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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蒙古变局

    第108章蒙古变局

    11月1日,在北疆出台新的盐税管理办法后,中央政府也坐不住了。是日国务院召开会议专门研究,袁世凯特派秘书胡均列席,与国务员共同商定统一盐务办法七条:专设盐政院,仍考成于财政部;各省分设盐官,直隶盐政院;永除引地名目;确定新统系;比较产销多寡;酌定公平价格;统筹划一税制。由于北疆有先行试点之便利条件,国务院会议特意留出附则――“着北疆先行改革试点,以观实效”。

    11月2日,北疆方面与长芦盐商商定,在热河一带的盐商按照属地原则划归北疆管辖,实行新税法,从此以后,北疆内部实现食盐自由流通,均一税率,外地之盐可缴纳同等税款后在北疆出售,但北疆生产之盐,暂时不对外出售;工业用盐一律免税,精盐可减税三成;从试点之日起,北疆范围内所有引商、纲目一律废除……

    秦时竹还来不及欣喜,又陷入到一场事关民族大义和战略抉择的思索中去――蒙古问题。

    五巨头会面期间,众人一致同意,坚决用政治手段解决外蒙问题,反对国家分裂,并主张和外蒙当局进行谈判。但沙俄自策动哲布尊丹巴集团宣布外蒙古“独立”以后,为把外蒙古置于他的保护之下,大肆宣传“蒙古者与支那共戴满朝,故合为一国。今满朝已亡,自可独立。而此独立者,介于两方之间,自应由两方共同保护”。

    由于中国一直拒绝与俄国交涉。为给袁世凯政府施加进一步的压力,也为一口吞下已经含在嘴里的食物,沙俄驻华公使库朋斯基建议“从速签订俄、蒙条约,并应采取更加强硬之态度。”沙皇听取此建议后,特意派遣原驻华公使廊索维慈去库伦,以全权专使身份和库伦当局秘密谈判,准备直接签订条约。

    行前,沙俄总理大臣可可维慈指示道:“蒙古必须给予俄国若干权利。以报偿之,尤其是应当允许我国人民有在蒙古殖民、置产的权利。”

    9月中旬,俄使廊索维慈从彼得堡动身潜赴库伦。10月初,他和沙俄驻库伦领事刘巴等同库伦当局进行谈判。库伦当局的代表是“总理大臣”赛音诺颜汗那木囊苏伦、“内务大臣”达喇嘛苏朱克图、“外交大臣”杭达多尔济。在俄蒙谈判中廓索维慈软硬兼施,一方面威胁外蒙不得与北京当局谈判,否则“若无俄国之参与,而蒙古径与中国订约,则俄国政府对于此种条约。决不加以承认。”另一方面,又以200万卢布贷款为诱饵,引诱库伦当局上钩。整个俄蒙谈判自始至终是在俄方一手cao纵下和威胁利诱下举行的。

    从谈判开始到地签订,沙俄政府同廊索维慈相继交换了24次文件,旨在诱吓外蒙古当局在沙俄已拟定的上签字。在俄蒙谈判过程中。俄方除对库伦当局施加压力外,还在修改具体条文中,逐字逐句加以修饰,不是某条文中加上“蒙古政府”字样。就是某一语“最好删去”等。总之,的出笼,完全出自沙俄政府的笔下。11月3日,库伦当局最后在沙俄一手泡制的及附属“商务专条”上签了字。

    共四条,主要为:俄国政府愿极力资助蒙古政府,并为其编练常备军,助其禁止中国军队及移民入境;俄人在蒙享有特权,其他外国人不得享有超于俄人所享有之权利;不经俄国政府允许。蒙古政府不得与中国或其他外国订约。

    密约17条。其主要内容是:俄国人在蒙古全境享有居住、往来、经营工商业,及与蒙、华个人或工商团体协商一切事务之权利;俄国人之进出口商品一概免纳各项捐税;俄国银行有权在蒙古各地开设分行,经营各项金融事业;俄国人有权在蒙古全境租地、买地,修筑房屋、店铺、栈房,开垦耕地,经营农业,以及开矿、伐木、捕鱼和其他经营权;有权与蒙古政府协商设立领事馆、设立贸易圈、开埠、邮政、渔猎、割草等特权。如有争端,由俄国领事与当地蒙古王公代表会同判决等等。一句话。蒙古变成了沙俄的一部分而不是中国的一部分。

    秦时竹召开碰头会。和葛洪义、何峰讨论这一切:

    葛洪义将大体情况说了一遍,说道:“具体协议今日已经达成。不出数日就将公布,这是公开叛国,我们怎么办?”

    何峰沉默半天不语,最后吐出一句话:“政治我不是太精通,还是请老大定夺吧。”

    “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北疆革命胜利一周年庆典了,到时候周羽、海燕等都会过来,讨论自然需要,但也得有个应对草案,免得手足无措。”秦时竹交待了一番。

    “没什么好说的,打!”葛洪义是不折不扣地鹰派,“外蒙气焰如此嚣张,不给他们点苦头吃是不会服气的。”

    “打?那俄国方面怎么办?”何峰主张隐忍,“还是等一战再收回蒙古吧,现在打,就面临着和俄国直接对抗,不符合以前制定的战略目标。”

    秦时竹点点头:“确实,我本来也主张一战开始后再动手的,但现在外蒙如此嚣张,我又有些改变主意。这些天我盘算来盘算去,觉得现在动手时机合适,胜算也有。”

