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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鸭

    鸭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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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的位置有些偏远,但胜在环境优美,规格高档,掌勺的主厨曾为城中众多权贵名流服务,以做的一手好汤水而闻名。

    停好车后,季辞又宽慰了两句老父亲。

    “爸,你也别一脸委屈了,我让你女婿给你点了好多你爱吃的菜,等会多吃点,化悲痛为食欲好不好?”

    她就跟哄小孩一样,哄着一脸郁闷的中年男人。

    “还有零几年的罗曼尼康帝,你该不会郁闷到连酒都不想喝了吧?”

    一张苦瓜脸上这才多了几丝笑颜,季盛澜连忙回应:“真的?”

    女婿可真好啊!这也太大方了!

    这种典藏级别的名酒,主人轻易是不舍得拿出来喝的。

    “真的!”

    季辞白了他一眼,瞧那没出息的样子。

    一家人出了电梯,由服务员带着往包厢走去,一路上环境清幽,廊间铺着厚厚的手工编织地毯,青花瓷瓶里插着素雅的兰花,风雅十足。

    刚转过拐角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透着沉金的质感--

    “季辞。”

    季辞下意识回头,看见声音的主人从走廊深处朝她缓缓走来。

    薄淡的廊灯像燃烧的蜡烛,灯光并不明艳,落在人身上,有影影绰绰的朦胧感。

    男人的身姿显得愈发挺拔孤清,手里捧着一束花,远远看,像捧着满手的红霞。

    赵淮归走到季辞身边,把手里的玫瑰花放在了季辞怀里,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宝宝今天好美。”

    一时间,男人身上的木香交织着新鲜甜蜜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充斥了整个肺腔。

    季辞还没反应过来,心跳已经先一步怦然乱动了。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多出来的拿束红玫瑰,把头埋了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一丝羞赧的笑。

    这男人,要不要弄这些花样啊!

    说完,赵淮归恢复了一如既往淡然的神情,冲着季盛澜和苏静语颌首,“伯父伯母好。”

    打完招呼后,季盛澜和苏静语先一步进了包厢。

    赵淮归又扫了眼季年,语气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沉肃:

    “小舅子也来了。”

    季辞忍着笑,看着季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男人的厉害。

    这占据先机的一句“小舅子”!

    她决定帮一把赵淮归。

    “季年!你姐夫喊你呢!怎么不说话!”

    季辞话语里含着威胁,偏偏一双无邪动人的眼里全是笑意。

    季年:“........”

    这夫妻俩合起伙来欺负他?

    “快喊姐夫。”

    赵淮归用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磨出几个字来。

    一看到季年这小兔崽子,赵淮归就想到被他喊弟弟的情形。

    现在逮住机会,还不往死里欺负。

    季年不敢和比他大三岁的赵淮归硬刚,虽然和这个“姐夫”接触不算少,但是这男人似乎天生对他有敌意,眼神里不是含着威胁,就是淬着寒意,恨不得用眼神毙了他。

    不就是第一次见面喊了他一句弟弟吗?

    值得记这么久的仇?

    季年暗暗瞪了季辞一眼,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刚要转身,胳膊就被人扣住了。

    “年年,走什么啊?”

    季辞把人给拖了回来。

    赵淮归在左,季辞在右,夫妻俩合伙围剿这只迷路的羔羊。

    倔强了五分钟之后,季年憋出一句姐夫,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看到赵淮归眼里透着愉悦,季辞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坏!欺负我弟弟。”

    女孩的手指纤细,没什么力气,用劲掐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赵淮归连淡淡睨了季辞一眼,眉眼中流露出几分轻佻:“我不是连他姐都欺负?”

    季辞:“?”

    她握着拳头,气鼓鼓的看着赵淮归,手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顿时不可爱了。

    “明明是我欺负你!”

    她指正他的错误。

    赵淮归漫不经心地揉乱她精心卷烫的头发,像在逗弄发脾气的小猫咪:“宝宝,因为那都是我让着你。”

    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半落在烛火的灯下,一半隐匿在阴翳中,线条越发利落分明,带着凌厉的气场。

    声音低沉诱惑,不动声色间让人觉得心惊rou跳。

    “谁、谁逼你让我了,你这人说话好不要脸。”

    她声音自动小了一个八度,透着几分羞窘。

    赵淮归思考了一瞬,决定不和她争。

    今天是两人订婚的好日子,至少态度得好。

    “好。

    因为我喜欢被你欺负。”

    他低头,悄悄在那变得红嫩的耳尖咬了一口。

    季辞哆嗦了下,有酥麻的电流滚过全身。

    啊啊啊!这男人!

