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殿下面相未定
自从宋献策测了卢晓航的命格,胡德一的面色就变得很难看,他虽然嘴上说宋献策胡说八道,但是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这也是卢晓航没有料到的地方,古人对占卜之说已经到了坚信不疑的地步。 就算宋献策是山贼窝里出来的,但是占卜流程丝毫不差,说的有板有眼,胡德一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卢晓航一看这种情况,哈哈一笑:“胡将军,你怎么记得我的生辰。” 胡德一坚定地说道:“殿下降生之时,我正在门外守着,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卢晓航挠挠头,心说今天若不把这件事解决好了,胡德一心中不免有个疙瘩,宋献策也会觉得我不是明主,定然不会尽力辅佐我。 可是生辰八字这种事情可不是说改就改的,胡德一还记得这么清楚,怎么能破了这个死局呢? 想到这里,卢晓航只好抱着活马当成死马医的心态,开口说道:“宋先生,为了避免生辰有误咱们测别的确认一下怎么样?” 宋献策心里打定算盘:不管测出什么来,都往好的地方说,既然眼前这位并非明主,自己再找机会脱身就是了。 他开口问道:“不知殿下想测字还是测面相?” 卢晓航心说:生辰是朱由菘的生辰,面相也是朱由菘的面相,若是测面相不免又测出来上次的命格,只好说道:“测字吧。” “不知殿下想测何字?” 卢晓航心说:前世传奇故事看了这么多,这可难不倒我。开口道:“我测帛衣的帛字。” 宋献策在地上写下了一个帛衣的帛字,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面色大喜:“殿下,这个字上面是皇字的头,下面是帝字的脚,皇头帝脚,殿下乃是天子命啊。” 卢晓航看见宋献策笑容下的牵强,明白了现在他是坚信自己生辰测出的命格,至于其他的话都是说出来哄自己开心的。 再看胡德一,胡德一也是勉强堆出一脸笑容,卢晓航知道文字游戏说服不了大家,只好狠下心赌一把。 他心中念道:大家都说我最近这些日子,样子有了些许的变化,也变得年轻了,只能赌一下天意了。 “宋先生,咱们不玩这些测字了,就测一测面相。”说到这里,卢晓航想起了崇祯威胁自己的话:“你若是胡说八道,就不用给我当二十年师爷了,我直接让人砍了你。” 宋献策勉露难色,心说:你又不想听好听的话,又不想听实话,倒是让我说什么? 他抬眼望去,卢晓航的面容初看之时如常人一般,再细看时,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 卢晓航心里有些紧张,但是也不好过分催问,于是静静地站着,等着宋献策的结果。 宋献策围着卢晓航的脸看了不下八圈,胡德一都烦了:“我说宋矮子,你到底会不会看面相?看面相还有围着人转圈看的?” 宋献策看到兴头上,转头瞪了胡德一一眼:“你不懂就别插话,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胡德一听到这里差点气疯了,想着走过去把他暴揍一顿,又害怕担心殿下的大事,只好暂时忍住这口气,心中却在默默念道:一会有你好看! 宋献策又围着卢晓航转了三圈,一会儿摇头,一会咂嘴,一会儿点头。 卢晓航也迷糊了,但是有了胡德一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说话,他知道眼前这位算命先生算起卦来谁都不怕。 宋献策在卢晓航面前定住了脚,想了一会慢慢开了口。 “殿下发黑疏软,眉浓而秀,目秀而长贵,鼻若悬胆,山根饱满贯额,耳门垂厚,口大容拳口形方阔口赤如丹,此上种种皆为帝王之相。” 说到这里,宋献策突然停住了,卢晓航和胡德一都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但是殿下天庭饱满,却隐隐有一层雾气遮掩其上,地阁方圆,却又有生长的趋势。” 卢晓航愣住了:“宋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宋献策摇摇头“在下算命十多年,从来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面相。明明已经人到中年面相还未定性,简直是前所未有。” 宋献策说到了这里,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坚定地补充了一句:“在下要收回生辰八字占卜出来的话,生辰八字毕竟是死的,面相才是活得。所以殿下的未来大有可为。” 胡德一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你个宋矮子刚才在扯淡,我家殿下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般不堪。” 