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4章 对,就是这个名字
包裹在玻璃钢上的包装材料,被林海文一手一手撕掉。 先露出了个“人”字。 “人?什么人?”常硕笑呵呵的:“该不是叫树人楼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也是个好兆头。” 他这么一说,唐城楼均这几个小孩儿,暗戳戳地撇嘴——太老派了吧? 以后他们走出去,难道要被人叫“树人画派”名家——楼均、唐城、瑞明月。哎呦呦,这叫一个酸爽。 他们思维汹涌的时候,林海文扯掉了最下面的包装材料,露出第三个字来——“谷”。 “人谷?” “什么人谷啊?” “画人谷?” 随着林海文撕开最后一点,把整个弯月玻璃钢都扯下来的时候,他们再也用不着猜了。 恶人谷! “啊?” “什么?” “什么鬼?” “啊咧?” “天哪!”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话说,每个人都说出来一句整话来,因为他们已经没法用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中何等的卧槽了。 林海文还在那里微微一笑。 没等大家说出第二句话来。 黑龙潭画室内外,突然涌现出一片通天彻地的金光来,一闪而逝,仿佛幻觉——金光并不刺激人眼,哪怕因为应激反应闭上眼的,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只是所有人都呆在当场。 “你们看看,仙音齐鸣,地涌金莲是没有的了,但天降金光也很不错了啊,这说明恶人谷这名字,起的有水准啊,得到了天地神佛的认可,众生功德的加持,真真是极好的选择。”林海文作为心里有准备的人,此时慢慢道来。 面前是一片惊呆了的人——就跟被噎住的大鹅一样。 “……你这为了推销,还挺下本钱啊,《千手观音》的特效都搬到画室来了。”鹿丹泽演了口口水,哇塞,刚才真是把他吓坏了,不过这个场面真特么带劲儿啊。 等会要跟林海文探讨一下,加入哪天他要跟吕骋求婚,戒指拿出来那一刻,顿时万丈金光平地起,那场面,那拉风,那震撼人心,吕骋这个小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美滋滋。 鹿丹泽一说,大家都开始找,结果也没找到设备。 这么急匆匆一阵找之后,门口都涌了好些人,不过林海文画室是进不来的,这里头的安保不比皇城差。不过大批人挤过来,总归要出去应付啊。 有一些是湿地的工作人员,认识林海文的,更多的是游客和市民,大约有百来人呢,都是最近的。 “林先生,您做什么呢?” “啊?” “刚才您画室这边突然金光万丈的,整个画室都包进去了,您这是,这是——”要升天了?这工作人员还算靠谱,后面的字儿吞下去了。 “呵呵,是么?金光?什么金光?”林海文眨着大眼睛。 “您不知道?您没看见啊?” “没有啊,我们这放东西呢,喏,这是我画室的名字。” “哎——” “别——” “先不要——” 拦不住的,拦不住的! 大家的目光已经看向这个造型别致的玻璃钢建筑——恶人谷! “恶人谷?林先生,您画室叫——恶人谷啊?” “是的啊,恶人谷,不仅仅是我,还有他们,都是恶人谷里的人啊。”林海文指头一指,大家都想往画室里头窜啊,谁是恶人谷的呀,谁是恶人啊? 只有你是恶人好不好? 恶人值 50,来自京城常硕。 恶人值 50,来自京城鹿丹泽。 恶人值 50,来自京城王鹏 …… 林海文还笑呢。 “林先生你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啊?”有人就问了。 林海文环视一周,索性就在这里发表了一场命名演讲——有人在录视频呢,游客啊游客,就是没见过世面,湿地的一个工作人员暗暗得意想道。 “这个恶人谷,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为非作歹的——哦,这个词没有恶,就是说作恶多端的那个恶。那个恶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也不会去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杀人放火,掳掠烧抢,调戏良家,欺凌弱小,为富不仁,不择手段……” 跟报菜名似的,一连说了好几十个词,林海文歇了一口气:“总之,不是这些恶。” 不是,你说这么多? 怪吓人的。 “今天这个世界,艺术的领域,有太多萧规曹随,得过且过。一些人徒有其型,毫无内涵,画出来的作品不能感动人,不能对世界有意,与其说是做的艺术,不如说是做的工业品。 这是艺术的最大毒瘤。 我们这个恶人谷,讲究的一种反叛的精神,世人都说向善,我们就说为恶,世人都不思改变,我们就从不停留,做艺术一定要想前人之未想,要超出窠臼俗套,要逆势而动,反潮流反俗套反一般化。