    说好的高冷霸总呢?

    如今怎么动不动就开始撩妹啊!

    好害羞。

    她咬着唇,不敢抬头看他。

    “进去吧。

    我点了你爱吃的桃花酥。”

    季辞红着脸蛋,一时间忘记呼吸了,被他搂在怀里,推着进了包厢。

    -

    包厢里是另一番景象。

    季盛澜顶着两坨吓死人的黑眼圈出现,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赵千初关切问:“季叔叔,您昨晚是没睡好吗?”

    季盛澜看着懂事的儿媳妇,坏心情早就飞到十万八千里了,他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就昨晚被关了一晚厕所而已,哈哈,倒是体验了一种新生活。”

    “关、关厕所?”

    即使是处变不惊的赵千初,在听到这般荒谬的故事后,还是免不了震惊。

    顾筠也是一愣,满眼疑惑的看了自己老公一眼,眼神仿佛在说:

    亲家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赵璟笙眼底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复杂,“昨晚?

    枫远酒店吗?”

    季盛澜:“是啊,亲家!和你说完话之后我不是就去了厕所吗?

    哪知道一进去就没出来了!”

    赵璟笙挑眉,眼中带着疑惑:“还有这事?”

    “是不是保洁人员弄错了?”

    他继续随口添了句。

    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唉,别提了,我今早出来后问了酒店经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昨晚排班的保洁中途生病了,就请假去了医院。”

    “监控查了没?”

    提起这个季盛澜就觉得自己倒霉,“经理说昨晚半夜里突然断电,导致那段时候所有的监控都不见了。”

    顾筠扯了扯老公的袖子:“老公,这件事可大可小,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要整亲家啊?”

    赵璟笙拍了拍顾筠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只听见他话语平静:“先吃饭吧。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

    顾筠点点头,信任地看了眼自己老公。

    小插曲过后,气氛热络了起来。

    菜陆陆续续上齐,菜品样式精致,大多看上去都很清淡,可吃在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就连炖煮菜心的汤底都用数十种海鲜配羊肚菌熬制而成,浓郁鲜美,喝进去胃里都是暖暖的。

    “这个不错,是你喜欢的。”

    赵淮归给季辞碗里夹了一块炸甜酒。

    看着热量爆表的油炸食物,季辞头皮发麻,下一秒,从天而降一块油腻腻的东坡rou。

    “这个我替你试过了,不腻。”

    赵淮归平静地对上她惊惶的眼神。

    碗里很快就堆成了小山坡,季辞皱起秀气的小眉头,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不高兴。

    她在桌底下踢了赵淮归一脚。

    “你发疯了?

    喂猪呢?”

    她压低声音,不满地说着。

    赵淮归:“你太瘦了。

    猪都比你胖。”

    季辞一愣,觉得怎么有些不对。

    猪都比你胖?

    她和猪能做对比吗!

    这狗东西能不能说点阳间话!

    “我哪有瘦,明明胖了好多了。”

    她前些天去工作室试礼服,小号的码都快塞不进去了。

    赵淮归慢条斯理地把筷子搁在箸枕上,清淡的目光从上至下扫过季辞,最后停留在某处。

    “明明比以前小了。”

    他声音压的极低,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话语不带一丝浑气,整个人是那么的正经。

    季辞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

    想到前天晚上,他抱着她,低声哄:“宝宝,别减肥了好不好?”

    当时还没听出名堂,原来是这个意思!

    季辞刷的一下脸红得透透的,只能在桌下疯狂猛踩这个男人的脚。

    午饭吃到一半,话题逐渐聊到了正事上。

    顾筠让人把彩礼单子拿过来,递给苏静语。

    “亲家,这是我和璟笙商量的彩礼单子,您看看,有哪儿不周全的或是不满意的,我们再改。”

    苏静语接过单子,打开看了一眼,只觉得金光四射,她飞快把视线挪到别处。

    得先缓缓。

    从房产到铺面,从股票到现金,还有各种古董,鉴赏级珠宝,以及用箱做单位的黄金。

    苏女士喝了口茶,缓过来一点点,又继续往下看。

    单子总共有四页,一时半会根本细看不完,只能粗略的浏览。

    “够了够了,亲家太客气了。”

    这哪里还不够的,不过是彩礼而已,够得上他们季家一半的家产了。

    季辞把小手手缩到桌子底下,戳了戳赵淮归的大腿。

    彩礼而已,弄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那等他家年年娶媳妇的时候,岂不是要拖上季家的老命?

