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胤禟听了胤禩的分析，当下也是一惊，他上辈子可是去西北打过仗的，这种天气在大漠上可是经常出现的，而且是现在这种时候，出现大雪封路的事就更不稀奇了，想到这，当下也是后背一凉。 若是真把大军困住了，怕是康熙就要重新筹措军队，去救援了，而且这次说不定还得找自个化点缘当军费。到时候自个就是在不乐意，也架不住自个这个皇阿玛的强行索取，最后怕是自个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想到这脸上的神色也难看了许多。不过胤禩的还真猜对了点，这份战报确实跟大雪天有关系。 而此时康熙离开后，众人也开始讨论了，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无一例外都是猜康熙为什么突然离开。 胤禩看了看心不在焉的胤禟，笑着道：“九弟，这么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也许只是讨点粮草呢。” 胤禟无奈的看了看胤禩，撇着嘴道：“八哥，你呀就别安慰我了，反正我这钱是保不住了，我就尽力而为吧，反正我就那点家底，皇阿玛都拿去也就省心了，大不了爷再赚，来喝酒。” 一听这话，在座的三人忙劝阻道：“我们可不敢跟你喝，尤其还是你这心情不好的时候。”胤禟看了看众人道：“爷就那么不靠谱吗，再说了，我喝一两杯还不至于吧，来八哥，咱哥俩干一杯。” 慧敏此时插口道：“九弟，你怎么想开了，平时你可是把钱看的很紧的。”胤禟闻言道：“八嫂，你这可真是骂人不带脏字，不就是想说我是铁公鸡嘛，再说了，爷就是铁公鸡也看是对谁，那些爷瞧不上的，当然一个子也不会给他，至于你们我什么时候舍不得了。” 慧敏闻言忙点点头道：“对，这话我倒是相信，这次九弟你就当是为了黎民百姓，捐助一下军需也是做善事了。” 胤禟白了慧敏一眼道：“得了吧，这做善事总还留个名吧，我这可是出了钱什么都得不到，皇阿玛就是表彰我都不会表彰的，有这么做好事的嘛。” 慧敏笑了笑道：“不会吧，真就是这么白拿，不过至少皇阿玛心里明白吧，赶明你再犯个错什么的，肯定能网开一面。” 胤禟无奈的道：“也就只能这么想了，要不爷还不得憋屈死。”说着又咬了咬牙，颇为心疼的道：“这可是爷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那，就这么一下就没了。” 胤禩看了看胤禟无奈的神情道：“知足吧九弟，不就是要点银子嘛，你赚钱的门道不都还在，那点钱你早晚都会赚回来的，再说了，还不知道皇阿玛跟不跟你要呢，咱们还是老实看着吧。” 胤禟点了点头道：“也是，我手里那点钱，也许皇阿玛压根就看不上呢，毕竟那可是二十万人啊，我那点钱分到每个人手里也就没几个了。” 胤禩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来咱们干一杯。”说罢，几人便端起了酒杯，只是胤誐却还是在那啃着吃东西，胤禟见状忙道：“十弟，你聋了啊，没听见啊。” 胤誐看了看胤禟闷闷的道：“哦，这么多好吃的，你们就只顾说话，多没意思。”说着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而与此同时，康熙走后，太子和四阿哥胤禛便在当场站着，愣愣的着呆，显然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来。直到众人的嗡嗡说话声想起，太子才开口道：“四弟，咱们也别站着了，刚刚也没吃多少东西，索性咱们也吃点东西吧，皇阿玛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罢，二人这才回到了自个的座位，刚坐下，太子便开口道：“四弟，皇阿玛刚刚看了奏章，脸色可是大变啊，你说会是什么事？”他们二人刚刚可是瞟见那个奏折是谁上的了，以他们的心思自然猜到了**分。 四阿哥胤禛此时却一脸茫然的道：“不知道，反正是大事，还不是什么好事。”好吧胤禛确实说了句废话，但是却是让太子胤礽挑不出理的一句废话，胤礽笑了笑，对自个这个四弟的心思也起了点变化，看来这个人城府可是够深的，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见这话题明显继续不下去了，二人只好低头闷闷的吃着东西。 而康熙此时回到书房，当下便阴沉着脸道：“梁九功，去把索额图找来。”