我希望这个名字,能够代表我们向一切既定说不,拒绝妥协。 这个就是恶人谷的意义。” 安静。 啪,啪啪,啪啪啪……是左手和右手相击的声音,并不是前面和后面碰撞的声音。 是的,在稍微安静了一会之后,满场的游客,二百多号人,哗啦哗啦鼓掌起来。 “好。” “大神说的好。” “太好了。” 林海文微笑颔首。 身后一片寂静——谁还敢说话呢?谁要是这会儿说我不是恶人,我也不要作恶,那别说林海文了,就这帮围观群众也不能答应啊,说不定要被打的。 所以他们只好沉默了。 “哎,林大师,那个金光你还没说呢,我真看见了,哗一下,突然就出现了,通天彻地的,吓死我了,跟文曲星下凡似的。” “是的,刚刚确实是文曲星下凡了。” 林海文的目光扫到芮明月——咳咳,造孽啊,他转了一下目光,看向吕骋……的肚子。 鹿丹泽差点没跳起来。 “哈哈,林大师真会看玩笑。” “一定是特效吧?我看过《千手观音》,跟这个差不多哎,是不是为了庆祝揭牌仪式啊?” “是的,就是为了庆祝。”林海文点头。 “……” 说什么都点头,“是的”“是的”,真诚点,真诚点,你又不是个演员。 反正最后林海文也没说出个理由来,大家也就散了,有好几个还问呢:“大神让我进去参观参观好不好?” “不好。”
“……” 怎么不点头了? 欣赏了一下恶人谷的牌匾,大家伙才回到画室里头,被所有人都凉丝丝地盯着,感觉并不好,当然以林海文的脸皮,还是能够抵挡住的,毕竟不同凡响,理直气壮。 “原来特效设备在外头,你搞这么大,是不是想生米煮成熟饭?”鹿丹泽恶狠狠地看他。 林海文看了一眼吕骋:“其实是文曲星投胎到你家吕骋肚子里,你回去赶紧安排婚礼吧。” “……我去你的。” “怎么?你不想负责么?你还是个男人么?你让她一个女人,肚里带着个孩子怎么办?” 鹿丹泽张张嘴,脸上一片茫然。 “行了,你还说的过他。”吕骋一拍他,给林海文翻了个白眼。 大家狂乐。 “行吧,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文曲星也下凡了,你现在总能说了吧,为什么要叫恶人谷啊?”常硕笑着问他,他把这个命名给林海文,等于就是由他一言而决了,叫恶人谷虽然奇葩一点,也不是不行。 就是这个常林门下,咳咳,再考虑,再考虑一下。 “嗯,这恶人还真不是作恶的人啊,这个没说错。当然也不是说为了反叛为了艺术界,主要是我这个人吧,一直以来都挺喜好随心的,不怎么顾忌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规则,自己守着自己的底线,其它的随心随意最好,不少人说我是恶人,但这对艺术的进步是有好处的,真的,不瞎说——人自由了,思想自由了,艺术自然也自由了,就能飞得更高。其实什么言论啊,新闻啊,这些自由都没那么重要,对一个艺术家来说,艺术家最重要的是心的自由,不要那么会做人,会做事,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 当初我创办敦煌的时候,跟我的雇员说希望他们能努力当恶人,能够靠自己的本事挣脱窠臼牵绊,不必因为谁的地位卑躬屈膝,不必为了生意虚与委蛇——当然一定程度下,尽可能少的,完全这样,我自己都不到。但这是个期待吧我的,可后来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大,我发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公司一大,各种牵扯关系就多,不按照规则办事,难免有许多额外的麻烦和困境,所以敦煌现在跟一家普通的娱乐公司也没两样了,也就是硬气点。 跟我原来的设计和想法,差了很多——但公司大了,我也不能不顾大家死活了,硬要他们一个个特立独行,后果都不说,他们自己就接受不了,适应不了。 所以呢,咱们这个常老师跟我,还有大家,就这么些人,还是做艺术的,画画的,总归要好办一点。我希望啊,这个恶人谷的名字,大家不要当它是个笑话,它不是笑话,它是帮大家在现实世界,在艺术世界,自由的、活泼的生活和进步的象征和保证。 你们,能接受么?” 一波五个学生,再加何思寒,跟啄米似的点头。 其他人也都理解地颔首赞同。 林海文这话太有说服力了,他一直是这么做的呀,多少人恨他,就有多少人更羡慕嫉妒他——活到林海文这份上,才叫不冤枉呢。 “那,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在外面安排了特效?外面的人说通天彻地的金光,什么设备这么厉害?”常硕突然问道。 林海文一叹:“还是瞒不过常老师,其实是有一位老朋友来做客,他叫南海……” “南海金坷垃?” 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