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行动开始
世界缺了谁都会照常运转,因此比伦拍卖会哪怕少了叶白的出席依然照常进行,并在热烈的掌声中取得了完满的成功,唯独主持拍卖的约翰斯心中留下了一份遗憾。 因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以“搅屎棍”为目的的好客人,导致拍卖行当天的收益锐减! 约翰斯在这两天中迫切地希望能再次看见那个纤瘦身影,可惜事与愿违,叶白迟迟不见人影。 被人以这奇葩理由无比牵挂的少年,此刻悠哉悠哉地坐在某高耸建筑的顶端,身后胡乱丢放了好几个酒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香。 “拍卖会剩下四天,拍品真多啊。”冷风吹动了他那乌黑的长发,街上的喧哗顺着风传到了耳中,醉眼朦胧地俯瞰地上的繁华,独自在高处品尝那一份寂寞,双唇忍不住张合,用上久违的语言,哼唱道::“……心里的伤,无法分享。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我好想你,好想你……” 年轻的时候,单纯觉得这首歌好听而已,年老的时候,却对其歌词有着感同身受的理解,每每有空闲时,总忍不住哼唱,可以说这一首歌伴随了他大半辈子。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了,爱莎。” 叶白仰起头,灌了一口酒,沙哑的声音哼唱了一遍又一遍,追悼者记忆中的那些年那些人,怀念过去种种,痴心妄想地追逐那个日渐模糊的音容笑貌。 心脏就像被针扎,隐隐刺痛! “哈哈哈哈……继续喝酒,继续唱歌。”没有听众欣赏,叶白也不在意唱得是否动听,扯开喉咙,声嘶力歇。放声歌唱:“……却不露痕迹,我还踮着脚思念,我还任记忆盘旋,我还闭着眼流泪。我还装作无所谓,我好想你,好想你……” 如怨如诉的歌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下,眨眼间就被大地上的欢声笑语所覆盖,不被外人所捕捉。 “艾菲斯。你还在怪我当年没带你远走高飞吗?”曾经的酒友早已嫁人为妇,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了,惆怅道:“那时候的我,太胆小了……没自信让你幸福……” 叶白扔掉喝完了的酒桶,自嘲道:“哈哈哈哈……说多了都是借口,事到如今旧事重提又有什么意义?” “愿你生活幸福,平安喜乐!” 叶白不知道艾菲斯现在是否活着、过得如何,只能把心愿寄托于苍白的语言之上,衷心希望无法相见的远方之人能生活美满,幸福愉快。 与他不一样。艾菲斯当年可是一名施法者,虽然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努力让她换来了三阶的实力,比普通人类多活个四、五十年是毫无悬念的。 想到这里,叶白轻声道:“但愿你还能活着,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一个人喝酒是无聊的,尤其是在无法完全喝醉的状态下,叶白百般无聊地坐在高楼顶的边缘,晃荡着双腿,模糊的异色瞳俯瞰法斯鲁全域。偶然间从某条隐秘的小巷中听见了女性的悲鸣。 “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叶白右手颠着身旁的酒桶,趁桶子在半空中旋转的时候,屈指一弹。酒桶向着那条小巷的方向飞射而去,也不去看结果如何,嘀咕道:“反正有时间,随便验证一番吧。” 四年一次的比伦拍卖促进了法斯鲁的经济发展,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同时留下了诸多的隐患。譬如交通拥堵,人流密集,治安变差,滋生犯罪…… 城中的士兵和骑士团忙着招呼外来旅客,维持秩序,调解纠纷等,忙到不可交加,平日潜伏起来的帮派地痞借此机会纷纷强势起来,在擅自划分的地盘上拦路抢劫,诈骗诱拐,作恶多端,更有甚者,与盘踞城外的强盗团提出合作,里应外合,洗劫离开的商队,默契十足! “众神在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街上闲逛的加莉卡突然被人从背后靠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强行带到了阴暗潮湿的小巷里,不怀好意的地痞正露出猥琐的笑容,强硬地将少女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快放开我!” 加莉卡使出了全身力气挣扎,但是按住她的地痞就像三座大山,沉重厚实,巍然不动。 高瘦的地痞一手抓住了加莉卡手腕,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少女的身体上肆意揉捏,贱笑:“哈哈,大哥,这女的长得挺不错,玩完后拿去卖个奴隶商人应该能换好几顿酒钱。” “就是,这身材没法说啊,待会我要第二个上!”按住双腿的肥胖地痞附和道。 “别说话,赶快按稳她的手和腿。”大哥见加莉卡总算是安分下来后,搓着双手,用力地撕裂那碍事的衣服,好让少女的肌肤暴露在视线之中,下流笑道:“真走运,竟然让我们碰到这么一个上等货色!” “不,不要……” 四肢被高瘦和肥胖的地痞分别按住,被剥夺了行动的能力,所有的挣扎只换来了徒劳,加莉卡张嘴呼叫,可是英雄和王子迟迟没有出现,随着衣服被撕裂,她终于忍受不了,眼角湿润。 她,只能无力地忍受这些地痞的欺辱,光是如此一想,内心的不甘正沸腾翻滚,让她险些流泪。 她的泪水,不是感叹自身的不幸,而是痛恨自身的无力! 嘭! 就在加莉卡绝望的时候,一个酒桶从天而降,准确命中了地痞大哥的脑门,强烈的冲击让他倒地不起,血流如注,生死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给老子出来!” 意外的变故让剩余的两个地痞一时间忘记了地上的加莉卡以及不省人事的大哥,紧张地东张西望。 嘭!嘭! 就在这时,酒桶接连出现,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了地痞的头顶,砸个头破血流,两地痞带着咒骂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咦?