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说客
转眼又是一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姹紫嫣红,郓州到梁山泊一带的路上,布满了良田,冬小麦的长势非常好,初步估算,冬小麦的收成比起平时,至少提高两成以上。 天气刚刚转暖,杨琏就带着赵普、卢多逊等郓州大小官吏奔波在田地里,春年花开之后,冬小麦就要收获了,杨琏对此很是关心,有了这批粮食,下辖各州县粮食紧张的情况才会得到缓解。为了提高粮食产量,杨琏奔波在田间,目的是研究在郓州种植水稻的可行性。 郓州属于冬小麦种植区,而且位于淮河以北,百姓没有复种的意识,而且郓州是以小麦为主食,不像江南一带,随着经济重心南移,相对耗地力较少的水稻成为主流,当然,江南水资源丰富,适合种植水稻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郓州靠近黄河,西南方向是梁山泊,这时候的梁山泊方圆将近千里,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水资源丰富,有种植水稻的基础。小麦的缺点是耗地力非常严重,在这个时代,没有合适的肥料,种植几年之后,就需要停种蓄养地力,如果种植水稻,可以减少这种消耗,而且杨琏继续打算在山东各州县推广猪,利用猪粪培养地力提高产量,这样一来,土地的肥力可以长期保持。 郓州属于后世划定的秦岭、淮河以北一线,属于所谓的北方,除了必要的水资源,杨琏还需要考虑阳光,只有阳光充足,水稻才会抽穗,产量才会上升,所以杨琏的考察,主要是这个。 杨琏亲自选定了几块地,这几块地靠近梁山泊,利于灌溉,而且属于官田,不会引起百姓的反抗,等到粮食产量上来了自然会有人大规模种植。就在杨琏忙着的时候,大周天子也在积极开垦荒地,收揽流民。 养子郭荣留在金陵,郭威虽说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同意,大周帝国就像初生的婴儿,四周还有强敌,如果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夭折,养子郭荣能识大体,为帝国的生存而奋斗,甘愿留在大唐金陵,让郭威很是欣慰。在欣慰的同时,郭威又有些郁闷,郁闷的是亲身儿子被封为皇子之后,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懂得为父分忧为君分忧。 或许他们认为大周帝国安稳如山,因为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河东刘崇,都被大周击退了。胜利带来了希望,也会让人膨胀,变得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可是只有郭威才知道,如今的大周帝国风云飘摇,并不安稳。 与汉国残余势力可谓不死不休,河东是北方重镇,唐末以来,中原朝廷的唐、晋、汉都是出自于河东,由此可见,河东的重要,刘崇不得不防,契丹人不得不防,占据了山东州县,名义是大汉实际是大唐的杨琏也不得不防。这几个势力,尤其是杨琏与刘崇,对开封的威胁很大,不得不防。迫于无奈之下,郭威不得不重兵驻守在边境,尤其是开封的兵马达到了十余万。 如此多的兵马对粮食、军饷都是极大的消耗,郭威也想精兵简政,可是迫于压力,又不敢裁军。中原、河北人口相对众多,可是经济破坏严重,赋税不足,粮食不足,郭威只得采取军屯的办法,提高粮食产量。 关中倒是好地方,八百里秦川,渭河平原造就了无数良田,可是人口极少,郭威曾经一度想要移民关中,偏偏蜀国对关中虎视眈眈,迫使郭威不得不加强关中的防御力量。 好在南平依旧奉大周为宗主国,吴越国也派人来称臣,郭威与群臣商议之后,决定利用吴越国的势力,来牵制大唐,这样一旦大周有变,大唐就无法北上,压力相对会小一些。 当然,要想击败敌人,除了自身强大,从内部瓦解对方也是不错的办法,郭荣在金陵呆了将近一年,对金陵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他曾好几次写信告诉郭威,大唐看起来强大,实际上内部纷争不已。 