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灵灵姐
帮我擦手的，竟然是“灵灵姐’，也是昨天在十字路口的女孩，她擦的很仔细，很认真，这手法，分明是像小时候灵灵姐帮我擦手时的流程，依旧那么娴熟，依旧那么熟悉！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鼻子一酸，我情不自禁喊道：‘灵灵姐！‘ 没有料想到我会突然醒来，“灵灵姐”手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旋即冷冷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灵灵姐。” 见她还是不承认，我傻眼了，不甘心道：“既然你不是我的灵灵姐，为什么会返回来，还把我送进医院，按道理说，是我占了你便宜，你是讨厌我的，应该置之不理才是！” 轻哼一声，“灵灵姐”回答我道：“白浩打了你，让你受伤了，十字路口有监控，出了人命谁都跑不了，我自然要返回来。” 她的理由，是如此堂而皇之，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打入了冷宫... 可是，事情就应该这么简单么... 还是不甘，咬牙间，我干脆把最好的“宝贝”拿了出来！ 一个头端系了细小红绳的小小木头人，虽然年代久远，岁月沧桑，但保存完好，也才拇指头大小，平日里，都被我藏在内裤的夹缝口袋里， 思绪静止，倒流，脑海中，渐渐浮现这样一副画面，一栋破房屋，一颗老伢子树，老伢子树稍，是一轮隐入云端的残月，以及远方天际为数不多的几颗繁星... 那一天，是爸妈遇难的噩耗传来的日子，灵灵姐就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而我偎依在她清香柔软的怀里，伴随着瑟瑟冷风，大哭了一夜.... 这一夜，没人管我们，更没人过来安慰我们，一直没有关门习惯的邻居甚至把门倒拴了起来，还在院子里面骂我们扫把星... 我们，只是一直哭，内心，深深怀念逝去的爸妈，到后面，眼睛哭肿了，哭红了，哭哑了，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为了安慰我，灵灵姐从怀里掏出两个小木头人，把系了红绳的交给我，强作镇定道：“小林，没事的，爸妈走了，不是还有jiejie么，以后jiejie可以照顾你的，大不了，等jiejie大点，出去赚钱养活你，咱们就像这两个小木头人一样，两小无猜，永不分开！” 那一夜，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说了很多很多，在彼此的木头人上相互亲吻，到了最后，甚至相定终身... 现在，我重新把木头人拿出来，只为找回灵灵姐在我心目中的样子！ 内心，是nongnong的担忧，怕就怕在，灵灵姐连这东西都免疫，那以后的机会，可畏是渺茫了，又或说，她本来就不是‘灵灵姐’... 还好，木头人，吸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就疑惑着抬头，看向我的手掌心，抓住机会，我深情道：“这是一个jiejie在花前月下对弟弟的深情告白，也是弟弟对jiejie的美好承诺，弟弟曾经告诉我，三年前，他犯了一个大错，jiejie保护了他，可他却没法保护jiejie，甚至是没有保护jiejie的决心，可他这三年，辗转反侧，一直在忏悔，一直在反思，就想着有朝一日，再遇见jiejie，好好向她道个歉，顺便弥补以往的过错，任jiejie牛马，在所不辞！” 说的时候，我一脸真诚，目光直视“灵灵姐”，她尚处恍惚间，就呆呆看着我手掌心处静卧的木头人，瞳孔中，有丝丝清澈的雾气弥漫开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不会骗人的，看到这一幕，我才肯定下来，眼前的，就是灵灵姐，倔强的灵灵姐，一直不肯和我相认的灵灵姐！ “姐...’我的眼眶中，蓦然充满泪水，现在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一个字，一声呼唤，就能清晰表达出我内心现下波动不平的情感... 然而，灵灵姐神色，开始挣扎了，手中的毛巾条，也脱手而落，下一刻，已然起身，提了包，往病房外跑去！ 我傻眼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直到灵灵姐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才反应过来，大吼声中，我已然顾不了那么多，手臂上吊着的输液管，都被我狠狠拽了出去，疼痛，在久违的亲情面前，是那么地渺小！ 此刻，我的眼中，只有灵灵姐，势必要把她追回来，可是，等我跑出病房，一路出了医院大门，我失望了，除了柏油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外，我所熟悉的，所期待见到的俏影，却了然无踪...