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请假(忽略此章节)
早起喷薄的雾气都掩盖不住太阳nongnong的刺眼光芒,可见这天的天气一定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好天。 连皇帝的出行,难道都是上天算好的么,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一样,似乎全天下,就连太阳,都是惧怕他的权威,不敢有一丝的错漏。 巴茗早早就被小青唤起,小青端着水盆走进她的房间,金色的盆里飘着玫瑰花枝泡的一盆清水,是早上新烧的,水面上还冒着氤氲的热气,洁白的方巾搭在盆的边缘,小青小心翼翼的捧着水盆,走进屋,轻手轻脚的拉起巴茗窗前的帷幔。 巴茗还在迷糊的混沌状态,她一点也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第一点就是因为,在这边的这群人,明明不用早八晚五的上班下班,还要这么早起床。她都没睡醒。 什么活动都安排的这么早,就算没有安排,这边的姑娘也没有一睡谁到大中午的,不像那边,随便睡到几点的都有,早上早早就起来的,那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 就这样巴茗嘟囔嘟囔的不愿睁开眼睛,准备翻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挡挡阳光。 小青看见她还要睡,不免好笑的说:“小姐都多大人了,怎的还这般爱赖床睡懒觉,我的好小姐,快些起来罢。奴婢伺候你梳洗了好不好,起来罢。”说罢,变过去轻轻的拉巴茗的被子。 巴茗昨夜本来就心情太好,根本睡不着,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个想那个,好久好久了,外面的天都有明亮的光线了,她才迷糊着。 反正这边也没有手表,他也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她睡了多久了。所以她好想再睡一觉,特别想睡。 于是她在和小青争手里的被子,她边拽边说,“好小青,好小青,你就再让我睡一会把,好不好,就一会儿。” 小青哪里能容她这么一分一分又一分的睡,到时候到了出去的时间,她没梳妆好,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她只能好声好气的说:“好小姐,你就看在我早早起来就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鸡蛋羹的份上也要起来啊,奴婢蒸的特别嫩,这次的鸡蛋都是新进到府里最好的,夫人特意给你留的。不起来吃就凉了,那洗脸的玫瑰花水也不香了呢。” 巴茗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她听到鸡蛋羹,有一丝活动的意思,她记得,有一次她生病在家,难受的什么都吃不下,恰恰那天,赫连琛家的钟点工和阿姨保姆都没有在,于是她打电话给赫连琛,赫连琛听说了,便二话没说,扔下一个很重要的跨洋电话会议,便让潘飞开车一路闯红灯的回家来照顾她。 尽管,她只是得了一场很普通的感冒,有点小烧而已。 赫连琛探了探她的额头,看着她缩在被子里的小脸,皱了皱眉头,赶紧让潘飞开车出去买药。 而他,便脱下名贵的西装,卷起白衬衫的袖子,亲自去了厨房,他不会做什么,但是只有一样是最拿手的,便是他小时候,他母亲给他做的鸡蛋羹。那时候他觉得便是人间最香的东西了。即使生病到什么都不想吃,也能吃的下的。 巴茗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机灵的小眼睛,看着赫连琛的背影,眼前有点朦胧的,她那时候便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鸡蛋羹刚整好的时候,香醇的味道便钻进了被窝里巴茗的鼻孔,她把小脑袋往外漏了些,看着赫连琛端来的一碗黄橙橙的鸡蛋羹。 他特意在鸡蛋羹的顶端撒了香香的香油,轻轻用勺子崴了一口,小心的吹了吹,看部烫了,才小心的送进了巴茗的嘴巴。 巴茗想着想着,闭着眼睛,嘴角就开始上扬,似乎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口水。 小青看着她眼皮都没有睁开,还这样,是不是又睡着了的,似乎还做梦了。 小青刚要在说些什么,想劝她赶紧起来,夫人便走进来了。 她看见这样的巴茗,眼神里都是怜爱,这便是母亲吧,她走过来示意小青先等一会,出去一下。 小青低头退出去,老夫人便坐在巴茗的床脚,爱联的抚了抚巴茗的脸,审视了她良久,才说了一句:“唉,女大不中留啊。” 