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与友同行
玉儿讲的这些,秦直自然是知道。果然,他又向凌星男抱拳为礼,躬身一揖道:“秦直多谢凌少侠” 凌星男挥手道:“秦兄不必多礼,在下也仅是应了对你妻儿的允诺我们走吧” 说完,凌星男向玉儿等人拱手一礼,是为暂别。 他转身对萍兰公主说道:“公主,我们走吧” 接着,凌星男当先迈开步子,向谷外走去。萍兰公主与秦直相继跟上,回程的这一路上他们均各怀心思。 欲谷中人眼望着他们离去,直到这三人的身影消在于谷口处。 此时,玉儿身旁的卓姑娘,说道:“谷主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你真的相信那凌星男,会陪你去参加聚首大会吗” 玉儿望着远方,若有所思般沉凝了半晌。 最后,她缓缓地说道:“在我未见过他之前,我也许不会相信;但在我见了他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却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去的” “谷主那么肯定,相信定有你的道理吧”卓姑娘笑道。 玉儿笑了笑,未语。只是望着远处凌星男他们走过的地方,她的脸上挂满了笑容,正如那满天的云霞,灿烂、美丽。 凌星男与萍兰、秦直三人出了欲谷。他们心中都各怀心思,经过了欲谷的这一番经历。他们各自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但他们这一路行来,都相互间沉默着。也许是凌星男与萍兰二人顾忌着秦直不甚会武的缘故,并未施展出轻功赶路。 默默然,三人分先后行进着。凌星男与萍兰走在前面,穿过了原始森林,越过了山地河流直到他们走上了较为宽阔的土石小道上。 渐渐地,行人也多了起来。起先见到的是山野猎户、农家打柴人之类的,到后来也有上山采药,进城卖物的乡间山里人。 到了这里,萍兰也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她轻叹了一声,说道:“总算走出这个该死的山谷了真不知道她他们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凌星男听见萍兰之言,他前行的背影稍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慢了下来。 他也没有听明白萍兰公主到底是说欲谷中人呢,还是刚刚见到的这些山里人。 最后,秦直快步上前,略带几分粗喘的语气说道:“公主是万金之躯,自然不能体会平常百姓们的艰苦生活其实,只要没有天灾,只要世道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处处都可以维生。也许他们这些人,也是因为天下大乱,为远避世乱兵祸,才逃进深山老林的。” 萍兰公主闻言,脸畔略带一丝不悦,不过她还是隐忍下来了。因为秦直说的确实是真话,当今的唐王朝早已不复从前了 因此,她并未争辩,只是继续说道:“那秦大人已经在欲谷中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对欲谷中的事应该知道不少了吧你觉得这欲谷中以玉儿为首的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萍兰问了秦直这番话后,凌星男也转过头来看了看秦直,似乎对萍兰的问话有了兴趣。 秦直显然毫未迟疑,说道:“在下在欲谷的这段时间里,也并未发现她们有何不妥之处。可能是由于我来时尚晚,很多地方并不是我能去得了的我只知道她们谷中常常与外界互相往来,进进出出的均是些神神秘秘、邪里邪气之人尤其是近段时间,谷中戒备极其森严,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一般” 秦直讲至此处,萍兰公主已打断了他的话。 “她们应该是邪派魔道中人” 凌星男亦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说道:“不是应该,而是一定只不过” 凌星男话说至此,又停顿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萍兰公主着急地追问道。 “她们应当是饮邪血宫中人只不过,她们与我所知、所见的那些饮邪血宫中人有些不一样”凌星男说道。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这一回却轮到秦直追问了。 萍兰也睁大了双眼,瞪着凌星男,那情形自然是急待他说下去,未再打岔。 “饮邪血宫被天下正道视作魔派,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本来,他们早在两百多年前便消失了,是被当时的正道群雄群起诛灭的据传饮邪血宫中人残酷好杀、嗜血无性,魔功邪法的威力却相当惊人。他她们为追求魔功的最高境界、最大功效的发挥,常能抿灭人性无恶不作,魔徒们杀戮苍生、为害世人更视为寻常作乐事而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欲谷中人却并非如此,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萍兰公主听完凌星男的话,也不由一阵心惊。她虽然是大唐朝庭金枝玉叶般的公主,但却自小跟随名师习文修武,早已经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了。然而,刚才凌星男所讲的这些昔日江湖事,她却知之甚少,甚而不曾听过 “什么饮邪血宫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帮派呢这么说来,他她们是邪派中人不假吧”萍兰疑道。 