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诅咒
雨后，空气变的格外干净。 我静静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仰望星空，满天的繁星，还有一轮弯月高高挂起。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院子，庭院里不断传来蟋蟀的叫声，有点杂乱，有点心慌…… 为何，为何世界这么大，为何，偏偏是我…… “小瑞，快到时间了。”小白开门走了进来，走到我的旁边蹲下了。 “小白，你说，何时我才会能见到她？”良久，我说了一句话，比起问它，我更像是问我自己。 它没有说话，就静静陪着我，也许，它也不知道吧。 我所居住的小楼已有百年之久，是祖上传下来的，远离市区，平时没有什么事情，这里都是特别安静的。小楼的外形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又经过百年，显的很旧，可是里面，却保存的很好。 一楼是客厅，平时接待客人用的，虽然我们一族都没有什么客人……整个一楼最大的特色也许就是那台42寸的液晶电视了，还是前段时间小白为了看喜洋洋求着我买的。旁边是灰色的沙发，茶几。窗台的旁边我放了一个吊床和一个大大的盆栽，还有老妈的美酒架，小白的漫画书架，厨房，浴室一应俱全。 二楼有四个房间，mama的，我的，小白的，还有一个，我进不去。 而今夜，我需要去的是地下室。 说起我们巫女一族，从人类诞生之日就存在了，以前，我们是负责和神沟通的神使，后来，变成预测未来的祭祀，再后来，人类就不需要我们了。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出现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 从人类不信任我们开始，我们就被全世界舍弃了。 我们拥有超越人的神力，却达不到神的级别， 我们变的非人非神，人害怕我们，把我们当成怪物，认为我们恶魔。神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当成蝼蚁，随意泯灭。 我们一族，受到了灭族之灾。 遭驱赶，遭残害，多少族人在不解，怨恨中死去，冲天的怒火，不仅仅是对无知的人类，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神。 当人类迫害我们，当神无视我们，唯有我们自己没有放弃自己。 祖先启用了禁术，用生命换取了时间。 自那以后，我们的血液可以凝固时间。 也许是怨恨太多，我们挣脱了三界，不再受天地法则的约束，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世世代代的诅咒。 从此，我们便过上贩卖灵魂的生意。 每一代，都要不停的收集人的魂，直到下一代成人…… “咚…咚……咚”半夜12点，挂在墙上古老的时钟发出响声，最后一声响起的时候，时针和分针突然快速转起来，在别墅里，白天和黑夜快速的变化着，亮暗不断交替，咔嚓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散着头发站在镜子前，可是，里面却不是我的身影，一身巫女服静静地挂在那里，此时此刻的我非常想逃走，可是，我不能。 强迫着自己慢慢的地闭上了眼睛，等我在睁开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在我的身上。 “走吧”我拿起巫女笔记下了楼。 小白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我，脖子上还自己带了一黑色小领带，这个领带绝对是它自作主张，臭美。 通向地下室的门被放置在一楼，可是，却不会有人误闯进去。 巫女一族对世界来说，是个秘密，我们的祖先又怎么可能把门放在那里让人发现？ 我走到古钟的下面，将巫女笔记贴在墙上，又在左手拇指上咬了一下口，紫红色的血就流了出来，我将血滴在巫女笔记上，开始驱动咒语，古钟又开始转动，只是这次是逆时针旋转，当分针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一切才会回归远点。 时间静止了，我们的工作开始了…… 古钟下面的墙显出一道门，我深呼一口气，打开了门， 地下室的门开了，漆黑一片，我拿起墙上放的人鱼烛，借着微弱的烛光走下楼梯。 “小瑞，这个客人来头可不小哦，嘻嘻……”烛烟冉冉升起，幻化成一个妙龄少女，她身穿绸缎，姿容美艳，即使活了上千年，说起话来却跟孩子一样。她笑嘻嘻地飘在前面，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我也不知道小烟是哪一代主人签的契魂了，最近有本漫画倒是提到过，据说她是人鱼的膏脂所制，本应在秦始皇陵墓中的，记得看到这里的时候，她和小白差点离家出走，就为了去寻找她所谓的姐妹，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 我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竟让她成为了我们一族的契魂，想来，也是一段放不下的执念吧。 “小烟，你又不守规律，是不是偷偷和顾客搭话了？” 旁边的小白眯着眼睛看着她，语气中却带着深深的幸灾乐祸。 “哪有……”小烟小声的嘀咕，可是神情却有点心虚，偷偷看了我一眼。 “回去把族规背一遍，下次若是再犯，绝不轻饶。”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家规不可破… “哦～”她有点小委屈，闪着泪光缩回了烛中，临走前还不忘狠狠挖了小白一眼。 小小的插曲过后，我走到了最深处。 地下室其实更像是一个收藏室。 祖先中不免有些收藏家，艺术家之类的，所以这里除了放一些灵魂，还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最吓人的莫过于一张美人皮，滑嫩的肌肤，小乔的五官，可以，却是假的，毕竟，我们是不允许随意杀人的，那张皮听说也不是人皮。 其实以前这里还摆放了一些骷髅，人头之类的玩具，不过是我妈的恶搞，自从两年前我接手这里，那些东西就全让我丢了。 小米为此还嘲笑我好久，说我是被吓到才不让放的。 我没有辩解，因为的确如此。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的确被吓哭了，小时候还好，小白还会安慰我，哄我，大了之后，就全变了，那只老狗总会讲一些衰事来笑话我。 有个问题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人知道你所有的衰事，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偏偏，这个不但不是是人，还是一只不能杀的老狗。 白天的那只鬼看到我刚准备行礼，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把放在胸前的手放下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弯进了一个小屋。 我把老师魂放在我的柜上，轻轻摸了几下，才离开。 小屋里，那一排排的瓶子都是我们收集的，可是除了我的，其余都空了，摆在那里，也不过是为了留个纪念。 出来后，那只鬼还在那里等着我 我走到桌子旁坐下，小米便蹲在我的旁边。 “你不怕我进去吗？”那只鬼冲我问了一句。 “你进的去吗？”我没直接回答，而是打开了笔记。 巫女笔记从祖先开启禁术就存在了，这里记录了上千年来我们收集的所有灵魂的资料还有巫女一族做的关于世界的笔记，就好像一本字典，你可以在里面找到所有你听过或者没听过的人或事。 可能是刚才的话撅的他太猛，那只鬼就坐在那里不说话。 其实，我真的是实话实说，灵魂屋，只有我们巫女一族的每一代主人才能进去，连小米都只能在外面守着。 “听说，你不愿意回答小白的问题？”开门见山，我就把问题提出来了。 本来，小白有意帮他，我才让小白审讯他的，只是，他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我想和你说。”他认真的看着我，还笑嘻嘻的。 “那说吧。”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但是鬼我却遇见不少，对于这种嬉皮笑脸的，更是不少。 “我叫吴提，郁久闾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