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板垣招降马占山 溥仪执政满洲国
【史要】马占山被招降;伪“满洲国”成立,溥仪出《任》伪“满洲国执政”…… 却说,“赣州战役”打响之时,黑龙江的哈尔滨却被“日军”攻取了。哈尔滨陷落后,“东三省”几乎全被“日军”吞噬;按说,“日军”即可建所谓的“满洲国”了。 然因,马占山此时尚在克山、拜泉、海伦一带活动;若不将其平靖,对于“日军”及欲扶植的“傀儡政府”必仍是一个潜在威胁。 因此,本庄繁觉得还须先将马占山处理了,再建“满洲国”不迟。 本庄繁本欲“派兵征剿”,但板垣征四郎因已获知张景惠曾与马占山有过接触,且马占山对于张景惠出《任》“黑龙江省省长”无异议;可见,马占山原有的“与日为敌”立场已有所松动。 而自从齐齐哈尔沦陷后,马占山的处境已是十分困顿;而今,哈尔滨也被攻陷了,马占山更没了容身之地。因此,若是派人游说、晓以利弊,也就有被“招抚”的可能。 而马占山毕竟是张学良授《任》的“代理黑龙江省省长”,在“东三省”的“军、政”界中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能将其“招抚”,将会对其他尚流落在各地的抵抗力量起效尤作用,以有利于“‘日军’对‘东三省’的控制”。 因此,板垣征四郎向本庄繁谏言,认为“可派人游说马占山”以“将其‘招抚’”。 本庄繁闻后也觉得“不妨一试”,遂将此事交给了板垣征四郎。 时《任》“关东军司令部付特务机关长”小松原道太郎见板垣征四郎欲“派人游说马占山”,遂向他推荐一人。 此人是通晓日语的“吉林山城裕华电器公司经理”兼“东亚实业公司经理”韩云阶,因业务关系与“日本人”来往频繁。而韩云阶与马占山关系也甚密,既是马占山之“妻”文涛的“远亲”,还是马占山“夫妇”的“大媒人”。 板垣征四郎闻后,觉得让此人作“说客”最佳不过了;于是,将韩云阶召见;要其前去“游说马占山”,并许诺“马占山若愿归附,仍由其《任》‘黑龙江省省长”’,而事成后,韩云阶也将赏以“黑龙江省实业厅长”之职。 “日本人”的差事,韩云阶岂敢不从?何况,有“黑龙江省实业厅长”之职作诱饵,韩云阶也就表示“愿往”了。 于是,板垣征四郎又派遣已投靠“日军”、时《任》伪“黑龙江省府委员”赵仲仁,陪同韩云阶前往海伦。 韩云阶与赵仲仁冒险前往海伦后,想不到竟然没费多大口舌就将马占山说动了。 原来,马占山与张景惠在哈尔滨的松浦镇会晤并私下达成交易后;却由于,张景惠未能兑现所许的承诺,致使马占山部的饷粮接济仍没有着落、而处境甚是困顿。 且自从锦州沦陷后,已可知“国民政府”欲“弃‘东三省’不顾”了;而今,连哈尔滨也已沦落,“日军”将“东三省”全吞噬是迟早的事了。 看来,自己孤军一支在海伦撑着已无济于事。转而一想,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史有誉为“武圣”的“关云长”被困土山后、尚有降曹之辱,但因其“身在魏营心在汉”而后世仍视其为“忠”、非贬反褒;而今,自己处境亦困,何不效法于斯?因此,马占山被韩云阶说动了。 就这样,马占山步张景惠的后尘也归降了。 “日军”将马占山“招抚”后,倒是没有食言;将已由张景惠受任了的伪“黑龙江省省长”让位给马占山,韩云阶则也被《委任》为了伪“黑龙江省实业厅长”。 马占山归附“日军”后,“国人”无不诧异,想不到这个曾在江桥打响“抗战”第一枪的“抗战英雄”竟会投入敌营;因此,不免遭“世人”诟病。 且说,马占山被游说成功后,“关东军”的一大顾忌又消除了;至此,时在关外的原“‘奉系’军政要员”多已归附,建伪“满洲国”可谓万事俱备、时机已到。 于是,一九三二年二月十六日,本庄繁与板垣征四郎召集张景惠、熙洽、马占山、臧式毅、于冲汉、赵欣伯、袁金铠及溥仪的“外务部右丞”兼“天津行在御前顾问”谢介石等人,在奉天的“大和旅馆”召开了一个所谓的“东北政务会议”。 会上,赵欣伯、于冲汉按照板垣征四郎的授意,提议“在‘东三省’建立一个独立的新国家”。俩人的提议,毫无疑问地立即得到了与会者的一致“赞同”。 接着,又有关这个新国家的国名、国都、政体、元首、年号及其他诸多重大事项进行研拟。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装模作样地进行了一番商议。 直至翌日晨三时,终于决定:新国家的“国名”为“满洲国”,“国都”设在长春。而政体拟实行“民本政治”,“元首”拟称“执政”,由时已在旅顺的前清“逊帝”溥仪出《任》,年号则为“大同”;同时,还拟定了国旗、国歌等事项。 至此,一个所谓的伪“满洲国”算是拟成了。 为此,还成立了一个由张景惠为“委员长”、熙洽与臧式毅等人为“委员”的伪“东北行政委员会”,专事负责筹建伪“满洲国”的具体工作。 翌日,伪“东北行政委员会”即在奉天召开了“庆祝成立大会”;进而搞所谓的“促进建国运动”,欲将建伪“满洲国”说成是“东北民众”的要求,以欺骗国内外舆论。 二月十八日,伪“东北行政委员会”又发布了所谓的《独立宣言》,宣称:“从即日起,宣布满蒙地区同中国中央政府脱离关系,根据满蒙居民的自由选择与呼吁,满蒙地区从此实行完全独立,成立完全独立自主之政府。” 接着,伪“东北行政委员会”又于二月二十五日《通电》宣告:“奉天省政府、吉林长官公署、黑龙江省政府、热河省政府、哈尔滨特别区长官公署、呼伦贝尔都统公署、哲里木盟盟长公署、昭乌达公署、车索图公署均鉴。