不怪康熙脸色难看，原来是前方战报传来，跟葛尔丹接触了几次，已经消灭了葛尔丹五万余人，本来形势一片大好，消灭葛尔丹也是指日可待，可不防突然天降大雪，葛尔丹这地头蛇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清军在这茫茫大雪下本就不习惯，又不识路径，葛尔丹便趁着大雪逃出了包围圈，带着剩余的四万余众藏了起来。 索额图此时也正在军机处，心里也是一阵的着急，见梁九功到来，忙上前道：“梁公公，万岁可有什么示下。” 梁九功闻言，焦急的道：“索大人，你快跟我走吧，皇上着急见你，他那脸色可不大好，索大人什么事啊，这种时候呈给万岁爷，万岁爷他老人家可是没吃几口东西，就又跑回来了。” 索额图见状忙道：“梁公公，我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怎么会在皇上家宴上递折子，你也看见了，那可是前方的战报，军机处刚刚收到的，我看了一眼，没敢耽搁，便给万岁爷送过去了。”索额图的话点到即止，梁九功也没敢深问，没多时便来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见索额图到来，开口便道：“索额图，前线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二十多万人，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居然还能让葛尔丹这个家伙给跑了，真真是废物。” 索额图闻言忙道：“万岁爷，这天降大雪，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这才会出现这种事”康熙闻言却开口道：“都是胡扯，人家能趁着雪天跑了，只能说明他们的指挥调度有问题，再说了，都是下雪天，人家四万人就那么跑了，他们雪天就不能追嘛，我看他们是当太平兵时间长了，都不知道怎么打仗了，说不得朕就得把他们全部罢了职。” 索额图闻言忙开口劝解道：“万岁爷，将军们也是怕冒进中了葛尔丹的圈套，毕竟咱们的人对那一带的地形没有葛尔丹熟悉，所以才会让葛尔丹逃了，再说临阵换将可是兵家大忌啊，万岁，不如权且记下将军们这次的过失，待到凯旋而归功过相抵也就是了，再者万岁，咱们还是消灭了葛尔丹大半的人马的，葛尔丹元气大伤，所以。” 索额图话未讲完，康熙便厉声喝道：“朕要的是全歼，要的是葛尔丹的级，现在天降大雪，追击都不敢追击，人家跑了更是寻不到踪迹了，临阵换将是大忌，若是庸才朕换下他们，倒是救了朕的子民，再者说，如今我二十万大军在雪里困着，难道就那么干耗着？” 索额图闻言道：“皇上息怒，既然天公不作美，不如先让大军在边境上守着，待到明年开春，雪化之时在徐徐图之。” 康熙闻言斜睨了索额图一眼道：“徐徐图之，明年雪融化之时，半年都过去了，葛尔丹经过半年的修养，怕是就不止四万来人了，再者二十万大军的过冬的粮草怎么运过去，你想过嘛，那可不是一笔小开销。” 索额图也知道康熙说的是实情，但此时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开口道：“万岁，你看现在如何是好？” 康熙用手捏了捏额头，略一思索道：“如今也只有先把粮食调过去，以稳军心，现在你看看怎么调集粮草，拿个主意吧。” 索额图闻言忙道：“万岁，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就近先调集三万担粮食，剩余的还是要从江南转运。” 康熙闻言略一思索道：“这样吧，就近筹集两万担，从京城调运三万担过去，再由江南调集的粮草里加三万担，补了京里的亏空。” 索额图闻言忙劝解道：“皇上，京机重地的粮草不宜轻动，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康熙却挥挥手道：“朕知道，京城的粮食除了这三万担，也够吃一个多月的了，时间够从江南转运的了，索额图你先去办吧。” 索额图还要开口劝，康熙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办吧，若是这点事你都办不好，就回家抱孩子去吧，朕也乏了，让朕一个人待会。”索额图闻言也只得退了出去，康熙的语气虽然缓缓的，但里面的意思可是透着阴冷，索额图忙回到军机处准备，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把自个的帽子混丢了。 而此时，见康熙心绪不宁的来回踱着步，梁九功忙准备了茶水送了过去，康熙端起茶水呷了一口道：“梁九功，什么时辰了。” 梁九功闻言忙道：“回万岁爷的话，午时过了大半了，诸位娘娘和阿哥们还在殿里候着万岁呢，万岁你看” 而此时，正在吃饭的众人，虽吃完了饭，但还是没敢挪窝，毕竟康熙临走时可没吩咐过什么，而且这么半天也没来传个口信，众人只得干坐着聊着天。 