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谁都跑不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大龙也是一愣，左手稍微一松。小娘炮像xiele气的皮球一样从大龙手中滑落，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脸。 原来说话的是谭主任。见惯了他平时带有礼貌性的微笑，此时他脸色铁青，反而有点不习惯。大龙仍旧不服地喊道：“咋的？你也想挨揍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龙冲过去就是一拳。 这货咋跟当年在江边杀红了眼的李逵似的呢？见谁干谁啊。距离那么近，速度又那么快，想拦着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谭主任并没有躲开，而是淡定地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大龙的一拳，稍微往旁边一甩把大龙甩了出去，大龙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好身手！这是打了多少驾才练出的“街头功夫”啊。 看大龙晃了几下刚要站稳，我赶紧过去扶了一下，顺势抱住大龙，我可不想他再惹出什么乱子，而且看样子，谭主任也不是吃素的，真动起手来我俩都未必能打得过他。 大龙仍旧不服，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都是跟校长那个傻逼一伙的，是不？不都想让俺们死吗？来啊！”我一边抓着大龙，一边对谭主任说：“主任，我一直挺尊重您的，没想到你们是一伙的，我俩虽然打不过你，可我在东北没别的，就兄弟多，您得考虑考虑家人吧？” 我这一边解围，一边恐吓，妈的，真的逼急了，老子回老家叫一帮兄弟跟你们拼了，大不了两败俱伤，大白天的你也放不出什么鬼吧。 谭主任轻轻地笑了笑：“妈了个逼的，少来这套，你以为老子会怕？”我当时一股无名之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真想放开大龙跟他一起冲过去，不过师父的话一直在耳边，不能义气用事，坏了大局。况且搞鬼害人不犯法，打人可是犯法的。 看大龙还有要挣脱我往上冲的意思，谭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扔了过来，大龙被谭主任这一举动干蒙了，瞬间变得很老实，我见大龙不动了，便放开了大龙，伏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纸，大龙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后，我两都愣住了。 纸的最顶上三个大字——合同书，下方落款，甲方：永安中学乙方：谭祖孝。原来谭主任也跟学校签了合约。看来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就在我俩不知所措的时候，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听上去人很多。不一会，一群全副武装的保安把我们围了上来，这时，校长室的门吱地一声开了。东方校长从里面走了出来，很淡定地巡视了一圈“谁呀？在门外吵吵闹闹的。” 原来这个老狐狸一直在，看事不好躲在里面装孙子，等叫来人后再出来装逼，真是老jian巨猾！可怜他那个狗腿子了，替他挨了一顿毒打。这也是报应吧，狗腿子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 谭主任马上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上前解释道：“校长，都是误会，两个新来的年轻人和保安发生点冲突，交给我解决就行了。” “哦，年轻人要注意控制脾气，不能动粗，要用舌头代替拳头，校园要和谐，充满正能量。” 我去你妈了个逼的吧，天天就知道搞鬼的人有脸说这个？不过嘴上还是附和着：“是，校长教训的是，我这个弟弟脾气太冲动，我回去说他。”“哦？这是你亲弟弟？”“不是，认的，一个学校的同事，要搞好关系嘛，大家一家亲。”我一边解释一边赔笑。 “搞好关系固然重要，但不能拉帮结伙哦。”“一定，一定，我们都是校长的手下，听从校长指挥，不搞小团体。” 校长看了一下，然后跟谭主任说：“老谭，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了，我还要出去开个会，处理完后写份报告给我。”说完，校长回身把校长室门一关，带着一群保安下楼了。经过小娘炮旁边时看都没看就走了，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要说这个校长也是城府极深，三人打架怎么可能打到校长室门口呢，而且大龙刚才又砸门又点名道姓地骂他，他在屋里都听见了。这就是难得糊涂，给我们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且学校里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保安，肯定是这货养的打手，他早料到有一天自己会挨揍吧。 校长一伙人走后，谭主任拿回了自己的合同，叮嘱我们要小心，有什么事晚上去他家说，并问了问坐在地上的小娘炮，有没有事，用不用去医院？小娘炮摇了摇头，“你这种情况我会上报，给你算个工伤。”说完谭主任就走了。 我差点没笑出来，替校长挨揍算工伤，这也太他妈逗了。大龙的气也消了差不多了，我推了推他示意他跟我走，可怜的小娘炮儿依旧坐在地上，估计得等我们走后他才能起来吧。 一路上我只对大龙说了一句话：“想活命，听我的，再冲动你就自己单打独斗去。”大龙点了点头，“我先忍着。”“对，忍着，总有一天咱们新仇旧仇一块算！”这不光是安慰大龙的话，也是我对自己的承诺！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教学这个逼养的校长! 下午上完了课我就走了，办公室依旧死气沉沉的，老师们各自怀着心事，表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也不知他们是不敢反抗还是不想反抗，每个人都在混吃等死般地等待着，或许在等待着有一天，别人站出来替他们出头吧。 