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公主满月风波（中）
她领命起身，正欲退回座上，可是此时，方才人的声音却传來：“皇后娘娘，臣妾只知贵妃知音律，倒不知贵妃竟也会舞，既然如此，皇后娘娘，能否允贵妃娘娘所言，让臣妾及众位姐妹和大臣们开开眼界？” 后宫妃嫔中，方才人善舞是众所周知的，而田贵妃虽然擅长乐器和音律，却从未见其跳过舞，方才人无疑是挑衅的态度，皇后和袁妃对视一眼，沒想到这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的方才人又和贵妃杠上了，此时，皇后及袁妃皆摆出看好戏的表情，皇后和袁妃自然愿看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 “既是如此，那就劳田贵妃舞一曲吧，也算是为坤兴公主庆贺。”皇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两人，稍稍靠后的位置，让她看不见皇上冷峻的神色。 而路诺歆，收到皇上传來的命令眼神，她知道，他不允许，但是他却不说话，他要她自己拒绝，她一笑，视若不见，转身退下换装。 少顷，台下众人已经坐定，因为四周有淡淡的乐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了下來，静静的听着这有些轻快的曲调，信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垂下的浓墨色眼睫遮盖了如幽潭般的瞳眸，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只是却隐隐中能感觉到他浑身笼罩的冰寒气息。 而此时台上已经围好了一大块白色帷幕，她一身白色束身的抹胸纱裙出现在白色帷幕后，这是前几日她命锦云嬷嬷按她的描绘赶制出來的，紧身的上束和蓬松的下摆将她的腰身衬托得盈盈不足一握，在强光的投射之下，窈窕娇美的身段投影在帷幕之上，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优雅和气质。 这帷幕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所以她看不见庭上的帝王眸底却染上愠怒神色，虽然这白色帷幕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她裸露的肩膀和绝美的容颜，但是那一身束身的纱裙却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愈发凹凸有致。她是他的女人，如何能让别人看见她的美好！ 乐声渐渐飞转，她轻点脚尖，旋转着飞舞，巨大的裙摆随着身形的摆动迎风飞扬。 如削葱根板的修长手指高举过头顶，柔软而灵活。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拈，将孔雀的形态演绎地活灵活现。不过轻轻一拱肩、一柔肩、一拱胸，那优美、内在的感觉便体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乐声的转变，美丽的孔雀时而灵敏地探视四周，时而悠闲地踱着步子，时而翩翩起舞，时而张开夺目耀眼的翅膀，与万物比美。 不错，正是一支孔雀舞，这个时代还不为人知的孔雀舞，足以让众人好奇，而她身上独有的沉稳和灵动结合的气质，更给这舞增了惊艳之色。 她以此舞将自己喻为孔雀，沒有凤凰的高贵，沒有凤凰的威严，沒有凤凰的母仪天下，仿佛在告诉众人，她并无与皇后争风之意。 她这一舞，就算只是白色帷幕上的舞动的影子，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妃嫔和大臣，目光锁定在这白色帷幕之上，带着惊艳，带着感叹，带着赞誉。 而皇后见她自贬身价以孔雀自比，嘴角多了几分不屑和得意的笑意。 方才还一脸阴郁的帝王，眸中多了几分沉痛复杂的神色，因为他感受到了她浑身散发的淡淡哀伤，他知道，她在告诉自己，她只不过竹林深处小溪之畔一只灵动的孔雀，向往着自由飞舞，向往着江南水乡，向往着碧水蓝天。或者她在怨自己，给不了她那样的生活。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是有几丝欣喜和自豪升腾的，面前这个女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太多的惊喜，不错，她是将自己比作了一只孔雀，可是他看到的，不是孔雀输给凤凰的那一丝高贵和威严，而是她的灵动和气质。 舞毕，她接过宫人递上來的披风，裹住自己，这个时代，不会允许一个女子穿着抹胸长裙，将肩膀胳膊袒露在人前，更何况她是皇上的妃子。 白色帷幕褪去，她迎上信的眸子，带着微微的责备，带着浅浅的欣喜，又带着淡淡的哀伤，她知道，他的占有欲不能容易她将美好展现给别人，所以他责备自己，而他的欣喜是因为她的舞姿，而那哀伤……她知道，他一定会懂她…… 他在庭上向她伸出手來，她回座，四目相对，情意涌动，羡煞多少旁人。 方才人也早已退回自己的座位之上，这场鹬蚌相争的戏才演了一半便已落幕，皇后忽然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本想看她的笑话，谁曾想竟又让她出了风头。 皇后将皇子交给奶娘，故作疑惑地问道：“田贵妃这舞着实惊艳，让人过目不忘，且那娇媚姿态更是谁都学不來的，女子自小养于深闺，而且深闺女子唯知蚕织女红，不知田贵妃又是从何处习得这番技艺？” 皇后此言不堪入耳，这是暗中骂她妖颜祸主，却不直说，倒这样拐着弯说她，似要引得人不禁地往歪处想，她看了眼皇上已然铁青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忍了下去。 见她沒有回应，袁妃怪声怪气道：“臣妾觉得贵妃娘娘自清禅寺祈福归來后，倒是学得不少东西，这些东西我们其他人自是学不來的。” 若说皇后方才的话是拐着弯说她，那袁妃的话却是暗指她在清禅寺归來后，已非清白之身。 怒意升腾，却不形于色，她压抑着心底的怒意，优雅起身，站定，朝皇后福身道：“回皇后娘娘话，臣妾的母亲亦是臣妾的琴师，臣妾抚琴及舞技皆由母亲亲自教授。” 一直在旁关注着这一切的刘嫔也上前道：“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在入宫前便听闻贵妃娘娘芳名传遍大街小巷，而且贵妃娘娘从小便艺压群芳，想必是田大人和田夫人尽心教导，才让贵妃娘娘如此出色。” 既是从小便艺压群芳，那便撇清了清禅寺一事，亦将妖颜惑主的说法攻破，她朝刘嫔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