带着几万块钱啊？ 两人顿时着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急忙向周围人借，承诺等会儿就用手机转账还款。 苏墨雅身上也没那么多现金，最后七拼八凑，总算够了1万5，男人赶紧用衣服包起来扔到了船上。 “求求您快去救我女儿吧！” 男人早已经报警求援，但是偏赶上这冰雹天，路况极差，堵车之类的状况频发，救援队伍到现在还没赶过来。 老船夫却不动作，继续填烟丝抽烟。 男人顿时着急了：“钱都给您了，您这怎么还不动身啊！” 老船夫嗬嗬笑道：“我之前说过，我是职业捞尸人，你们再等等，等我再抽两管烟，就去把她的尸体捞上来！” 众人心里一阵发冷，这得是多冷血的人啊，或者说，他还是人吗？ “嗬嗬嗬” 见岸边众人的畏惧表情，老船夫咧了咧嘴，露出满口烟熏的黄牙，笑声刺破黑夜，笑得如同夜枭，笑得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