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学车（一）
学车的确能够掌握一种技能手段，但对于叶子这样的一个路痴来说，总会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任你技艺如何高超，在上海这样的一个大都市，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是白搭。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还是由戎叔来接他。不过在叶子上车后，戎叔的一段话直接打破了叶子的某些幻想。 “我今天主要是领着你认认路，认认人，以后你就自己来学车吧。” 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叶子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必须保持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把路记下。 看着叶子小心翼翼的认真样子，戎叔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他这是在完全贯彻某个幽怨女人的指示。用女人的原话说是：“玉不琢不成器，一个路痴如果总指望别人给他带路，那就永远也走不清路，最后只能变成一个白痴了。” 显然，女人对于那天晚上叶子的选择很不满。虽然叶子也没有进入另一个女人的房间，但这种择中的逃避做法让她很不满。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宁惹小人不惹女人。一个女人小心眼起来，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终点。叶子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大概好像也就十多公里的路程。在这样的一个大都市里，这么一点路程好像也不算什么。叶子开始盘算起来，以后应该怎样来这里。靠脚下的两个轮子显然不太现实。坐公交？或是骑自行车？叶子摇了摇头，先应付了眼前这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 两人从车上走下，面前就是一个看起来有点破败的驾校。一圈围墙是由老式的红砖堆砌而成，犬牙交错。围墙的中间是一个大铁门，上面满是被风雨侵蚀而成的斑驳锈迹。铁门旁边是两棵叶子看不出品种小树，在风中颤颤巍巍，说不出的荒凉。 沿着满是坑洼的小路向前走着，叶子终于知道了戎叔为什么不把车开进来的原因。想来是怕这破路把李青竹的爱车弄坏。 这么想着，叶子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因为他想到了农村的农用车。从农村长大的他，这一刻似乎又看到了村子前那条崎岖的山路。而现在走着的这条路，与那相比，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想想那价值几千块钱的农用车，在那崎岖的山路上，真可谓是泥里来水里去，不断在那泥泞与坎坷中冲杀。再看看这价值十万百万的豪华汽车，是不是因为这昂贵的价格而让它们养成了“骄奢”二气，不堪经受哪怕一丁点的磨难。 城市车、农村车，就像城市人和农村人一样，一个一路坦途，一个总经坎坷；一个身价巨万，一个不值一文；一个只能在平坦的道路上疾驰，一个却在苦难中不断前行。 想到这里，叶子不由得自嘲一笑，是不是因为价格上的差异而导致所需要面对的苦难的差异？从农村走出来的总是“低贱”？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前，叶子上前一步，轻轻地把大门推开。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院内的景象终于映入了叶子的眼帘。 院内的占地很大，或是说显得很空旷。几辆教习车停在不远处，显得孤零零的。正前方，一个砖瓦平房坐立，在上海这个地方绝对算是一个异类。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一辆车面前忙碌，留给两人一个背影，油腻的工作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目异常。 戎叔在院内微微扫视了一圈，而后径直向着中年男人走去。 中年男人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而后继续眼前的工作。 对于中年男人的无视，戎叔毫不在意，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在那里修车，没有丝毫不耐。既然戎叔都不在意，叶子就更不着急了，只是站在那里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毕竟这会是他以后学习的地方。 说实话，在上海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拥有如此的地盘，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要知道，现在这个地段距离市中心并不远，能够在这里拥有一个驾校，并不是有钱就一定能办到的。想到这里，叶子开始对中年男人好奇起来。 另外，叶子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貌似，在这个地方，只有中年男人一个“工作人员”，集教练和维修工于一身？至于是不是老板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中年男人终于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拍了拍手，而后把手套褪掉，甩在了一边，开口道：“这车子，年头久了，总是愿意坏，而且一修就是半天时间，折磨人啊！” 戎叔开口道：“我说郑华啊，你小子也不差这点钱，车子实在用不了了，就直接报废处理了，再换台新的，总好过你亲自修的强吧？而且还浪费时间！” 郑华看了戎叔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很有钱啊？我可不像你后面那个女人，人家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每天也有大把银子进账。可我不行啊，手里头就那么点积蓄，坐吃山空都费劲儿，要是再挥霍的厉害一点，那就真没有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戎叔苦笑一声，刚想开口又被郑华挥手打断了。 “行了！您老就别说什么大道理了，反正我这么一个升斗小民也听不进去，更听不明白。咱们就别说废话了，谈正事儿！”郑华瞥了叶子一眼道：“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我就不再多说了。但我还得强调一下，这小子可别在我这耍什么少爷小姐脾气，要不然被我一不小心玩废了，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这男人，霸气侧漏啊！虽然这话说的对象是自己，但叶子却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乘着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叶子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做郑华的男人。 他中等身材，身体微微佝偻着。头上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鬓角却微微有点发白，显得有点刺眼。英俊的面庞因为风吹日晒而显得黝黑。刀削的面庞棱角分明，足可以迷煞太多无知少女。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让他整个人，就像一坛美酒，随着岁月的积淀，散发出更醉人的酒香。 “呵呵，放心，我家小姐说了，这个小子你可以随便玩，能够玩废了玩残了最好，只要能留下一口气就行！”戎叔瞥了叶子一眼，也不管他在不在场，直接传达李青竹的“指示精神”。 郑华的眉头一拧，开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叶子，而后递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怎么得罪了那个疯女人，让他这么玩你？” 叶子苦笑一声，但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不想跟那女人上床才这样的吧？ 郑华不再废话，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姿态，直接对戎叔说道：“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爱哪去哪去吧！” 戎叔对于郑华的不礼貌一点也不在意，想来是对他的坏脾气很了解。闻言，他对郑华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直接离开。 这一刻，叶子对戎叔异常的留恋，多好的一个免费司机啊，就这么没了，任谁都得心痛，以后只能自谋生“路”了。 “对了，别忘了把钱打到我的卡里！”郑华突然对戎叔喊道，心中暗骂自己的健忘，竟然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忘了。 “放心！钱只会多，不会少！”戎叔背对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听到戎叔的回答，郑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脸。 叶子好奇的问道：“什么钱？多少钱？” 郑华闻言，看向叶子，想来心情不错，笑呵呵地答道：“你的学费！不多，只是50万。不过打到我的卡里的时候应该就是80万了！这个竹子姐，该豪爽的时候绝对不差钱！我喜欢！” 50万？这是学车吗？怎么不去抢啊？ “好了，小伙子，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这就开始吧！”说着，郑华当先向着平房走去。这个时候叶子才发现，这个男人走路竟然是一瘸一拐的，左腿完全不能吃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