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演戏
的确，刚刚放的一切，他是故意的。 毕竟，作为一个在当年在圈子里挂上名号，到这个冷血却又嗜血的世界里生存这么久的人，不会是一个无缘无故喜欢惹事生非的人。 不仅得会不惹事，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其实，就在服务生要将早餐摆上大长桌之时，他坐在床上，隐约听到了旁边房间的咆哮。 “……老子累了那么多天……才刚刚到，那个负责人不是说一切免费吗？” “不花钱就这么小气……” “妈蛋早饭就给这么屁点儿吗？你们……还是你******看老子好欺负啊？” 酒店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但也许隔壁的人本身太过暴躁，生气之下吼得太大声，和他搭话的人说了什么，根本听不见。 而且小a的床紧靠那一边的墙壁，他坐在靠墙头的一边，还站在房间另一端的服务生显然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至少眼神没有过一点变化。 什么意思？“特殊待遇”还是…… 小a装作不经意的远远一看，就发现似乎自己的早餐也真的不多。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小a一想之下也觉得，这份早餐，送的不太合规矩。 小a过去在那个圈子里也是名声在外的。 由于办事效率高、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客户纵然不是大集团，也都是有钱人。在他接下任务后，顶级酒店的招待常有。 因此他知道，五星级酒店的早餐一般是自助式，正餐送餐是需要自己先点的。 就算是因为不想让人们相互见面，将早餐送到房间，为什么只给这么一点？ 难道…… 他保持着动作没有动，想再从隔壁听出一些东西来。可惜的是，过了几秒，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显然那边的愤怒已经平息。 尽管如此，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是负责人吩咐的刻意如此，那接下来的食物供应，恐怕不会像当初答应的那样充足而无条件。可能，那就是下一次考核的一部分。 毕竟，一次早餐的供给量减少，从现在看是没什么太大意义的，除非…… 小a瞬间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菜市场涨价？酒店伙食预算不足？酒店大厨也会掂大勺？ 不不不不，小a赶紧停止脑洞大开。总而言之，另一个原因就是，这菜本身就有什么古怪。 虽然不知道猜想能不能证实，但小a也必须得想办法，提前做好准备。 他不知道隔壁房间的服务生说了什么，可以让那个暴躁的男子平息怒火，或是忍气吞声的接收，但他可以肯定，对于面前这个僵尸脸服务生，自己要是直接向问，恐怕结果也是一样的。 灵光一闪，瞬间就有了计划。 “妈的，小爷我真是太聪明了。”小a又自恋起来，从内而外，美得的满脸笑意，对服务生说道“别往那儿摆了，没见我坐这儿懒得过去吗？先推过来我瞧瞧。” 至于这之后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故意引导的。 就连爆发的愤怒，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给自己可能接下来要做的事做个铺垫，掩饰自己的最终目的。 目前，一切还在顺着他的方向发展着。 酒店后厨。 当这个悲催的服务生尽量保持端庄的小步跑进来时，所有人都是在收拾餐台整理仪器，动作迅速，几乎都要收拾完了。 尽管他跑进来时的姿态仪表，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可累了一夜急着去补觉的人们哪里会去注意他。 直到他第三次大声喊叫着立刻需要补做一份时，所有人才意识到，显然有一个他们还不知道的可怕突发事件发生了。 所有人围了过来，一个还在整理表格的人跑过来拨开人群，发疯般揪住服务生问道：“哪个房间的？哪个？哪个？” 服务生刚报出房号，说了一句“盘子都打翻了”，焦急之下围住他的人就都一哄而散，冲向了自己的工作台。 在这种情况下，一路“端庄”飞快跑来的服务生，反而成为了唯一的闲人。 厨房负责人已经在解决问题，在忙着迅速安排好赶制一份专属早餐。 暂时还没有人来询问他原因或是具体经过什么的，严格等级制度和保密性极强的高层身份，让他也没想过将突发情况再去报告给什么其他人，况且，他根本急的无心他想。 于是，他只能另拉来一辆餐车，坐立不安的等在门口。 昨夜的工作本就匆忙，完全是勉强高水平完成了五十份用料绝对精准的成套菜品，根本就来不及给这些东西做备份。 他们也预测过会有人对食物的量提出不满，而且也根本没有想到，在明显菜量不够的情况下，竟让还有人弄翻了盘子，还是所有的，这个人是个白痴吗？ 光从皮肤上看，集中在这里的专家和后厨工作人员就颜色各不相同，尽管他们忙的根本来不及说一句话，却在心里用了各自不同语言来咒骂这个打翻了盘子的愚蠢的王八蛋了。 其实他们自己也都明白，显然的不管怎么认真谨慎，补上来的这一份都完全没有办法和昨夜一夜精细制作的那一份比。 