    哦,也不见得。

    季年现在赚很多,丢掉半条命,还是勉强拿的出来的。

    “你们家给这么多做什么?”

    季辞的眸色向来清灵,里面是压都压不住的喜色,偏偏还要锁着眉头,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赵淮归轻哼。

    小财迷。

    都快掉钱眼里去了。

    “多吗?

    那我去跟我妈说说,减掉一半?”

    赵淮归一副认真和她商量的语气。

    “?”

    减一半?

    季辞懵了,靠,她装太过成功翻车了。

    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狗东西听不听得懂人话?

    她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怯怯的眼眸,试探地对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要不....还是不麻烦顾阿姨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开始发愁了,去掉哪个都会不开心啊。

    “减掉一半会不会太多了啊?

    那几套铺面的地段都挺好的啊.....”

    唉,留着给他们女儿也可以啊。

    赵淮归又一次被季辞弄的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能泄愤般狠狠捏了下她的耳垂。

    没出息的小财迷。

    就在季辞陷入郁闷当中,赵淮归起身,端了杯酒敬几位长辈。

    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眉眼处多了几分恣睢,冷白的皮肤也添了一点儿淡红。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季辞的父母。

    “伯父,伯母。

    除了那份单子,这儿是我的一点承诺。”

    季辞呆滞的听着赵淮归接下来说的话,他说,把他名下一半的不动产,股票,现金等,无条件转让在季辞名下。

    “........”

    这是什么闪瞎狗眼的cao作?

    直到订婚宴欢天喜地举行完了,她稀里糊涂的在婚帖上摁了大红指印,整个人还处在飘飘然的状态之中。

    上了车后,赵淮归抱着怀里一团软绵绵的小东西。

    车窗降下来三分之一,春日的暖风吹进来,碎金般的阳光洒在季辞柔嫩的面上,本就白皙的皮肤仿佛微微透明。

    “傻了?”

    季辞点点头,是有点傻。

    他怎么就认真了呢?

    那晚,她只是随口一说啊。

    “我那天是开玩笑的。”

    季辞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我是认真的。”

    赵淮归用了几分力道,把人箍得更紧。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觉得有意思,又说:“那晚怎么不说要我所有的东西?

    嗯?

    胆子还是不够大。”

    季辞吸了吸鼻子,吸入满满整肺的春风,软绵绵的声音从喉咙里嗡出来:“还不是怕你把东西都给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若是我不要你了怎么办呢?”

    那不是连饭都吃不起了吗?

    季辞呆呆想着。

    赵淮归觉得好笑,刚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那就......”不能不要我。

    多么浪漫的一句情话。

    赵淮归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天赋。

    哪知话才出说两个字,就听见女孩继续用软趴趴的声音说道:“若是我不要你了,那你岂不是只能去当鸭了呀。”

    公司股份也给她了,不动产也给她了,现金也给她了,什么都是她的了,那他靠什么谋生吃饭啊?

    那不是只能落魄到去当鸭了呀?

    季辞说完,还打量了面前男人的姿色。

    这么漂亮的鸭,岂不是要被富婆们抢疯啦?

    唉。

    哥哥好惨啊。

    不过呢,她肯定会顾着旧情,不会让他这么惨的!

    嗯,想到这季辞喜滋滋了起来。

    当、当鸭?

    这猝不及防的一波魔法攻击,赵淮归一脸茫然。

    三观毁灭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认真的女孩,随后表情逐渐狰狞,扭曲,车内爆发出一声低吼:

    “季辞!你找死!”

    他翻身,把女孩死死焊在身下,咬牙切齿:“好。

    老子今天就伺候伺候这位客人。”

    季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糟糕,踩到霸总的雷点了!

    “赵、赵淮归,你别......”别乱来啊.....

    话音堵在了唇齿里,什么也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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