康熙这时也返回了这里，众人见状忙住了口，康熙见众人一个个都似已经吃饱了，此刻他的心情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不过进来的时候，却看到一干阿哥们都在饮酒，尤其是看到胤禟也明显喝了几杯，康熙当下便道：“你们都喝的不错啊，朕今天可是还没考完你们的学问呢，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众人都明白，康熙此时完全是借题挥，众阿哥此时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只得低下了头，康熙看了看几位妃嫔道：“你们都退下吧，阿哥所的阿哥们都留下。”几位妃嫔忙起身告退往外走去。慧敏临走前担忧的看了胤禩一眼，胤禩拍了拍慧敏的肩膀，回以一个微笑道：“先去额娘那吧，没事的。”慧敏这才放心的跟良妃走了。 康熙这时又坐回了上位道：“刚刚考了太子和四阿哥，接下来该三阿哥胤祉你了。”胤祉闻言忙上前道：“儿臣在，皇阿玛出题。”胤祉本来是信心满满的，待听到康熙的一通问题后，心下便知不好，反正此时的康熙心情是真不好，愣生生把个胤祉问的答不出来了，原先太子和四阿哥的答不上来也就是罚酒三杯，临到三阿哥，可就没那待遇了，直接是戒尺打手了，跟民间的教书先生没什么区别了。 就这么一一问过来，除了刚开始就受了奖励的胤褆，剩下的基本都被罚了，就是胤禩也是勉强过关，也许是今天胤禟和胤誐的运气好，康熙一味的问胤禩，胤禩却是对答如流，一问一答的竟然过去了半个时辰，但还是没难倒胤禩，康熙也被这个儿子的博学又一次给震了，在场的众位阿哥更是惊得嘴张了老大，临到胤禟和胤誐时，康熙却没了兴致，直接无视二人，离开了。 康熙一走，除了胤禟和胤誐外，剩余的阿哥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胤禩，再没想到这个八弟居然如此的博学，竟然把皇阿玛给弄得离开了，当下三阿哥胤祉便开口道：“八弟，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就该让你先来了，我们也不至于挨个被皇阿玛打个遍了。” 胤禩笑着道：“三哥，长幼尊卑有序，再说谁又知道，皇阿玛今天心情这么不好啊。”胤祉摇了摇头道：“得了吧，长幼尊卑有序，四弟可是比我先来的。”说着便转头对胤禛道：“四弟，你运气不错啊，虽然没得到皇阿玛的奖赏，至少没挨打，比我们可是强多了。” 胤祉的脸上明显是嘲讽之色，那意思你啊还真是沾了太子的光了，要不今天受罚的肯定少不了你。 四阿哥胤禛他可是很会韬光养晦的，可不做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样可是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当下笑了笑道：“三哥，我也是沾了太子二哥光。”见四阿哥直接说了出来，三阿哥胤祉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太子胤礽却微笑着开口道：“三弟，不必生气吗，回去你再多看看书也就是了，在不行，你每天看什么书，都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取，保证让皇阿玛都知道了。” 这话明显的是挖苦，但三阿哥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笑笑道：“太子二哥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既然有这便利，我怎好一人独享，不如这样，众位弟弟，赶明要读什么书，咱们便一同找二哥帮忙，为了自个不再受罚，咱们就多走两步路，也是值得的。” 众人闻言均是一笑，不料太子却开口道：“三弟，既然这样，你也别让弟弟们来回的跑了，不如你每天写个条子，把弟弟们要看的东西都写下来，我帮你递给皇阿玛，这样不是更省事。”见这二人说话火药味越来越浓，众人脸上的笑意也立时没有了。 这时大阿哥胤褆忙道：“都别说了，有这会子时间还不如好好看看书呢，打什么嘴官司。”众人闻言忙闭了嘴，太子虽然很瞧不上自个这个大哥，但是这次大阿哥毕竟是帮他们调解的，自个若真和三弟乱起来，怕是以自个皇阿玛此时的心情，自个也不会好过了，也便不在言语了，扭头对胤禛道：“四弟，咱们回去吧，大哥说的对，有这会功夫还是多看会书的好。”