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请假(忽略此章节)
第二日一早,图门王府的马车就早早的停在了门口,府里的下人们一件一件仔细的把昨晚巴茗亲自挑选好的礼品放在车上,易破碎的,便用麻绳固定好,马车车夫又谨慎的检查了两三次。 王爷的性格,他们都知道,若是让他因为这些事失了颜面,回来都吃不了兜着走。 阿飞牵来了那匹额头有一寸白色毛的马,赫连琛拍拍它,它也温顺的低头迎合赫连琛的抚摸。 开惯了好车的他,对于这个时代唯一的交通工具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不只是因为生意人,喜欢那些马到成功,万马奔腾这种生意场的客气话,而是他觉得这种动物,很有忍辱负重的感觉。 特别符合他此时需要学习的,一种心境。 他拍拍马的脖颈,正准备翻身上马,巴茗清亮的嗓音便从府中不远处传来。 “王爷,你等一下。”赫连琛收回刚踩上马镫的脚,收了回来。 他回过头来,看见在小青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的巴茗,急忙迎了过去,扶住巴茗,道:“外面风这样的大,你怎么出来了,昨日不是说过了么,又不是去战场。” 巴茗从小青手中拿来蓝色的披风,殷殷嘱咐道:“骑马一路颠簸,小心风扑了身子。”边说边亲自动手为他仔细的系上披风的袋子。 只见她手指翻飞,迅的打了一个梅花结。 赫连琛深情的握住了巴茗的手,说道:“等你好了,我要兑现我昨日说的,要送你的大礼了可好?”他眉眼弯弯,看着她的小脸儿。 巴茗低下头,转身要回府:“当着下人的面儿,说这些做什么,也不怕人笑话你的。” 赫连琛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阿飞便小声的过来提醒他,“王爷,时间快到了,在不出恐怕要晚了呢。若是去迟到了,只怕瑞王爷要多想。” 还不待赫连琛说些什么,巴茗便轻轻推了推他到:“快些上马去吧,我就在府中老实的等你回来。” 赫连琛又嘱咐了一遍侍卫,强调了巴茗的安全问题,以及,他说过,不要让巴茗见客。但凡是来拜访的客人,都拦下来,说是以后再见,现在不方便就可以。 侍卫们和府里的下人们,都一一应承下来,赫连琛方翻身上马,带着礼物,去参加瑞王的格格的酒席。 此刻叶赫那拉府的马车也在赶往瑞王府的路上,苏妲一直抓着胸前的衣襟儿,旁边的怜双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家小姐。 她印象里的小姐和夫人,都是最高贵的人,如何今日却要为了一个无心于此的人,做这样背水一战的事。 但是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帮忙,她若是都不支持,可怜的小姐便真的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她心下不忍,便伸出手去,手覆盖上苏妲死死攥着衣襟儿的手。 苏妲似乎是在钻心的想什么事儿,被怜双伸来的手,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浑身一个轻轻的哆嗦,才把有些呆滞的目光,转到怜双的脸上。 怜双心里一紧,她心疼的说道:“小姐莫要害怕,奴婢一定不辜负夫人的嘱托,一定要护住小姐周全。” “怜双,你说···”苏妲犹犹豫豫的说:“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这算不算是算计了王爷。” “小姐···”怜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用一种自己都不自信的语气说道:“小姐莫要多想了,小姐没有错,小姐这般的深爱王爷,钟情王爷,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啊。” “小姐,听说,巴茗小姐已然是准王妃的身份赫然住在王府,这般婚前就住进男方家中的行为,多不合规矩,既然他们瓜尔佳已经不按照常理出牌,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怜双劝道 苏妲轻轻点点头,轻轻撩开窗帘,看着越来越近的路,心中的纠结,便更多了一分。 “小姐,我们到了。”怜双轻轻的打起轿帘,回过身来搀扶她家小姐。 苏妲的手搭上怜双手臂的时候,看着怜双说:“怜双,你确定,我们必须要这么做吗?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怜双的眼睛里虽然有晶亮的泪水,盈盈的蓄在眼眶,但是她还是坚定的扶了扶苏妲的手,说道:“小姐,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妲走下车,仰头望着天空,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这样美好的天气,这样美好的情感,终究是要被错过了。 随即,她平复了一下心绪,坚定了一下脚步,缓缓的踏入王府。 王府内的气氛很是热闹,人潮涌动,赫连琛暗暗皱眉,他并不喜欢热闹,而且,幸亏今日没有带巴茗来,不然她的腰伤也必然是受不了的。这样多的人来人往,谁碰了她一下都是难免的。 瑞王爷隐隐切切的迎合着赫连琛,赫连琛挥一挥手,命令手下把礼物都卸下来,给瑞王府里一个一个搬,瑞王妃还热切的询问着巴茗的病情,有没有好转的迹象,说是好了之后,一定要去拜访的。 