无论是每种食材的精确分量，还是最终成品的色香味，都一定会出现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一些误差。 可没有其他办法，时间上的不足，谁也没法补救。 唯一庆幸的是，昨天夜里忙的是五十份的量，专业人员和仪器都不足，而现在，相同的人员和仪器数量，需要完成的只是一个人的分量，显然是够了，速度自然就加快了数倍。 尽管称量食材和配料的速度正加了不少，可一些菜品的烹调时间是固定的，完全不可能减少，口感太过怪异，很可能会让食用者起疑心。 因此，一份早餐还是耗费了所有人的十几分钟才算大功告成。最后他们又在之前那一份藏微型定位器的菜里藏进了新的一个。 这才急急忙忙的盛进特意找来的那一套餐具里，一起动手赶紧往餐车上放。 刚一放下最后一个盘子，那个早就快要急疯了的服务生就推着餐车噌的窜了出去，直奔小a房间。 这个祖宗，谁知道他奶奶的，在这是几分钟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当然，这句是汉语翻译，服务生的原话是：“哦哦哦上帝，fuck，哦，fuck，fuck，哦哦，他就是个魔鬼。” 显然他的语言体系，远不如汉语的表达丰富。尤其是在骂人这方面。 他又气又急，推了一车的菜不方便，半跑着赶了回去。 这些人这么郑重其事的准备早餐，有安排他在吃饭的时候全程不能离开，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到是有什么事情的。 而他非但不是瞎子傻子，在这方面还应该有些优势的，没有眼力劲儿，还想待在这有人庇护着的服务行业？ 总之，如果最后是因为自己坏了事，那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门在刚才他跑出来的时候没有关上，现在却是关着的。服务生用最大诚意挤出了满脸笑容，这次，绝对是真心的。 他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说了进来才试探着打开门，小心观察着里面的状况。 小a交叉着手臂半躺在床上，靠着床头看着他，仿佛已经消了气。见他进来也没有说什么，表情平静，似乎是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服务生这才心里略安。他真怕这个神经质的客人，趁他进来的时候，刀子叉子照着脸就飞过来了。但他很快又为另一件事开始提心吊胆。 就是加量，要双份的量。 “如果问起来要怎么回答？”他又开始有些紧张，生怕这个神经质因为这个再次暴怒。 他正要将餐车推到床前，小a随意地一指桌子，说道：“就那里吧。”语气平静，仿佛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 见小a没有提这件事，他赶紧将新制的菜品都摆上了餐桌。 小a这才懒洋洋的走了过来，语气冷冷的说道：“你离开后五分钟还没有回来，我又另外叫人来把那堆垃圾收掉了，连床单被子都换了新的收拾好了，才用了七分钟，你呢，他刚走，加上之前的时间，你效率太低了，跟人家学着点。” 服务生赶紧唯唯诺诺的答应着，道歉着，就怕再生事端。 对于这个神经质新人他并不怕，这种人大多在这个世界里活不久就会挂，太嚣张了。 的确，跑过来的时候余光确实是看见另一位服务生推着车离开。微一回忆，似乎就是那弄的治水淋漓的床单被子，巨大的一团，紧紧塞在车里。 小a在没有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来，自顾自的大吃起来。 本以为真过去了，没事了，结果一顿饭下来，服务生快被气炸了。 “先说先前无故找麻烦，那么多人，再蛮横的人被告知是负责人特意安排的后，就算忍气吞声也都似乎接受了，可这位倒好，就他jb事多，还没等自己传达上面的意思，就抽风似的倒了一床。” “手脚也真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更别说拦。一会不管怎么向负责人解释，坏事的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 “再说现在，吃饭就好好的吃你的饭，假装不看着我却一个劲的冲着我咂嘴，这他妈什么意思啊？” “我一个酒店的，会馋你那点东西吗？你弱智就算了，当我也是吗？瞧那样，长得不错却一脸的矫情，要不是免费，这种地方你进的来吗？也不一定哦，虽然是男的，，呵呵，长得不错，那些大佬来得起这里的，说不定有人有这种口味，呵呵，要是能被看上，以后那自然可以，呵呵……” 服务生歪着头，继续着他的意yin，走神之时，原本的僵尸脸上竟带着一丝古怪的微笑。 小a慢悠悠的吃了多久，服务生就在心里吐槽了他多久，为了避开那张欠揍的脸，他装作不经意，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才收拾了杯盘狼藉的桌子，带着一肚子的气离开。 小a见他关了门，这才收起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微微一笑，暗自好笑着自己的表演。将夹在指缝中的一个东西，小心的放在掌心，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