没事了!” 失去了禁锢的人。加莉卡侥幸逃过一劫,赶忙坐起来,背贴在墙壁上,害怕地蜷缩成一团。双目紧张地寻找扔来酒桶的恩人。 “救我的人在……在那?” 抬头眺望,在某栋高耸的建筑顶部,模糊的视线中依稀能看一个纤瘦的身影,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亲切地挥手告别。 “酒桶。是从那个距离仍过来的?”加莉卡和普通的女孩稍有区别,非但没有第一时间逃离现场,反而测量着与叶白所在之间的距离,惊讶道:“那人,会是厉害的武者吗?” 远方那模糊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加莉卡收回来目光,低下头,冷冷瞪着地上的地痞,其瞳孔的深处闪烁着难以压抑的恨意,咬牙道:“是你们咎由自取!” 抽出藏在了腰后的匕首。原本打算是拉上当中的一个地痞同归于尽的,但现在没有必要了,因为能活下来的只有她! 加莉卡蹲下身,动作生疏,在高瘦地痞的脖子上补上一刀,声音冰冷道:“我的身体不是谁都能触碰的。” “感觉,比想象要好。”第一次杀人,少女并未感到恶心,反而平静地擦拭飞溅到脸上的血迹,逞强道:“下一个!” 颤抖的双手握着颤抖的匕首。刺穿了肥胖地痞的心脏,坚决道:“我要变强,绝不允许这种事继续发生!” 接连的两个地痞无声无色迎来了生命的结束,加莉卡从杀人这行为中悄然完成了某种蜕变。握着匕首的的双手不再颤抖,平稳地将最后一个地痞彻底杀死,安静道:“我不要被人保护,不要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帮助,我不要无力徒劳,绝对不要!” 叶白从未想过。一个举手之劳,给加莉卡带来了一个契机,告别了普通少女的人生,踏上了强者之路! …… 法斯鲁城中商业区,名叫黄金乡的旅店内,卡夫多和沙拉德鬼鬼祟祟地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交换情报。 “目标有什么动静?”沙拉德问道。 “早上,那几个奴隶情绪虽然有些浮躁,但尚算正常。”卡夫多想了想,接着说道:“似乎是因为主人消失了两天,人心浮动。”
“该不会是内讧吧?”看见卡夫多点头,沙拉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我猜是那个叫洛加的奴仆,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不错,虽说是奴隶,但没有命令的前提下,再加上主人不知所踪,难免会有动歪脑筋的。”卡夫多耸了耸肩,不屑笑道:“洛加说动了凯恩、科尔、霍尔斯三人,意欲对隔壁房间的四个女奴图谋不轨。” 沙拉德职责是情报传递,把卡夫多的报告一字不漏暗记下来,追问道:“成功了吗?” “不,失败了。”卡夫多摇头,接着道:“别忘了那个叫格里芬的忠心耿耿奴隶,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了女奴,代价是身受重伤。” “堪称奴隶的典范。”沙拉德赞道。 卡夫多点头,回忆道:“以洛加为首的几名男奴主张叛逃,抓紧机会逃跑,带着那些卖酒得来的金币找个地方享受。另一边,格里芬则主张寻原地等待主人回来。” 从事这种情报工作,有什么肮脏的事情没听过? 沙拉德饶有兴趣地望了一眼旅店的某间房间,好奇道:“哪边赢了?” “各执己见,分道扬镳。”卡夫多一阵无奈地说道:“洛加一派,已经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法斯鲁。至于那另一派,应该会留在旅店等待叶白的归来。” “那我们要跟踪哪一边?”沙拉德问道。 “那要看上头的进一步指令了。”卡夫多一摊手,不负责任道:“对了,有叶白的消息了吗?” 沙拉德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解释道:“有人听到郊外战斗的动静,想来是泰洛斯先生动手了。” “既然泰洛斯先生都出手了,还用得着跟踪这些奴隶吗?”卡夫多挠挠头,莫名巧妙道:“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 “泰洛斯先生尚未回来,估计被对方侥幸逃跑了,正在追杀的途中吧。”沙拉德推测道。 卡夫多也知道组织办事都秉持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准则,无奈地叹了一口,要求道:“如果上头要两边都跟踪,那就得增加人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没问题,我会转达的。”沙拉德点头道。 正当卡夫多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离开旅店的洛加几人,连忙拉着沙拉德躲到一旁,焦急道:“该死,行动比想象中要快,你抓紧时间让上头派人过来接手旅店的监视工作,我现在追上去!” “明白了,你要小心别被发现!” 卡夫多和沙拉德相继离开,就在两人谈话的上方,某扇窗户打开,莉莉探出脑袋,窃笑道:“呵呵,你们早就被主人发现了啦。” 叶白入住这家旅店有一段时间了,提高的警惕从而发现了好几个有问题的店员,虽然卡夫多受过专业的训练,但监视就注定无法掩饰视线,也就无法不被叶白所察觉,因此把他记在心上,重点提防,并提示莉莉要小心防范。 “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雪莱提醒道。 莉莉点点头,转过身对格里芬和希尔吩咐道:“如果发生战斗,前卫就交给希尔了,莉莉和雪莱后方支援,蕾奥菈乖乖帮我们摇旗呐喊好了!” 蕾奥菈似乎对这样的分配很是不满,努嘴表达不高兴,莉莉无视之,见所有人点头后接着道:“洛加他们从南门离开,我们走西门,格里芬你走东门,顺路把郊外的奴隶都带走。” “遵命!”格里芬重重点头。 “好!”莉莉一点头,认真道:“出了城门,直接到约定的地点集合,到时候主人会主动找我们的。” 环视一周,见没有人提出异议,用力道:“很好,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