    “主要是名正言顺了。”葛洪义说,“这样事情就好办,外蒙居然敢和俄国签订条约,这消息一捅出来肯定群情激愤,我们如果能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动手。在道义上首先占有了优势。老大要是这个‘打’的政策一出台,包管是民族英雄。”

    “获得全国支持我是不发愁的,就是袁世凯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扯后腿,说不定,他还真希望我们打一场呢。”秦时竹轻描淡写地说,“前不久他不是授意让陆军部给我们转发一个通令,让我们注意提防吗?我已借此做足了文章,李春福的骑1师。马占山地骑2师和孙烈臣的第16师都借着剿匪地机会,越境勘察了部分地形,已先期介入了。”

    “其实从实力对比上来说,外蒙那些混蛋,一共才几千人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唯一要担心的,是俄国。怎么克制呢?”

    “现在打全面战争,我们是打不过老毛子地,不过若是有限战争,我们取胜的机会很大。”秦时竹走到地图边说道,“要想打一场干脆利落的有限战争。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是时间,我们必须要快,在俄国佬全面反应过来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蒙古的核心地带,直取库伦;第二是后勤,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必然降温,后勤愈发重要,这个方面我们有难度,俄国人也有难度,大家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不过我们地准备似乎更充分一些。”

    “难怪你前些日子让宁武准备御寒物品和粮草,原来早就打算好了。”何峰一撇嘴,“你都盘算好了,还找我们开会干嘛,咱们哥几个又不要你走民主形式。”

    “老何你错了,我让你们来不是走形式,而是让你们判断一下我地决策是否还有漏洞。”

    “哦?愿闻高见。”

    “从整个国际形势上来说,俄国现在的注意力在巴尔干。他对蒙古是政治诱降为主。军事上并没有多少准备,他目标太多。精力过于分散,这和我们专注于一个目标是不同的;第二,如果我们对蒙古动手,从列强的反应上来说,英法是支持俄国的,德国肯定是坚决支持我们的,而美、日则态度暧昧……欧洲的局势日趋紧张,世界大战即将爆发,英法尤其是法国肯定反对俄国将主要注意力集中于远东,如果我们对蒙古动手,肯定会牵制俄国地力量,这是他们肯定要反对地,但反对中又存在变数,如果我们第一步将俄国打疼了,法国肯定会阻止俄国扩大事态、进一步增加力量的愿望,而英国肯定还会支持……”

    “这是为何?”

    “英国在西藏问题上面临着局面和俄国差不多,如果我们动手,必然给西南也是一个榜样,这是他消受不起的,由此,德国支持我们就比较好理解了,一方面是基于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另一方面是希望我们能吸引住俄国的目光,说不定是打得越大他们越开心;美国既然支持门户开放,那么沙俄独吞蒙古地愿望肯定和他有冲突,只要我们得手,肯定不会支援对方,至于日本鬼子,事情有些难办,我这几天一直在为这个犯愁……”

    “按照小日本的脾气,肯定是要插一脚地,我在犹豫,万一他们抗议,是不是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比如许诺蒙古万一有什么矿产,可以中日联合开发……从理智上说这是一个相当有利地羁索政策,但从感情上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

    “宁可让日本分一杯羹也强过让俄国熊独吞。”葛洪义给秦时竹撑腰,“说实在地,咱们出卖国家利益也不是一丁半点了,但都是为了用最小地代价实现更大的目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这么干……”

    “老何,军火能保证吗?”

    “只要钱不是问题,军火就不是问题。”何峰补充了一句,“两个骑兵师已提前换装完毕了。”

    “战端一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住。”秦时竹叹了口气,“有限战争,怎么个有限法,我没有把握,岳父给我弄了500万,撑到明年开春应该不成问题。”

    “可万一俄国人不在蒙古找茬,而是在中东路动手怎么办?”何峰说出了他的担忧,“那样黑龙江就完蛋了。”

    “老何,别这么悲观,哪能说完蛋就完蛋?”

    “黑龙江方面,我打算让吴大舌头担当,这家伙是个人来疯,只要我好话说两句,肯定拍胸脯说没问题。”秦时竹指着地图说道,“对方在恰克图、乌丁斯克、赤塔等俄蒙边境地区驻有13万至15万俄军,要是都扑过来,可就不好办了。”

    “是啊……”黑龙江的部队不到3万,还要抽调兵力入蒙,确实有点捉襟见肘。

    葛洪义说:“得得,怎么打不是我们几个能讨论的,还是让参谋部拟定方案吧,他们不是有一套比较成熟的方案了嘛,不妨就让他们以此为基础讨论讨论,张绍曾、张孝准可都是厉害人物,应该不会太差。我的任务就是给你监听电台,截获情报,老何地任务就是组织生产,保证供应,老大的任务就是煽动情绪,达成一致……”

    当天晚上秦时竹密令,两个骑兵师和16师立即集结,做好战争准备,部队长官务必来北疆参加庆典。

    11月6日,公布,沙俄通报中国外交部,迫使袁世凯承认,京城乱成一片……中国驻俄公使刘镜人代表中国政府就库伦当局私与俄国订立一事抗议俄国干涉中国内政。同时,中国政府照会俄国驻华公使库明斯齐,向俄国政府提出抗议:“蒙古为中国领土,现虽地方不靖,万无与各外国订约之资格。兹特正式声明,无论贵国与蒙古订何种条款,中国政府概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