赫连琛只是淡淡的一笑,礼节性的回答了王妃的话,然后便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后,淡淡的看着周围的喧嚣与热闹,都与他无关的喧嚣。 瑞王妃礼貌的站在门口,迎接着每位女眷的恭贺与谈论着谁家府上送了什么样名贵的礼物,此时,看见苏妲携着侍女走进府,便急急的迎合了过去,说道:“二小姐来了,快快快请进,哎呀,你说你来便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赫连琛看到这样的场景多了,他嗤之以鼻的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便扭过身子去,看向别处的热闹。 苏妲礼貌的回礼道:“王妃客气了,哪有空手来的道理。”说罢向后一伸手,怜双会意,便捧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个外边包装华丽的锦盒。 她亲自伸手拿起了那锦盒,慢慢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丝绞云的项圈,下面坠着一个玉麒麟,那玉质地通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嫩绿的光晕,一看就是成色质地极佳的好玉。 王妃乐的合不拢嘴,拉着苏妲的手就要讲她带到他们女眷一起话家常,苏妲却客气的推辞了。她说见到了一个熟人,要去打招呼。 她四下环顾,带着心虚和紧张,她看见一个侍女向她缓缓走来,说道:“二小姐安,奴婢听夫人嘱咐过,你身体虚寒,不可以引用那寻常的黄酒,奴婢特地从仓库起了一坛的梅花酒,是以冬日的梅花入酒酿造的。” 说罢,她便递给苏妲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在递到她手里的时候,略微的加重了力道,意思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苏妲略略抖了一下,好悬没拿稳,掉在地上,她深深呼吸了几下,便挪动脚步,去赫连琛的桌子上敬酒。 “王爷···”苏妲过去,弱弱的说道,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赫连琛只是略略颔,算是做了回答。 “王爷···我知道,我们家人曾经做了让你不愉快的事···”她顿了一顿,咬咬嘴唇说道:“小女无话可说,只希望王爷能饮了这杯酒,不然小女一直心里难安。” 赫连琛心中有松动,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她的意思,她还算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何况,之前巴茗被陷害,还是她的舍命相护,怎么说,都是欠了这个女子一个莫大的人情。 如今,她如此谦卑的姿态来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端着酒杯来敬酒,若是不接,就这么小气的连一杯酒都不接,反而小气心虚。 君子坦荡荡,在别的事情上保持距离,洁身自好的就好了,他站起来,语气没有过多温度的说了一句:“姑娘言重了。” 说罢,便接过酒杯,欲要仰脖一饮而尽。 此时却明细的扑捉到了,苏妲的表情有一点微妙的变化,旋即转瞬即逝,恢复了平静。 赫连琛看见了,但是他仍然毫不犹豫的一口饮了那琥珀杯子中的酒之后,对着苏妲控了控分毫没剩的酒杯,便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酒桌。 他背过身,背对着苏妲的时候,用手心里攥着的手绢,擦了擦嘴角,把刚刚那一口酒,悉数吐在手绢里。 然后,直起腰,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微笑。 我赫连琛是谁,和我斗,和我玩儿这些小儿科,简直是太小瞧我了。 他在王府后庭转悠了几圈,忽而看见假山后似乎是有小心翼翼的伸出来观察他的小脑袋,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故意放慢了步调,装作在一心一意的看风景,闲庭信步的走着。 走到拱桥的时候,有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下人,看似应该是府里偏末等的奴才了,他看起来好像是找了王爷许久的样子,便急急的跑过来,大气不接下气的说:“王爷···王爷怎么躲到这里了,让奴才好找啊,我们王爷见王爷没在酒席上,便以为王爷不胜酒力,吩咐下人们去找你带你去特意给你安排好的殿内好好的睡一觉。王爷请随我来吧。” “好!”赫连琛爽快的答应,他现在很想看看他们的下一步是要把他怎么样的,他心里带着玩味的态度,跟着这个家丁下人去为他“特意安排”的屋子去休息。 那家丁把他带到一个别致雅静的宅子里,便客气的退了下去,嘱咐要他好生休息。 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便关了房门,在室内仔细的溜达来溜达去。 这屋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院,除了离喧嚣的酒席远了一些以外并没什么不一样的。既然如此安静,他便先思考一下他们要对他做什么吧。 他和瑞王无冤无仇,又没有权利上的纠缠,想必不会是他,也只有叶赫那拉府上的人吧,也只有他们,会如此每日每日的纠缠他。 正如此想呢,房门外似乎是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音,和一些小的响动。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赫连琛扯起衣角,放轻脚步,缓缓的靠近窗台,侧耳倾听。 “嬷嬷,这个是?”一个女子在小声的问。