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胡德一早就认可了卢晓航。刚才宋献策那一番话可把他吓得不轻。 卢晓航心中也在暗暗惊奇,心说:十七八岁的青年面相就基本定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能会有些许变化,但是绝不会发展到自己的面相之外的地步。 朱由菘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岁了,竟然被宋献策定义为面相尚未定型,真乃是一大奇事。 宋献策现在心中也在暗暗懊悔:都怪自己年轻时办事不稳当,祖师爷留下的卦书被家中长嫂引火撕去了几页,没准那几页解得正是这百年难遇的面相。 他正在想着,突然觉得腹中一阵阵痛,这才想到胡德一的那瓶药,大叫一声:“痛死我了!殿下救命。” 卢晓航还未说话,胡德一说道:“赶紧去军营的茅房,在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宋献策听到这里转身就跑,虽然人矮腿短,跑起来倒是不慢。 身后的卢晓航和胡德一哈哈大笑,卢晓航低声问道:“大叔,你给他吃的什么?” 胡德一笑的更欢了:“这两天我家丫头肚子疼,大夫开的打虫的药丸。哈哈哈..让他说我是太监,拉死他..哈哈哈..” 卢晓航听到这里捂着肚子:“我们竟然把宋献策给算计了..哈哈哈..” 胡德一听到这里疑惑地问道:“宋献策很了不起么?算计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卢晓航摆摆手:“你以后就知道了,他的本事可是极大的。” 半个时辰之后,宋献策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走进了大帐之中。
卢晓航坏笑着:“宋先生,感觉还好?” 宋献策一脸委屈:“殿下,再来这么几次,在下的命可就交代了,殿下不如发发善心,把解药给了我吧。” 卢晓航摇摇头:“那可不成,你若是跑了我可没地方再找这么一个师爷去。” 宋献策连忙说道:“殿下不必担心,在下看过殿下的面相之后已经深深地被吸引了,若是解不开这个面相,在下哪里也不会去的。” 卢晓航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妥协,毕竟李自成就要来了,在历史上他们俩可是君臣,现在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 “宋先生,闯贼不日即将兵临城下,等过了这一关咱们再谈解药的事吧。现在我想和你谈谈怎么对付李自成。” 宋献策苦着脸:“殿下,在下就是一个穷算命的,自小只爱研究卦书,没研究过兵书,你若是问我怎么打仗可是问错人了。” 卢晓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若是不懂打仗,那李自成就是个爬树钻山的泥猴子。宋献策我可警告你,你若是再这么藏着掖着,就再也别跟我提解药的事。” 宋献策心中暗暗叫苦:这殿下怎么好像认识我许久一样,仿佛我会什么他比我都清楚。 “不瞒殿下,在下确实学过奇门遁甲,可是没说书的说的那么邪乎。谋略之事只是略微懂一些,不敢卖弄给殿下而已。” “说书的说的和你会的有什么不同啊?” “嘿,说书的那是为了神化那些人物,所以说他们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在下懂的就是根据历法推出风雨,根据地形摆出一些迷阵,可不会撒豆成兵啊。” 不怪宋献策再三强调,以前有个山贼听说宋献策会奇门遁甲之术,非要请他上山表演一下撒豆成兵。 宋献策表演不出来,山贼的大刀差点把他脑袋砍了,幸亏山上有个老乡求情才给一顿拳脚打下山来,保住了一条小命。 从此,宋献策再也不对人说自己会奇门遁甲之术。 卢晓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会这些就够了,你要是会撒豆成兵我立刻把你轰出军营。我可不敢把你留在身边。” 宋献策问道:“不知殿下有多少兵力,闯贼又有多少兵力?” 卢晓航刚要开口,胡德一插话道:“军营士卒五千六百人,闯贼携裹灾民十万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卢晓航知道,这是胡德一不放心宋献策,故意没将暗处的人说出来。 宋献策微微一笑:“胡将军怕是没说实话吧。若是在下所料不错,胡将军说的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地之中至少还有三五千人厉兵秣马。” 胡德一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宋献策哈哈一笑:“若是只有这五千余人,殿下怕是早就安排人回到城里开始布防。如今聚集在这军营之中不见丝毫动静,分明就是暗处已经埋好暗桩,准备和闯贼在城外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