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nongnong的挫败感涌上我的心头，如潮水般，四处扩散，精神委靡间，我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拽紧拳头，死命敲击瓷砖地面，不甘道：“灵灵姐，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选择逃避！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快回答我啊！” 地面很冷，我的拳头热热的，有艳红鲜血流下，骨头都快碎了，在强大的悲痛面前，我的敏感程度，降到了最低，像个疯子一样，一直从内心拷问自己，灵灵姐，为什么会离开我，到底为什么啊！？！？ 来来往往，周围的病人家属，都奇怪地看着我，对我指指点点，还以为我是从精神科室跑出来的，之前的小护士也来了，招呼几个医生，把我弄起来，一路驱散围观人群，送回病房，还急着给我处理拳头上的伤口，又把之前的输液管插回去。 折腾上一阵子，怕我再出什么事，由小护士亲自守着我，中途，她叹了一口气，安慰我道：“唉...我说小弟弟你这又是瞎闹什么啊，你jiejie对你这么好还不够么，现在她一走，你这大哭大闹的，会让你姐和难堪的,就你在医院门口大闹天宫，好...谁都认识你了，下次再来，估计她面子上都挂不住！‘ 面对她的劝诫，我没有接话，也无法接话，因为，我们两人的内心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可能，在她心里，认为我和jiejie的关系是正常的，我这边，像没奶的孩子一样，就属于’撒娇型”的小打小闹了... 但倘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会这么幼稚，就算灵灵姐不来，我都会很高兴，至少，我们的关系，回归了正轨，可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偏偏小护士不识相，没有看出我脸上不耐的神色，喋喋不休道：“小弟弟，你是不知道当初你jiejie把你送过来有多急，都快哭了，还流这么多汗，连我们在旁边看着都心疼，你能有这么一个好jiejie，绝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连我们这些出来工作这么久的，都羡慕的紧呢！” 护士越说，我心里感触越深，忍不住了，有掉泪的冲动，干脆把头缩进被子里，死死蒙着，可脑海，却翻涌不停，既然灵灵姐是在乎我的，那为什么，她在被我识破身份后，不和我相认，要选择逃避... 还有白浩，那个蓝色西装的帅气男子，大概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自尊吧，我觉得，他才是最大的威胁，看他和灵灵姐在一起，同乘一辆车，关系还这么紧密，心里就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儿。 可是，我却无可奈何，毕竟，他是开宝马的，他有这个资本开宝马，我呢，一个穷酸小子而已... 有时候，人比人，真的是死的快的，多么痛的领悟... 在这里，我推测出灵灵姐和我不相认的三种原因，第一种是她飞黄腾达了，怕我给她丢脸，不想认我，不过这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如果灵灵姐不想认我，在十字路口那我昏倒了，她完全可以扬长而去，而不是大费周章，把我送到医院来，在我昏迷的时候，还悉心照料我。 第二种是灵灵姐还在生我的气，不想和我相认，第三种就是灵灵姐有难言之隐，不能和我相认，这两种都是有概率的，其实，我更希望是第二种可能，更好化解，第三种的话，原因就多元化了... 想着，我又睡着了，等我醒来，天亮了，感觉全身的酸痛好了不少，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当即，我向小护士申请出院，刚开始，小护士还劝我，保险起见，叫我多在这住会，多观察观察，以免到时候落下什么后遗症。 可我，断然拒绝了，其实，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伤病，住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了，是营养不良加精神焦虑，现在这些症状都消失了，我也没有再在这住下去的必要了，以后只要多注意注意，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然而，等我出了院门，大马路上，远远瞧见一辆宝马X5从远方驶来，缓缓减速，最后就停在我的脚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