外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说道:“这个啊,是为了给今后留证据的,若是今日,你与王爷···”嬷嬷收了声,对着苏妲做了个手势,又接着说:“那么,这白色的布单上,便会留红,你只管留着,这便是夫人今后要为你做主的证据啊。” 苏妲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你是说···不,不行的嬷嬷,我做不到,娘亲没有说过要做这些···这些逾矩的事,她···她没说。” “小姐啊,我的好小姐,你以为不真的如此,只凭你说什么,王爷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会相信的吗?别傻了小姐,夫人早就传信给我,要我助你做好此事。”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姐莫要害怕,只是会有一点点疼,很快,很快就没事了。” 说完,便把那白色的布单硬生生的塞到了苏妲的怀里。 苏妲看着这白色的布单,开始越来越紧张。她觉得都要紧张的上不来气了,嬷嬷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紧张,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姐,你要这样想,你这是与喜欢的人提起行使了自己的权利,只是早了几天而已,这都是夫妻间早晚的事。放宽心。” “嬷嬷,我紧张,万一,万一这荷包里装的东西,没有什么效果,那该怎么办?”苏妲着急的问,语气里带着紧张。 嬷嬷老气横秋的笑声响在她的耳边,嬷嬷说道:“小姐不必担心这个,老身已经反复确认过了,这里的依兰花,蛇床子都放了十足十的量,非常纯,绝对不会有失误的,何况,你给王爷喝的那杯酒中,又含有能让人出现幻听幻觉的**药,只要你一说话,他便听见的似乎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声音,你的脸庞,也会在他眼中,变成他最爱的女人的模样。他会很快,就接纳你的。” 嬷嬷又狡黠的说道:“小姐只管说只管做,外面都是夫人安排的人,这里绝对不会有人进来,不会有人打扰了小姐的。” 苏妲并没有注意听嬷嬷还说了什么,她只被刚刚的一句话刺激的动弹不得。 原来,最大的优势,不是在于她表现的有多么的温婉,吸引他,也不是这迷情之物,原来,一切都要靠着巴茗。 甚至这种时候她都逃不掉巴茗的影子,她只有借用药物的作用,让王爷把自己当成是她,才能靠近了王爷,才能上了王爷的床。 “小姐,小姐快些进去吧,等王爷的酒失去了药效,便一切都完了,小姐莫要拿这等大事开玩笑耍脾气啊!“嬷嬷急切的催促道。说完还轻轻的向前推了她一下。 赫连琛在屋子里听的清楚,原来,传说中的贵族小姐,金枝玉叶也不过如此罢了。他便与她们做个戏罢。 想到这里,赫连琛便轻轻离开窗边,走到床上,把被子轻轻的拉开,自己躺下来,故意做出那熟睡的很深的样子,等着她进来与她好好的演一场好戏。 苏妲已然是心灰意冷,但又不甘心就这样便放弃了,她走到门口,把手放在门框上,她想,如此的优秀挺拔的男子,人人都是三妻四妾,为何他便只愿意在一个人身上禁锢了胸怀,再不肯给她一个位置。 她从前便是认了,可是今日的打击让她心内难受,她偏要亲身进府去看看,他们是如何相处的,他喜欢的,她都可以学啊。 想到这里,她便稳了稳气息,嬷嬷在用目光催促她快些进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对嬷嬷点了点头,便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嬷嬷赶紧上前去,把房门重新掩上,自己在门口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框上,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 苏妲进去了,小心的叫了一声:“王爷?你在么?“ 没有人应声。 她便又试探性的往里面走了走,清清嗓子有问了一句:“王爷,我是···“她刚想说自己是谁,但是又记起来嬷嬷的话,便硬是咬着牙,把那句我是苏妲咽回肚子里。说了一句:”我是你的茗儿啊。“ 赫连琛在床上装作熟睡,听到这句便觉得好笑,使劲儿的憋着,才没有笑出来,然后便面向墙壁,只等着见招拆招。 苏妲在往里走,恍惚便看见了眠在床上的赫连琛,她走过来,却在他床前几步远的地方,定了格。 真的要这么做么?她突然觉得有些过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样子了。 只因为爱么?只是因为面前这个,心里根本没有她,只有巴茗的这个男人。 只因那一眼,那回眸。她便如那扑火的飞蛾,一路至此,被逼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了嫁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生活,便如此逼迫了自己,也逼迫了他。 今后的生活,想到今后,苏妲便又向前坚定的迈了一步。把手轻轻的搭上了他温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