郭荣把他在大唐了解的情况详细告诉了郭威,郭威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千叮万嘱,要郭荣寻找机会,破坏大唐内部,尽量为大周争取时间,为了让郭荣能更好的活动,郭威暗中派人押送了金银钱帛给他,让他不要吝啬,该用就用,若是能击败大唐,还会缺钱吗? 郭荣得到了打量金钱的支持,在金陵变得十分活跃起来,他与燕王李弘冀、宰相孙晟,司徒周宗、禁卫军统军周邺等人交往甚是亲密,尤其是禁卫军统军周邺,郭荣看中了他的带兵能力,与他相交甚厚,不时请他吃饭,送他一些特产。周邺也就笑纳了。 金陵的情况杨琏知道一些,这些消息极少部分是齐王告诉他的,更深一层的东西多半是曾忆龄传回来的。杨琏知道,郭荣在金陵肯定不会安分,他叮嘱曾忆龄,密切监视金陵的情况,一旦有任何异变,立刻快马通报。 时间进入五月中旬,杨琏圈定的农田已经开始蓄水,种植水稻,为了提高产量,保护好水稻,杨琏特意从金陵高薪请来了经验丰富的老农,让他们安心种植水稻,粮食产量越高,奖励越丰富,若是有突破性的进展,比如说改良水稻,杨琏还打算任命他为朝廷的官员,专门管理农事。 老农得到杨琏的许诺,又先得到了丰厚的奖赏,鼓足了干劲,一心扑到在水稻上,像伺候老祖宗一样伺候着几亩农田。杨琏抽出身来,专心处理政务。 这时,经过一年的努力,杨琏在两国边境种植了不少树木,在唐军战马相对较少的情况下,利用各种障碍物阻挡大周的骑兵,同时避免周国的sao扰。 练兵方面,郓州常驻兵马有一万五千人,其中水师七千人,就驻扎在梁山泊中,来自蒲城章氏子弟的章文济、章文朝、章仲通等人分别任命为水军指挥使,日日cao练水师,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步兵将领刘正、陈可言之胞弟陈可盛,以及楚州新军的精锐都被提拔起来,成为郓州兵马的骨干,为了达到锻炼新兵的目的,杨琏时不时带兵进山剿匪,达到练兵的目的。 与此同时,林仁肇在登州抓紧时间,修建了码头,并在沙门岛上修建了无数的池子,开始晒盐,盐的产量大增,使得杨琏的财富滚滚而来,逐渐弥补了前期的投入,甚至还有一定盈余。 在林仁肇的带领下,登州水师不时从沙门岛出发,向北寻找去辽东半岛以及幽云十六州的水路,当然了,林仁肇没有大规模的北上,而是使用走轲小船,利用罗盘不断寻找路线,纪录了下来。 杨琏在山东的活动有的是明,有的是暗,明面上的消息不断传入金陵,燕王李弘冀得到消息,显得很是忧心:武将兵权太重,很有可能造反,更何况他对杨琏有意见,所以很坚信杨琏必定会造反。 可是偏偏父皇对他十分信任,孙晟几度进言,天子大怒,差一点就撤掉了孙晟的宰相之位,有了孙晟的前车之鉴,司徒周宗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事态发展。 这一日,李弘冀正在府中钓鱼,可是心烦气躁的他根本静不下来,鱼儿也不上钩,弄得他火气很足。这时,已经投靠李弘冀的陈栋慎匆匆走了过来。 “殿下,吴越人来了。”陈栋慎禀告。 李弘冀抿抿嘴,又是吴越人。对于吴越人的背信弃义,他十分不满,本想摆摆手不见,陈栋慎笑了笑,道:“殿下,这一次是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次子钱承礼亲自赶来,或许有什么想法。” 李弘冀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如此,带他来见我。” 很快,陈栋慎带着钱承礼来了。钱承礼冲着李弘冀施礼,道:“钱承礼见过燕王。” 李弘冀抿抿嘴,摇摇头,道:“你来,有什么事情?” 钱承礼笑了笑,他知道李弘冀对吴越人不满是为什么,换了自己,肯定也不会好脸色,当下也不介意,走到一边,坐在石凳上,道:“燕王,别来无恙?” 李弘冀勉强露出笑意,道:“本王很好。” “燕王想不想更好呢?”钱承礼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弘冀问道。 “哈哈!”钱承礼笑了笑,道:“当年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吴越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行此下策,希望燕王能够理解。”
