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心魔
马戎逍的吻让云兮措手不及，用这般强硬的方式夺走了云兮的初吻。 而云兮只感觉唇前一阵清凉，转而变得热烈起来。这一切一切让云兮猝不及防，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云兮想挣脱开马戎逍的怀抱，却发现自己娇小的身躯被马戎逍牢牢固定，完全无法挣脱开，而心中是愈发的纠葛和惶恐。 云兮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从云兮脸上滑落。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渐渐变得美妙起来，云兮在马戎逍的热烈下，放弃了抵抗，竟然有些沁人心脾的沉醉，让人忘却了时光。 良久唇分，带着一丝不忍离开的回味。 这一刻感觉那么漫长，却又是一晃而过的飞快。云兮面色绯红，呼吸急促，害怕地藏在了马戎逍的怀中，心中有着万千中思绪，却又不敢去想。 而马戎逍将下颚轻抵在云兮的小脑袋上，抱的更加紧了，就这样两人在浓雾中彼此相拥，抛弃了时间。 云兮也不禁抱住马戎逍的身体，脸上挂满了幸福。自己算作是戎逍哥哥的人了吗，自己是不是要去拜见戎逍哥哥的父母，少女胡思乱想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被一丝酸楚笼上了心头。 戎逍哥哥的口中，分明是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自己听墨湮jiejie说过，这个名叫青鸾的，正是戎逍哥哥故去的未婚妻。 那自己又算作是什么？ 云兮想到此处，又是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不管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突然之间，马戎逍推开了怀中的云兮。 云兮闪了一个踉跄，抬头忙看向马戎逍，只看见马戎逍双目赤红，突然狂暴不安了起来。 云兮看的如此，却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而马戎逍的世界里，自己怀中的青鸾突然间化作一阵虚无，让马戎逍落了个空。 “青鸾！你去哪儿？“ 马戎逍四下寻找，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迷雾之中。马戎逍此时身处一座青峰之上，抬头望去是湛蓝无暇的天空，远眺是层峦叠嶂，千山一碧。如此大好山川让人心旷神怡，马戎逍却是认得这里，雁鸣山。 而此峰，名叫逍遥峰。 突然之间，山中火光四起，山峰之下一时间嘈杂万分，一片叫嚷之声自峰下而来。 逍遥峰中，一片青衣人头攒动，剑立成林，厮杀之声由远及近。 马戎逍慌忙去看，只见乱战之中，一个青蓝道装的青年单手持剑，浴血厮杀而上，那宝剑上下挥舞，便有无数青色岚刃，斩杀而出。 青年另一只手，始终牵着一个青衣女子的手，护着女子欲杀出重围。 此情此景，让马戎逍心中一紧，那个青年牵着的青衣女子，正是青鸾。而那个青蓝道装的青年，正是五年前逍遥峰上浴血厮杀的自己。 他是马戎逍，而自己又是谁。 就在马戎逍的恍惚之间，那厮杀中的青年和女子，已经双双被逼到山崖边缘，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青蓝道装的青年寡不敌众，又要顾及身后的女子，终于是节节败退，身受重伤。 “戎逍，你丢下我自己走吧，这样谁也走不了！“青鸾双眸含泪，轻轻说道。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青年站的踉跄，足下鲜血殷红一片。 知道青年性子倔强，青鸾眉头骤起，双唇泯作一道直线，终是下定了决心。 “戎逍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 青鸾轻轻说着，突然间转身，面向那万丈深渊决然跳下，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拖累戎逍，戎逍才会有一线生机。 “青鸾——” 执剑青年跪倒在山崖之上，看着自己的妻子坠入深渊，哭的撕心裂肺。 “青鸾！” 马戎逍看着青鸾跳下山崖，心中竟是钻心的疼痛，两道泪水从颊间滑落。而这所有一切，在马戎逍面前顷刻间化作虚无。 马戎逍的眼中，又是换做了另一番景象。 逍遥封顶，剑阵森然，一个黑衣青年，背负着一个青蓝道袍的青年，面对无数围攻的雁鸣山弟子，浴血杀出。 黑衣青年衣甲尽碎，周身之血染红了整个人，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他人的血。一柄斩马刀蛮不讲理地斩杀而出，每一刀就是一阵血雨腥风。 逍遥峰山门下山的道路，被一路鲜血染尽。 “青龙……”马戎逍茫然地看着阵中为了自己拼死而战的黑衣青年，那正是自己的二弟程青龙。而程青龙身后背负的那个人，正是五年前的马戎逍。 程青龙身上之伤触目惊心却全然不顾，赤红的双目宛如嗜血的魔神，就这样机械般地一路砍杀下去。 马戎逍看的心中忿然，猛然抽出身后之剑，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手中的不是无心古剑，而是那柄断了的断垣。 就在马戎逍惊慌之时，周遭的天地又是一变，让马戎逍一片茫然。 “傻小子，你在愣什么？” 马戎逍在幻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在一间低矮的小屋中，小屋中央是一张陈旧的木桌，桌旁倚坐着一个邋遢的老头，不时将酒葫芦送入嘴中小酌几口，一脸沉醉。 这是古剑镇的小院，而这老头，是马戎逍的师父，老刀。 窗外是沙沙作响的树叶，照射进来有些浑浊的阳光，让一切变得有些模糊。马戎逍摇了摇头，头却疼得厉害。 “师父，我好像作了一个梦。” 马戎逍有些犹豫地说道。 “或许，现在就在梦里？”老刀慵懒地说着。 “师父，我不明白。”马戎逍忙问。 “庄周梦蝶，究竟是庄子呢，还是蝴蝶呢？”老刀把玩着酒葫芦，反问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马戎逍有些不确定。 “我们因你而生，因为你的内心而创造，或者说，我就是你。”老刀笑着说道。 “那我为什么要创造你们？”马戎逍追问。 “只有你自己知道，因为我就是你。”老刀起身盯着马戎逍，嘿嘿笑着：“因为你想要放下，却放不下的心结。” 马戎逍盯着眼前的老师，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我就不放下了。” 马戎逍微笑着，看着小窗外的阳光，那时似曾相识的景象。为什么一直在放下和不放下之间徘徊，如果这样就真的放不下了。 “不要纠结于结果，而是顺其自然，最后一定会找到答案。”老刀在一旁笑道。 “那师父，我要去哪里找你？”马戎逍问道，却突然想起这个师父也是自己所创造的，不由地一笑。 “很远的地方，我要带你去看这个世界。”老刀大笑着，将酒葫芦抛给了马戎逍，背着手走出屋门，扬长而去。 “看看你的手中！”老刀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随后消散。 马戎逍低头看去，握在手中的早已不是那半截断垣，而是自己的无心古剑。 “云兮，久等了吧。” 马戎逍深吸一口气，手中无心向着空中猛然劈去。 刹那间，一道裂痕在空中赫然出现，随后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