晚上放学后，大龙来敲我的门，问我待会去谭主任家吗？我说去，肯定要去，他还问我今晚会不会出事，我说不会，我已经喂你吃了师父给的定魂丹，你不会再被勾魂了。大龙说“你师父真好。”“那是，哎，你小子可别忘了我的好啊。”“不能，不能，日后帮你约几个小sao女。”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女人，我又想起了我这不争气的下半身，不过这事不能让大龙知道。“行，哪天整个sao的，咱俩一块上。”“妥妥的。”哎，没准来个刺激的三人行，我又重振雄风了呢，但愿吧。 打了电话给谭主任，谭主任说他的车就停在校门口，我和大龙上了车，一路上说了些学校的事，都是正常的话题，学生听话吗？知识掌握的好吗马上要月考了，抓紧时间复习。有那么一会，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在一个正常的学校，做一个平凡的教师。这个学校要是没有鬼该多好啊。 谭主任开车很快，一看就是老司机了，而且路上又没有什么人，没一会就到了他家。上了楼之后，大厅摆了一张大桌子，座子上放满了盘子、碟子、大碗。大概数了一下，能有十多个菜。 谭主任喊了一声，一个中年妇女端着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客气点叫了声“嫂子”。谭主任的老婆不算太漂亮，但是从这一大桌子菜就能看出，嫂子是很能干的家庭主妇。“来的正好，我下午三点就开始弄了，刚做好你们就回来了，赶紧坐下吃吧。” 进门还没等脱鞋呢就坐上饭桌了，谭主任简单地介绍了下我俩，然后就开始动筷子吃了，中途嫂子还拿来一瓶洋酒，我们三个就开喝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谭主任给老婆使了个眼色，嫂子很有默契说：“你们慢慢喝，我出去买点水果。”说完起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谭主任喝了一口酒说：“你嫂子身体不好，一直没出去工作，我俩都快50的人了，老爸老妈还健在，我有个女儿跟你俩差不多大，今年上大学了，还有个小儿子在念初中，当然，没有在咱们学校。”一提到孩子，谭主任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我也知道这个学校不对劲，而且经常帮校长擦屁股。倒不是我隐瞒什么，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可一家四口都要吃饭啊，所以看在工资的份上，只能一直做下去。” 这也算是说出了自己苦衷，上有老下有小，老婆身体不好工作不了，压力也是蛮大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昧着良心干点见不得人的勾搭吧，毕竟良心不能当饭吃，但是钱可以。 “主任，这点我们懂了，看你也不像坏人，但我们不认命。”我端起酒杯敬了主任一杯。大龙看我干了，也端起了酒杯“我跟他一样。”我靠，你一个教语文的就不能整点硬词儿充充场面吗？还整个跟我一样。 “老哥只是提醒两位小兄弟，东方校长不是那么好惹的，他黑白两道都认识点人，而且这学校虽然名义上是公立的，其实已经成私立的了，只是没有对外说，现在东方校长可谓是一手遮天。”说完谭主任夹了口菜。 “其实也没什么，我都在这干四年了，只要乖乖地守规矩，不会有事的，遇到怪事就当没看到。”“我也没干啥呀，我才来一天就遇到鬼了。”大龙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显得很委屈。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小刘，你遇见怪事了吗？”“哦，我呀，没有呀。”我开始遮遮掩掩了，第一，师父告诉我人心难测，虽然老谭看样子不像坏人，但不能一顿酒就把我收买了，还要慢慢观察，其次，我想了一下，我要是来的第一天没住旅店而是直接来学校，半夜老老实实在宿舍不出去约炮儿的话，我也不会遇见这么多事。但有一点想不通，老谭在这呆了四年都没事，大龙怎么刚来第一天就中招儿了。 “哎呀我草了，你说我多点背，大学毕业被个sao逼甩了，本来想出来多挣点钱，孝敬孝敬爹妈，一看这工资还可以，加班费还高，以为好日子来了呢，谁他妈想到……”“停！” 我打断了大龙。“你说你加班了？加的什么班？”“晚上补课啊，加班费是工资的两倍呢，咋了哥，你不知道啊谭主任告诉我的啊。” 我抬头盯着谭主任，谭主任很自然地说：“对，我刚来的时候校长要我找年轻的老师，问要不要加班，加班费很高，我只是传达了校长的意思，同意加班的单独去和校长签合同。” “你签了？”我转头看向大龙。“是呀。”“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也签了呢。”看来大龙不是无缘无故被勾魂，很有可能是跟加班的合同有关。“那合同什么样？”“不知道啊，我放到寝室了。”“哦，没事了。” 虽然我现在很想回去看看大龙的合同，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酒才喝到一半，不能浪费了谭主任和嫂子的这番心意。又喝了好一会，谈了些家乡的风土人情，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酒是喝完了，菜实在是吃不下了，我问了下谭主任“都这个时候了，嫂子怎么还没回来？”谭主任说不用担心，她可能去邻居家了，等会我去叫她。 一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不走嫂子是不会回来，我们走后人家还得收拾好一会呢，跟谭主任打了声招呼，说要走了，谭主任看了看时间也没挽留，让我们路上小心，有空常来，我答应了一声就带着大龙出去了。 下楼之后大龙问我去哪，回宿舍还是去师父那，我说先回宿舍，你撞鬼的原因可能是在合同上，我想快点看到合同，就在我俩火急火燎地往前赶路时，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靖东哥哥，你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