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关系
邹如正色，严肃的看着邹老先生，“我说过的，到了时间，如果您不愿意去医院，我绑也会给您邦国去，实在不行我就挨个儿给师兄弟们打电话，反正他们在里头在旻市的人有很多，隔三差五来一批催您，隔三差五再来一批，倒换着来……” 知道女儿这是打算耍无赖了，对邹老先生来说，平常几个学生来看看他，他是很高兴的，但总来就有点儿烦了。在师生交际的方面邹老先生一直秉承着“距离产生美”的观念，所以不赞同学生们总来看他，于是大家也默认了，默契的在节庆凑合一起过来一趟。 邹如这么说是在挑战邹老先生，邹老先生笑笑，“那你就挨个儿给他们打电话吧……”装出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 邹如想了想，“那好，茵茵虽然这几天嚷着要来，但我可以给她多报一些兴趣班之类的，这个年纪培养兴趣最好了，如此一来，爸，你外孙女就没空过来看你们了。没什么事儿我先进屋去了啊。” “哎等等……” 邹如动作一顿，知道还是外孙女这招好使，“那怎么样啊？” “你定时间吧……” “哎，这就乖了嘛。” “等等……你坐下。”听出父亲语气里的严肃，邹如重新坐回原位，“还有什么事情吗？” “阿远最近跟你联系没有？” “爸，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联系了，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也没什么，你妈最近总是叨念，这小子好久没有过来看我们了，我这也是担心他的身子，我身边还有你和你妈周围照应，提醒我去医院，阿远那个性格，就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也没有个体贴的人在身边……” “爸，这事儿您还是跟妈说吧，女儿当年答应过你们，不会再跟他有联系，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让我出尔反尔吗？” 邹老先生看了眼邹如的面色，“所以，看看你这会儿的脸色，多少年过去了，你却还是没有走过那道坎。你还在怨我们是吧？” 邹如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爸，你想多了，我现在膝下有儿有女，茵茵也回来了，人生如果就这么结束我都没有遗憾。您说的那些……跟我的生活没有关系，更何况你们是我的父母，我怎么会怨你们呢？要怨也是怨我自己……青春的时候，总是会做很多自己想想都后悔的事情，有时候影响全局的可能就是最初的那一点点冲动。抑制住了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邹老先生叹了一声，“你的剧本，电视剧，播放了那么多，我跟你妈不是没看过，大部分都是残缺的结局，都说作品是笔者的灵魂，你的思想想法，在作品里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那件事情始终是你们两个的遗憾，都这个年纪了，我跟你mama也想通了，今天跟你提这个主要是想说，趁着还不晚，你们两个是不是……” “爸……”邹如突然阻止了邹老先生说话，“爸，别再说下去了。” 泪水在邹如的眼角里打转，恐怕邹老先生再多说一句，它们就要流出来了。 邹老先生满面愧疚，果然不说话了，只是盯盯的注视着女儿。 莫奈在客厅里，看着葡萄架下的父女，最开始聊的还很开心，但渐渐的两人都沉了脸。姥姥显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她一直拉着莫奈往别的话题上扯，试图引开她的注意力，一边她老人家还在担心外头的两个人，所以客厅里的聊天气氛总是左言搭不上右语。 本来打算抓住这个机会，等邹如的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再继续说一说的，但没等父女俩沉淀好，院子大门就开了。邢照阳慢吞吞的往里走，路过菜田的时候，顺了好几个西红柿下来，到井边洗了洗，直接咬下去，这会儿他平时的洁癖一扫而空了。 “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吃过饭了，没有你的份儿啊。”邹老先生率先打趣。 邹如借机上厕所，起身擦干了眼泪。 邢照阳看着母亲的背影，狐疑着，“姥爷，我老妈怎么了？情绪不对啊，你训斥她了？不是我说您，她都这么大了，当着小辈的面，还是给她留点面子吧。” “就你多嘴，刚刚只是说到茵茵，她有点儿感触。那个……你最近跟阿远舅舅联系没有？” “恩，有啊，他最近实验刚刚结束，挺清闲的，还说这几天要回家来一趟呢。” “那他身体怎么样？” “我之前去实验室看他的时候，都跟他秘书嘱咐了，按时吃药，饭菜都要清淡的，舅舅的秘书还很细心，把该提醒他到医院检查的时间在每个月的月历上都有标注，所以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姥爷您担心舅舅怎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 “我怕他……太忙了。小奈在客厅呢，你快进去吧。” 邢照阳看了眼客厅的方向，屋里，莫奈正陪着姥姥聊天儿，刚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又错开了。 “你早上跟媒体说的话已经都传到网上了。”莫奈翻开手机的页面给邢照阳看。 “不是什么大事儿，用不着拿给我了。” “吴宇宁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刚刚她给我打电话说房子已经找到了，所以以后都不会到咱们家里来‘借’住。” “是嘛……” “你好像很不相信？” “也不是，我只是在想着，第一个吴宇宁借着你爬上来了，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虽然我不过是那个家里的房客，但下次招揽其他客人之前请跟我打一声招呼，否则再出现像今天这样被记者们挤下台阶的事情，你能保准每次都抓着我吗？” “聊什么呢，怎么好像有火药味？”邹如拿来药箱，已经换了高兴的面孔，“看到你们身上有伤，本来不想问的，结果刚刚一上网全知道了，你们两个也是，跟那群记者纠缠什么？快过来擦药，小奈先来。” “阿yi……额，妈，我们刚刚已经擦过了。“ “擦过了再擦一次，瞧瞧这伤，夏天如果处理不好会感染的。” “那我自己来吧……”莫奈接过来，含笑应下了。 邹如转身去给邢照阳擦，刻意把声音压低了嘱咐，“你们两个的事情，可以回家去说，千万不能让姥姥姥爷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