听得这句,巴茗眼皮终于睁开了,她慢慢的掀开挡在眼前为了挡那光线的被子,夫人的脸庞在她面前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她的母亲,也是这般的慈祥,也会这般的苍老啊,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但是这是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亲人啊,她是母亲,既然是母亲,就是一个会用尽一生气力去保护她的人,巴茗做了一回她的女儿,接受了一次这样的保护,这样的恩宠,她必然也是要做好一个女儿的本分,就算是一个和自己并无太大关系的老人,都需要去关心爱护,何况是这边,她名分上的母亲,最爱她的人呢。 巴茗缓缓坐起身,夫人慈祥的为她挽了挽她睡松散了的头,说道:“你和王爷的故事,娘亲知道了,女儿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娘亲只是担心你,才想劝你一句,永远别把所有的都赌在一个人身上,就算是你找到了你认为最爱的人,也要学会先保护自己的人。自己的心。” 顿了一下,才又意味深长的说:“娘亲的意思,你应该懂,懂得保护自己。娘亲心疼你,也害怕你太纯澈,沪不了自己周全。” 巴茗安慰的扶着她的手背,表情柔和,深深的点头说:“女儿懂的。” 夫人扶她起来说:“来把,今天娘亲陪你吃饭,亲自为你梳妆,还是梳那你最喜欢的云髻,好不好。” 巴茗起身下地,穿上那双绣花鞋。 夫人唤进来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小青,段进来水盆,为她洗漱,老夫人便扶着她坐下,散下她的头,用牛角梳为她一下一下的蓖着头。 “从小,你就喜欢让娘亲摆弄你的头,小时候,你不睡觉,便要蓖,蓖着蓖着,你便这样睡着了,头散在娘亲的膝盖上。”说着,便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然后又接着说:“但是娘亲一停下来,你便揉着眼睛醒过来,还囔囔着要娘亲不要停下来,还要梳一梳才肯。” 巴茗看夫人就算是说这这些琐碎小事的时候,脸上也满满是幸福的皱纹,她不免动容,说道:“娘亲站着太累了,您去坐着去罢,叫小青来梳就好。”说罢便去拿那手里的梳子。 夫人只是微笑了一下,说:“不累,娘亲能为你梳头的日子也不多了,就容娘亲这一次把,你便安心坐好,别乱动。” 于是,夫人指尖飞快的翻转,熟练的为她挽好了云髻,然后,她对着铜镜,仔细的对比着每一只簪子,选了一只银色点翠的孔雀羽灵做装饰,为她赞好珠花。 她说:“真好看,还是娘亲梳的好看呢。” 夫人慈祥的笑:“那也是我的宝贝女儿越长越好看,娘亲的骄傲,去吧,只是记得娘亲的话,记得保护自己。” 小青拿来一身方便骑射的简装,为她换上,便扶着她出门了。 夫人在门口,扶着那雕花精美的门棱,眼角有两滴眼泪,神色也有一分的不安。 皇家狩猎场,四周都是严密的羽林卫,就算是每一处偏僻的泥土路,也不放过。树林里投放了数量惊人的鹿,那是为皇帝准备的,如果大臣狩猎到了鹿,会收到很大的赞许与嘉奖。 但是,我们的皇帝天性多疑,如果是手握重兵的武将,或者是有竞争皇权地位的亲王王爷,狩猎的成绩太好了,那便也许会为今后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成为一道催命符。 赫连琛早早的就做好了功课,巴茗来的第一时间,他便把她拽到一侧,提醒她一会不要多说话,也千万不要表现自己。 他也不会,他只会做一个闲散王爷,在一旁只需要紧紧跟着皇帝的步伐,跟着皇上的马,不逾矩,不逞能,便能安然的度过一天。 今日的赫连琛一身瑟瑟的骑装,他本就是挺拔的人,就算是骑马射箭穿的骑装,在他身上也显示出了几分俊秀文雅的风度,头顶上的帽檐,有一道暗暗的土黄色的锦缎,以显示他是王爷而非寻常大臣,上绣百种倒福字花纹,额前正中央有一块暗紫色的玉石。 英姿飒爽,端坐在马上,等着皇帝的诏令,似乎便可以飞奔下山去。 巴茗对骑马很敢兴趣,从她坐上那匹棕色的小马,便一直在不断的摸他的马鬃,脖颈,她觉得这种动物真的是太温顺,太听话了。 赫连琛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千万不要跑的太快,安全最重要,他回头看了后面的巴茗一眼,巴茗也回望了他一眼。两人的眼里一片了然,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 皇帝看见二人如此,便笑了,他勒了勒马缰绳,走进赫连琛,他这次仔细的看了看巴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只是不像宫中女子般,眼里眉梢都是谨慎娇羞,她偏偏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不怕议论,便是什么,也影响不了她得高傲。 皇帝走进赫连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跟朕说过的,朕自会派精于骑马的人保护她,你便安心与朕狩猎,若是战绩不好,以后莫要求朕帮你。” 说罢皇帝便又回到队伍最前方,他今日也穿着骑装,底下暗涵保护他的软甲,辫用明晃晃的黄色带紧紧束住,明黄色的衣服用赤金丝线绣这一条龙,龙爪龙尾均用黑色,因而看着比平日在宫中多了几分潇洒和勇猛的气势,不怒自威。 皇上的御前侍卫骑马走过来,双手抱拳对皇上说:“皇上,一切准备就绪了,臣已经都安排好了。” 皇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一声令下:“今日狩猎,无论是谁,猎到的鹿多,就算谁胜,朕重重有赏,你们必须全力以赴,如果谁放水,或者是不积极的,朕也是要罚的。” 底下乌怏怏一堆人,气势恢宏的答到“是”。便只看皇帝手臂有力的挥落。大家各自策马扬鞭。 只听得那马蹄声震耳欲聋,哒哒的敲在土地上,一片一片的尘土飞扬,巴茗在最后的女眷这一边,被激起的尘土呛的用丝巾捂了捂口鼻,还是不免被呛了一下。她算是见识到了狩猎是什么样的。
