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冷面

    如嘻嘻看着剑尘离去的背影，虽有心阻拦，却也觉得心中有愧，不免踌躇不定，终于还是看着剑尘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之中，心中莫名的一痛，脑海中闪现出了二人在路边弯腰看字的场景以及自己轻拍剑尘后背的画面，觉得温馨异常，终于还是猛地咳嗽了起来，竟是喷出了鲜红的鲜血。

    这一幕落在泥哈哈眼中，如何不急，只见他手忙脚乱的便要再次以自己的内力传送到如嘻嘻的体内，如嘻嘻伸手制止，说是休息片刻方好。

    “这孩子的命运枷锁，我不能碰触，触之轻则伤，重则死。”

    如嘻嘻有气无力的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无奈之感。但是，这在泥哈哈的耳中却是莫名万分，他心中所关心的只是如嘻嘻罢了。

    “如你疼惜于我，那么就叫你的爱徒前去陪他吧。”

    泥哈哈心中正在考虑如嘻嘻的十年之约是否还算数，却是听到如嘻嘻说道。他虽然爱游戏江湖，但也是对于如嘻嘻的话百依百顺，是以听到如嘻嘻如此说道，便对着尚处在迷蒙之中的胖少年说道：

    “师娘有命，叫你前去陪刚才的那小子。”

    胖少年一听，立马答应起来，也不问起是陪一时片刻，还是要陪三年五载，只得伸手抱拳，说，弟子这就去。说完便立马狂奔而去，生怕师命难成，丢了剑尘的踪影。

    泥哈哈眼中看着胖少年奔跑的身影，饶是如他，也是眼中略微湿润，他也不知道，师徒两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心中惆怅片刻，便也想起方才他所言之师娘两字，如嘻嘻也并不出言反对，是以又开心的大跳起来，哈哈之声回荡于路边的山谷之中。

    天色将晚，别了如嘻嘻等人的剑尘行走在管道之上，方才身处悲伤之中倒也不觉得肚中饥饿，适才行的数里，感觉略微口渴，便寻找了点水喝，不料水一入肚，便觉得肚中传来咕噜之声，顿时觉得饥饿了许多。

    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些吃的，却是发现四周皆是荒野，只好在喝了几口水下肚，忍受肚中饥饿，站了起来。

    心中想起了和如嘻嘻的相处，虽然有上当受骗之感，但是，却也觉得在生活方面，如嘻嘻对于自己还是关怀备至，心中略感怀念，但同时又是一想，她不肯认真教我武艺，叫旁人来教，又叫我忘却，必定不安好心。

    如此想到，便一甩甩头，将脑海中如嘻嘻的身影甩去。甩头之际，肚中咕噜之声再度传来，便也将注意力转到寻找吃的去了，对于如嘻嘻果真一时做到了忘却。

    从水源处走来，又回到了管道中，站定看了看方位，便又原路返回，不一会儿，便又回到亭林镇之中。

    此时天色将晚，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剑尘站在那街头上，一会转身望着那之前自己被电使带来的那路口，又看了看自己和如嘻嘻走去的那条道路，心中百感交集。

    怀中身无分文，肚中又倍感饥饿，镇中街道上虽然还零散摆着各种摊位，但也是不敢贸然上前去讨要。心中思索着是否要和那些客栈的老板商量一下让自己去打工，工钱不要，只要管吃住就行，但是，转念一想，不要工钱的话，若是日后行走江湖，也还是需要银两的。犹豫不定之际，却是耐不住肚中饥饿，终于还是踏步而行。

    剑尘来到一处摆放北方面食的摊位前，正自思索该如何开口讨要一些面食，那位老板却是已经率先开口了。

    “东西卖完了。”

    语气冰冷，丝毫没有感情。剑尘心中也不恼，只是抬目看了一眼那些摆设，发现了还有一些剩面。

    “老板，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不知您能把那剩下的面给我吃吗？”

    老板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剑尘，又看了一眼那碗冷冷的剩面。说道，那碗面我是拿回家喂猪的，你确定你能吃得下去吗？

    剑尘还没被电使抓住之前，衣裳破烂，在各处街头讨要些吃食，那些好心的店家老板倒没有丝毫为难，反而心生怜悯的便给了。而此刻，剑尘却是被那摊位老板用着嫌弃的眼光看着，原因是他身上的衣服穿着，看起来像是贵家公子哥。

    “能够吃得，要是老板能够帮我热一热，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位老板也不过是在这街道上谋生的乡下人，他对于有求于人的经历也是深有感触，此刻见到剑尘那诚挚的目光，心中一软，揭开锅盖，从桌子下边拿出了一碗新鲜的面食，下到锅里面去了。

    “老板，我要那一碗冷面就好，我当真没钱付你啊。”

    “我不要你的钱，算是我请你吃的，之前看你穿着华丽，以为你是某一个富家公子哥突然之间落难，便想用言语刺激你一番，不想你所表现出的却不是一个富家公子的面貌，因此，方才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剑尘哪里敢怪罪人家，人家能够赐予吃食已经是万分开心了，于是开口道：不敢见怪。

    过了片刻光景，那碗面食已经热腾腾的出锅，老板放了一些佐料，端到了坐在桌子边上的剑尘身旁。紧接着，他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着剑尘倒弄着那碗面，动作娴熟，丝毫没有笨拙之感，便也认定了剑尘非贵家人子。

    “老板，我能够跟你打工吗？你只要能够管我吃饱便行，工钱你看着能给就给，不能给也就不给。”

    “哈哈，小哥说笑了，像我等乡下之人是请不起雇工的，我们都是刚刚能够养活我们自己而已。”

    剑尘心里也知道乡下人在这小镇中不易生活，便也不再出言请求，而是认真的吃着自己的面了。过了片刻，面食吃完，剑尘说什么也要帮那老板洗碗，但是却被那老板制止住了，剑尘只好万分感谢之后便离开了。

    肚中虽已经饱了，但是这种吃了这顿又为下顿着想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站在街道之上，茫然不知所措，突然觉得天下之大，竟是没有自己的落脚之地。

    想到此节，不免悲从中来。

    天色已晚，肚中已经饱了七七八八，当前要紧的便是要寻个安眠之所。于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悲伤，赶忙在这街道边四处开看了起来。

    天下各处小镇的镇边一般都会有残破的房子，那是背井离乡之人所留。

    剑尘找寻了片刻，终于是在小镇的外围中找到了一处残破的庙宇，想也不想的便抬步走进，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