说罢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都闹了个不欢而散，胤禩、胤禟和胤誐也径直往良妃宫里走去，路上胤誐先开口道：“八哥，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爷这板子肯定是挨定了，你是不知道，刚刚你回答问题的时候，我后背可是出了不少的汗，皇阿玛今天是怎么了，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就变成这样了。” 胤禟闻言拍了拍胤誐的肩膀道：“你啊，还是糊涂着吧，这样比较容易感到幸福和满足。”胤誐摸了摸自个的脑袋，显然是不太懂胤禟的话，虽然刚才他跟胤禩、胤禟坐在一块，但好像他却是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面前食。 见胤誐摸着脑袋着呆，胤禟忙道：“走吧，十弟。”胤誐此时却疑惑的问道：“九哥，听你刚刚那话，你好像不幸福啊，每天有吃有喝有钱花的，你怎么还不幸福呢？” 胤禟撇了撇嘴道：“有吃有喝有钱花我也不姓福啊，我可是姓爱新觉罗的。”这话当下便把胤禩和胤誐说乐了。 胤誐又开口道：“九哥，你真笨啊，我说的是那意思吗，你瞎理解。反正我觉得我现在又幸福、又满足，每天还有你们两个哥哥陪我玩，我觉得就很不错啊。” 胤禩看了看一脸天真的胤誐，也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没多时三人便来到了良妃宫中，慧敏一见几人回来，便忙上前问道：“皇阿玛刚刚脸色可不大好，没怎么你们吧。” 胤禟翻了个白眼道：“皇阿玛能怎么我们，顶多就是打打板子、写写字，有什么的。” 胤禩笑了笑道：“确实，也就是那么几样。”慧敏闻言当下嘴张了老大道：“啊，今天皇阿玛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打你们板子了吧。” 胤禟摸了摸脑袋笑着道：“要说今天我们运气也不错啊，今天好像我们还真没挨打，倒是看别人受了半天的打。” 慧敏却不可置信的问道：“还会有这种事，平常可是人家看你们挨揍的，今天你们学乖了？” 胤禟笑着道：“怎么，八嫂，你非看到我们挨打受罚，心里才舒服啊，我们好容易看别人受罚一回，还是错了。” 慧敏白了胤禟一眼，不屑的道：“你啊就学不乖，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运才有了这么一回。” 胤禟当下便拍了拍胤禩道：“八哥，八嫂这话说的，我们今天要不是走了你的运，确实准的挨揍。” 慧敏闻言当下便气的指着胤禟道：“你才是呢，哼！” 胤禩看了看慧敏气鼓鼓的样子道：“慧敏，别闹了，额娘还在这呢。”良妃此时却看着几个小的闹，在一旁轻笑着。再没想到小孩子吵架打讥讽会这么有意思，虽然她是长辈，很应该管一管。 良妃听到提起自个，忙笑着道：“都别闹了，来坐着喝点水吃点点心。”几人见状，忙围坐在了桌子前，几人聊着天吃着东西，时间转眼便不早了，慧敏和胤禩便起身告辞回府，胤禟和胤誐也回了阿哥所。 眨眼间半个月便过去了，胤禩此时也回到了阿哥所，胳膊上的伤也已经好多了，写字什么的没问题，只是使不得大力，所以每日的骑射课便只是在马场看看，而胤禟却迟迟没见康熙有什么动作，心里反而是没底了。 这一日，胤禟见到胤禩又说起了这事，胤禩笑了笑道：“九弟，你怎么又犯这毛病啊，没有消息旺旺也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嘛，所以你啊，放下你那颗心吧。” 胤禟闻言道：“我是真不知道皇阿玛要让我拿多少，反正都要拿钱，他不如索性告诉我哥数字，我这也好给他筹措啊。” 胤禩闻言笑了笑道：“九弟，看来这次皇阿玛不要你的钱都不行了，你这可是上杆子给啊。” 胤禟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反正早晚是一刀，这一直等着挨刀，心里可是压力很大的，倒不如来个痛快的。” 胤禩笑着看了看胤禟道：“九弟，不用这么担心嘛，皇阿玛若是朕让你准备的钱多了，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分给我们的钱可是不少，大不了你在拿回去点呗。” 胤禟闻言焦急的道：“八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感觉等着难受。”胤禩拍了拍胤禟的肩膀道：“九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等就是磨砺你的性子，所以咱们得沉住气，总不能让皇阿玛感觉这钱是容易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