这次狩猎皇帝只带了男子来,并未携后宫嫔妃同来。只有几位重臣带了福晋或侧福晋来,她们与巴茗在一起。 她们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宫中最快的便是传播消息的度,没有什么是她们这些妇人不知道的。她们如何会不认识这位瓜尔佳的大小姐。 特立独行,又牵扯到毒害幽禁的嫔妃,与显赫的叶赫那拉家族不睦,未出格便与王爷频频见面,这样不循规蹈矩,安守本分的家族女子,真的是闻所未闻。 她们只是礼貌性的对巴茗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她们几个女子便去空旷地赛马嬉乐去了,巴茗不会跑马,只能在小青,和皇帝派来保护她的人,远远跟着。 巴茗刚刚被扬起的尘土呛了一口,好久没有缓和过来,便和小青要水壶喝水。 小青拿水给她的时候,她便一只手松开了缰绳去拿水壶,她不会骑马的技巧,以为缰绳拉的越紧越好。她的小手便使劲儿攥着一侧的缰绳,另一只手拿起水壶喝水。 可她的马儿却会错了意思,他以为拉紧一侧的缰绳是要让它转身的意思,便像一侧便走边转。 巴茗慌乱之中想让它转回来,不要去那边,她着急的抖了一下缰绳。示意她的马儿别动别动。 可这个动作在马儿的世界里,就是要加跑的意思,它沉默了好久了,似乎是一直在等她的指令。终于等到了,它仰起脖颈,嘶鸣了一声,便穿了出去。 小青被这个突时间惊呆了,她的大脑瞬间的短路之后,便急急切切的朝后面皇帝派来保护的人喊,“小姐,我家小姐的马惊了,快去追啊。” 这一声非同小可,这些人是奉命保护巴茗的,如果巴茗有丝毫的闪失,受责罚的一定是他们。他们急切的问小青,马朝哪个方向跑了,小青指了一个方向,他们便齐齐的追了出去。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老爷和夫人真的会受不了,小青双手合十的念叨。 巴茗也被这小马吓坏了,当时,明明说给她一批最温顺最听话的马,绝对不会伤害她的马,可是如今这匹,怎么突然就跑起来了。 巴茗也慌乱了,她在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她努力的在颠簸中找着平衡感,其实她心里害怕的要命,心里想的和做的都完全不一致,她努力的在脑海里找赫连琛告诉她的,要怎么勒紧缰绳才能让马停下来。 于是她慌乱的把缰绳拿起来,用整个身子的力量使劲的往后拽。 马儿停了,但是突然的停止让巴茗像后仰的重心回不来,“啊”的一声尖叫,便从马背后翻了下来。 但是这已经是最小的伤害了,她只是划破了点皮,弄脏了衣服,别的并没有什么大碍。 马儿看着地上坐着揉腿,拍尘土的巴茗,眨巴着它的眼睛,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主人居然摔了下来。 巴茗整理干净自己了之后走过来,在小马儿的面前拍着它前额的闪电说:“你啊你啊,害的我新衣服都脏了呢,我不会骑,你也不愿意被我骑,那我就带你走走吧。” 小马低低的嘶鸣了一声,似乎是同意了,巴茗带着它,在树林里闲闲的乱穿。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那片此次来狩猎女眷们赛马散步的地方。 她刚欲走进些,与她们答声招呼,却听得一位湖蓝色锦缎骑马装的福晋说道:“原以为那瓜尔佳小姐只是生活行为上放荡些,却不想居然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花架子呢。” 另一位看起来年岁稍微大一点的福晋说:“可不么,居然还有满军旗的女子连骑马都不会,有她这样的小姐,真是给满军旗丢了大人了。” “就是就是,正经的什么都不会,你看她的丝巾,都是素白的,可见女红刺绣也是不会的,罢了罢了,人家的功夫在怎么能拢住男人,能让人为她颠倒神魂呢。”湖蓝色衣服的女子又故作神秘小声道:“听说啊,她经常去王爷王府上,一呆就是一天也不回家。哪有这样的闺阁小姐,说不定…”她轻嗤了一声“说不定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闺阁小姐了吧,不然就凭她,怎么赢得了叶赫那拉家族呢。” 说罢,一众女人皆是轻轻的嗤笑和不怀好意的互相耳语。 树林里的巴茗在抖,她的气愤都传递到了手心,从手心又传到了缰绳。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缰绳的微微颤抖带来的愤怒,低低的嘶鸣了一声。 众人的嬉闹被这一声异动打断,尴尬的戛然而止。她们齐刷刷的看像树荫里的巴茗。 而巴茗的眼睛,泛着寒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