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对证
燕山古墓内，众人历经万险，生死之间徘徊。 燕山古墓之外，等待之人，各有所思，暗流涌动。 洞口之处，镇北军赫连雄心，燕云朔，穆笳和二龙山的宗墨湮，陈江南，或是静坐冥想，或是来回踱步，等待下墓之人回归。 这一等，便是火把渐渐熄灭，天边泛白，朝阳升起；再后来，林中露水滴落，清晨雾霭消散，秋日当头，袭来阵阵秋寒。终于是火把再次燃起，又是一番夜幕明月。 探墓之人，已经进入墓xue整整一天一夜，杳无音讯。 等待之人也是隐隐有些不安，宗墨湮蹙眉踱步，望向那清冷的圆月，似乎在等待众人归来。其余之人静坐无声，用沉默来度过这漫漫长夜。 近处的树林中，突然间声声秋叶作响，似有不速之客闯入。 身为镇北军的燕云朔和穆笳机敏警惕，这突兀的声响自然难逃二人之耳，几乎一瞬之间，弹身而起，弯刀已经出鞘。 “呜呜呜——” 林中一阵的笛声响起，悠长婉转，时断时续，更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这笛声响起，燕云朔和穆笳相视，已猜到来者是谁，便是眉头紧锁，咬牙切齿。 笛声戛然而止，林中又是一阵响动，一道人影自林中掠出，来到了众人面前。火光依稀下，只见来者是一俊美青年，瘦高身形，长发散落垂肩，头顶素冠，一身紫色锦袍外覆黑甲，腰带两侧，一侧悬着大漠弯刀，一侧插着翡翠玉笛，虽一刚一柔，却相得益彰。 这人现身，赫连将军也是站起，向着来者唤了一声： “雪笛，你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叛逃而出的燕云十八骑之一，耶律雪笛。 耶律雪笛见赫连雄心一笑，拱手揖礼道： “义父，阔别多日，身体好些了吗？” 未等赫连雄心答话，这燕云朔先是横眉冷对，抢出喝道： “耶律逆贼，正要取你人头，不想你自投罗网。” “燕云朔，这里还轮不上你说话！”耶律雪笛俊美面庞亦是阴郁下来，手已按在弯刀之上，隐隐出鞘之势。若是动起手来，弯刀丝毫不讲情面。 这势同水火的二人相见，便是针尖麦芒，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而这气氛亦是紧张了起来。 “两位且慢，余下有一事要讲。”宗墨湮忽是站到两人之间，左右各是端详一番，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知道内鬼是谁了！” 宗墨湮这看似平常轻松的话语，却如平地惊雷，在众人之中炸开。 燕云朔闻言，冷哼一声： “内鬼不就是耶律雪笛，那夜已是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非也！”宗墨湮莞尔一笑，转身面向燕云朔面色陡变，严峻肃然，玉指直指燕云朔，厉声道： “内鬼就是你！燕！云！朔！” 这次，却换做穆笳开口，满面之上尽是凶狠： “宗小姐，休要血口喷人！” “穆笳！听墨湮说完！” 穆笳身后，赫连雄心虎声阵阵。穆笳闻言，也只好忍气吞声，暂且让步。 宗墨湮看了看赫连将军，微微点头，又将目光移在了燕云朔身上。这宗墨湮自是二龙山女中豪杰，目光是何等凌厉，燕云朔纵然身经百战，也是心中一寒。 “宗小姐但说无妨，清者自清！“燕云朔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见此，宗墨湮微微一笑，： “既然众位信得过，余下就说得一二。” 言罢，宗墨湮微微停顿，一手轻抚下颌，踱步说道： “既然我等皆知有内鬼，便从萧明堂将军遇害说起……那日明堂将军遇害，尸检发现是心口中袖箭而亡。刺客用匕首同明堂将军相战，实力略有逊色，却可以用暗器击杀。这其一，凶手精通暗器，且善于匕首…… 再说黄韬将军死时，是有人趁黄韬将军不备，用阵法困住，再一弯刀斩下人头。这其二，便是凶手精通阵法，且有一人以上的同伙。 最后说公孙弛将军之死，密室之中，骗过看守的眼睛，杀之焚尸。其三，这凶手身法了得，且极熟悉将军府构造，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待宗墨湮道完这其三，燕云朔冷笑一声： “精通暗器，善于阵法，身法了得，这不正是耶律雪笛！” 宗墨湮不理会燕云朔，继续开口：“据我所知，镇北军燕云十八骑常在将军府，赫连将军左右不过几人，其余皆在各处任职。所以这凶手便出在盖天伤，唐浮苏，萧明威，罕士奇，罗鼓，耶律雪笛，穆笳和燕云朔中。 而这些人中，所有的线索似乎指向了耶律雪笛，但人们却忽略了一点，还有一个人同样身法了得，虽是阵法略逊于耶律雪笛，暗器之道却远胜之。 幽州人皆知，一支燕击弩，弹无虚发，正是燕云朔的过人之处。” 燕云朔闻之嗤笑：“没错，那夜明堂兄遇害，是我一支燕击弩将那刺客逼走。” 宗墨湮看着燕云朔摇了摇头：“这一点原本我也是想不通，但是仔细回想一番，再想到凶手不止一人，便是行的通了。因为这支燕击弩，根本就不是你放的！” 宗墨湮语气陡然变重，指向一旁的穆笳道： “因为这燕击弩是你放的！” “一派胡言！”穆笳闻言气冲斗牛，弯刀直指宗墨湮。 宗墨湮迎着弯刀不卑不亢，笑道：“既然将军心中无鬼，又何顾余下所说？赫连将军犹在，穆将军是要对余下动刀？” 穆笳被宗墨湮呛到，含恨收刀，脸上阴晴不定。 宗墨湮也不多理会，又道：“回想那时气氛紧张，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在燕击弩逼退刺客之时，最先赶到的是穆笳穆将军。而后穆将军去追刺客，燕云朔才随着盖天伤将军赶到。而正是这短暂时间的空隙，身法了得的燕云朔换下刺客衣物交给穆笳，然后碰到盖天伤，随之赶到现场…… 这一手可谓是配合的天衣无缝，非但是洗脱了嫌疑，更是将罪名推脱给了不在场的耶律雪笛，这才有了后面一步步，逼走耶律雪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