坦白说,这个道理李弘冀并不是不懂,他对杨琏,也是用尽了各种计谋,可是始终无效。当然了,计谋用在自己身上,吃亏的是自己,换谁也会不开心。 钱承礼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如今杨琏气势正盛,大唐天子让他镇守山东,当真不怕引狼入室吗?” 李弘冀被说中心事,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相信任用杨琏是引狼入室,可是父皇不相信,更是把大把的权利交给他,他一个几乎被废的亲王,又能有什么用? 钱承礼继续说道:“燕王,我当真是为你不公呀。你是嫡长子,却不能登基为帝,而且齐王与你关系不佳,若是他成了天子,你将要何去何从?” 李弘冀突然暴怒起来,钱承礼这话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突然跳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架在了钱承礼的脖子上,双目圆睁,道:“你意欲何为?信不信我杀了你!” 钱承礼倒有几分胆色,面对暴怒的李弘冀也不惊慌,不紧不慢地摇摇头,道:“燕王,我此来,是要给你送一场富贵,你莫要激动,错杀了好人。” 在林仁肇的带领下,登州水师不时从沙门岛出发,向北寻找去辽东半岛以及幽云十六州的水路,当然了,林仁肇没有大规模的北上,而是使用走轲小船,利用罗盘不断寻找路线,纪录了下来。 杨琏在山东的活动有的是明,有的是暗,明面上的消息不断传入金陵,燕王李弘冀得到消息,显得很是忧心:武将兵权太重,很有可能造反,更何况他对杨琏有意见,所以很坚信杨琏必定会造反。 可是偏偏父皇对他十分信任,孙晟几度进言,天子大怒,差一点就撤掉了孙晟的宰相之位,有了孙晟的前车之鉴,司徒周宗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事态发展。 这一日,李弘冀正在府中钓鱼,可是心烦气躁的他根本静不下来,鱼儿也不上钩,弄得他火气很足。这时,已经投靠李弘冀的陈栋慎匆匆走了过来。 “殿下,吴越人来了。”陈栋慎禀告。 李弘冀抿抿嘴,又是吴越人。对于吴越人的背信弃义,他十分不满,本想摆摆手不见,陈栋慎笑了笑,道:“殿下,这一次是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次子钱承礼亲自赶来,或许有什么想法。” 李弘冀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如此,带他来见我。” 很快,陈栋慎带着钱承礼来了。钱承礼冲着李弘冀施礼,道:“钱承礼见过燕王。” 李弘冀抿抿嘴,摇摇头,道:“你来,有什么事情?” 钱承礼笑了笑,他知道李弘冀对吴越人不满是为什么,换了自己,肯定也不会好脸色,当下也不介意,走到一边,坐在石凳上,道:“燕王,别来无恙?” 李弘冀勉强露出笑意,道:“本王很好。” “燕王想不想更好呢?”钱承礼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弘冀问道。 “哈哈!”钱承礼笑了笑,道:“当年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吴越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行此下策,希望燕王能够理解。” 坦白说,这个道理李弘冀并不是不懂,他对杨琏,也是用尽了各种计谋,可是始终无效。当然了,计谋用在自己身上,吃亏的是自己,换谁也会不开心。 钱承礼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如今杨琏气势正盛,大唐天子让他镇守山东,当真不怕引狼入室吗?” 李弘冀被说中心事,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相信任用杨琏是引狼入室,可是父皇不相信,更是把大把的权利交给他,他一个几乎被废的亲王,又能有什么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