凌星男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这饮邪血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或者是帮派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也只是听先师提及,饮邪血宫其实并非是邪派确切地说,他她们应该是魔道” “什么什么邪道魔派的难道邪与魔不一样么邪魔歪道,从古至今人们也是这般叫的啊”萍兰又道。 凌星男闻言,笑了笑。他看了萍兰与秦直一眼,说道:“话虽如此,这其中却有一些不同邪与魔,相对于正道来说;只是缘由各自的立场和处世道理不同。正道中也有君子和小人,也有伪善和虚妄。那么,邪道与魔派之中,或许有异类也说不准其实,公道自在天下,公理自在人心。邪魔者居善,正道者为恶,古往今来这些事又不是不曾有过” 萍兰与秦直二人听完凌星男的解释,均不免心头一震。按理说,凌星男讲的这些道理,他们都能明白。只不过世道中,邪魔居善者太少,正道为恶者尤多。这才是现实 秦直听了凌星男所言,或有所感,叹道:“凌兄弟所言也不无道理,便如眼下朝中的情形:皇亲国戚贪图享乐、挥霍无度,贪官污吏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将领军士怕死贪财、横行无忌他们这些人与邪魔歪道又有何分别” 凌星男与萍兰听了秦直的感言,也不觉有所震动。毕竟,他说的话实有道理。 三人便这般一路说着,走着。不觉间,已到了峨眉城外。 此刻,日上中杆,冬日洋洋。太阳的光辉照射在人们身上,烘得暖暖的,令人倍感舒服。 他们三人走在大道上极是显眼,自然是萍兰公主的绝色容颜和不凡气势吸引了众人,而凌星男与秦直二人相伴左右,一人英武一人文雅,更衬显得三人与众不同的非凡。 便要到峨眉城门时,突然由城门内弛来五匹飞奔的骏马,最后齐在三人身旁驻足。 这五人正是萍兰的五名贴身护卫,达庆和雪艳便在其中。 “公主,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把婢子们担心死了”达庆从马上跳下来时,激动地说道。看来,她满脸的担心劲总算可以放下了。 萍兰公主闻言,也笑道:“你们也辛苦了,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再细说吧” 达庆与雪艳又看了看萍兰身旁的凌星男与秦直二人,她们的眼神闪烁似有满腹的疑团,却只得暂行忍下。 几人回至驿馆,稍作休息后;聚集到了驿馆大厅中。
这时,恰巧高岂白到来。也许是他得知公主回来,急着前来问安。 大厅中坐了不少人,乞丐冯帅,久别相逢的秦直夫妇及其儿子秦奋、以及萍兰手下的众护卫等人。 萍兰公主自然坐在中间主位,她的数名贴身护卫分别立于二旁,高岂白、凌星男、冯帅等人坐在下首两侧。 大厅中的气氛,显然被秦直一家三口所耸动。众人见他们一家在万里之遥的边地重逢,在经历生死离聚后总算又团聚一起那种久别重获的亲情,实令人感慨不已。 果然,秦直领着妻子跪在堂前,他们齐齐向公主拜了一拜。方才站起来,说道:“秦直在此谢过公主以及诸位的相助,我们一家三口在有生之日绝不敢忘众位的大恩” 萍兰挥了挥手,说道:“秦大人,不必多礼。你们一家能够团圆,本宫也为你们感到高兴不过,如果你真要感谢的话,应该是这位凌公子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助,你们一家是没有这么容易团聚的” 这一点,秦直自然清楚得很。 他带着一家三口又转向了凌星男,三人正要施行大礼时,已被凌星男止住。 “三位,不必如此客气”凌星男说道。 秦直夫妇望着凌星男,充满了感激,那满面的感激之情溢于颜表。 “凌公子,我们一家多亏了你出手相救,我们实在是” “秦兄,不必客气。在下行走江湖,也懂得扶危济困的道理。再说,我与你同为jian人所害,也算同病相怜,相互救助本是理所当然。何况,你是为了天下百姓才不惜得罪jian人,还差点丢了性命在下对秦兄的为人,佩服之至。”凌星男对秦直说道。 秦直听完凌星男这一番话,他轻叹了一声,说道:“哎,凌公子言重了秦某一介儒生,在此乱世连自保尚且成问题,本想为天下苍生做点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像凌公子这般本领高强,还有一副锄强扶弱的侠义心肠,这才让秦某深深佩服之至。” 凌星男笑了笑,说道:“秦兄何须如此说自己呢你本是正直之名传于天下的御史大人,你为天下百姓不惜开罪jian人,缕遭迫害依然忠心不改。实乃国之忠良,百姓之福。” 凌星男说完这番话时,却已注视着萍兰公主。他的意思,萍兰又岂会不懂 “凌公子说得好,秦大人实是我朝忠义之臣;明日我便上表朝庭,为秦大人洗雪沉冤,保你官复原职,再为朝庭出力”萍兰公主接着说道。 秦直待公主讲完,却摇头苦笑道:“多谢公主美意,只是秦某已无心于朝野之事,只盼今后与妻儿回到家乡,过回平常百姓的生活,还希望公主及各位成全” 萍兰闻言,微惊道:“秦大人,你这说的是真的么像秦大人这种人才,如今朝庭正是用人之际你何不” “秦某心意已决,还望公主成全”秦直领着妻儿又齐向萍兰公主行礼,毅然地说道。 “哎也罢罢了秦大人既然去意已决,萍兰纵是再加强阻,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唉,只怪我皇兄识人不清,竟然宠幸jian人,令大好贤臣心恢意冷了”萍兰幽幽地叹息着。 凌星男、冯帅等人见此情状,也不便说话。毕竟这些朝庭之事,与他们这种江湖中人无甚瓜葛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那样的乱世之中,能息身自保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然而,寻常人处于乱世中,又有几个人能置身于事外的 康宁盛世,国泰民安,谁人又不向往除非是狂徒,抑或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