本会成立后,筹议东北各省区,及蒙古区域建设新国家事项。兹议定新国家之名为满洲国,元首称执政,年号大同,国旗用新五色旗,首都定长春。” 如此,有关建伪“满洲国”的准备皆已就绪并布告周知了;俟将尚在旅顺的前清“逊帝”溥仪迎至,伪“满洲国”即可告正式成立。 且说,被搁在旅顺已有数月的溥仪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为能重新登上那把曾经坐过的“皇帝”宝座,溥仪可谓已是望眼欲穿。 然而,当溥仪得知“准备建立的新国家名为‘满洲国’,而非他所要复辟的‘大清王朝’;国家政体是什么所谓的‘民本政治’,以至于让他坐的那把交椅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所谓‘执政’而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皇帝’位”时,溥仪不免深感失望而心中不乐了;因而,溥仪也就耍起小孩子脾气,不愿赴奉天去当所谓“满洲国执政”的劳什子“元首”了。 溥仪的耍脾气,倒是令板垣征四郎也感到了棘手。 因为,一时间很难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可替代溥仪的角色;若是溥仪不愿当“执政”,没人坐“满洲国执政”这把“元首”的交椅,这出建伪“满洲国”的戏也就唱不下去了。而“国联”的“李顿调查团”已在来华途中不日即至,若是不能赶在“李顿调查团”抵华前建成伪“满洲国”,如何是好? 板垣征四郎原以为,自己把这位前清“逊帝”扶起来重当“元首”,溥仪本该高兴得蹦起来;但谁知,事与愿违,溥仪却不愿受“执政”的头衔,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板垣征四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花了那多精力将别的一切都办妥了,竟然到了溥仪面前却遭搁堵。 然而,建伪“满洲国”的事已决,岂能半途而废功亏一篑?何况,让溥仪当“元首”,无非是扶植一个傀儡而已,哪能由得他任性?所以,不管溥仪乐意不乐意,都得听凭“关东军”的。 为此,板垣征四郎将郑孝胥召来,要他去劝说溥仪“听从‘关东军’的安排,别不知好歹”。 郑孝胥是前清“遗老”深谙政坛凶险之人,听得出板垣征四郎的言外之音,岂敢违悖他的意旨。再说,郑孝胥虽是溥仪的“近臣”,但他毕竟是福建闽候籍的“汉人”;所以,打的却是自己的算盘,并非定要复辟“大清王朝”。 其实,郑孝胥图的“只是如何借助‘日本人’之力能在‘东三省’重新掌权,以让自己捞回曾经享有过的权职与利益”;至于,复的是什么国?他并不在乎;而其“主子”、曾经的“宣统皇帝”是仍能称“皇帝”还是另当“执政”?对于他来说,更是无所谓了。 因此,当板垣征四郎要郑孝胥劝说溥仪时,也就唯唯诺诺地极显一副卑恭之态、不敢有半点异议。 郑孝胥回到旅顺后,即给溥仪讲了“中国历史上一些曾经潦倒落泊的君王,为复辟而忍辱负重、最终成就大业”的典故,欲以此劝说溥仪“效法先哲,切莫与‘日本人’闹翻而误了‘复辟’大业”。 然而,溥仪不听郑孝胥之言,仍任性而为、不愿赴奉天;如此,建伪“满洲国”之事被延误耽搁仍难以实施,令板垣征四郎气急败坏了。 二月二十九日,“国联”的“李顿调查团”抵达日本;如此,建伪“满洲国”之事更是刻不容缓了;否则,“李顿调查团”到了后、伪“满洲国”还未建成,岂不误了大事? 为此,板垣征四郎只得亲自出马了;于是,第二天,板垣征四郎怒气冲冲地赶往旅顺。 板垣征四郎到旅顺后,并没有去见溥仪;而是将溥仪的“近臣”郑孝胥、罗振玉等人召到“大和旅馆”,劈头就问:“溥仪还坚持不愿当‘执政’吗?” 郑孝胥心中明白,板垣征四郎是专为此事而来;见板垣征四郎阴沉着脸,生怕惹恼他,赶紧极显奉承地说:“‘皇上’只是有点自己的想法而已,最后当然得听阁下的。” 板垣征四郎听郑孝胥如此说,这才没再发作;于是,改用了一种稍为和缓的口气道:“如此则好,那就告诉溥仪;要他知道,日本政府帮助建‘满洲国’的王道乐土完全是出于真心诚意,你们可不要不识好歹;所以,溥仪一定得出来执政,不应让满蒙的百姓失望了。如果他坚意不接受,那只能被视作敌对态度,关东军就只能以对待敌人的手段来处理了。” 板垣征四郎的话已非绵里藏针而是锋芒毕露,令郑孝胥与罗振玉听了浑身发颤、不敢吱声。 俩人惴惴不安地离开“大和旅馆”后,赶紧到“肃亲王府”去见溥仪,并将板垣征四郎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了。 同时,郑孝胥还带点埋怨地说:“臣早就说过,千万不能跟‘日本人’伤了和气;否则,对咱们没有好处。‘日本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张作霖的下场可是前车之鉴呀!” 溥仪闻后一下子懵了,这才觉到自己的戏演过了头;而当郑孝胥提及“张作霖的前车之鉴”,更是把他吓得瘫倒在沙发上半天说不出话。 郑孝胥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这才又说:“不过,臣已在板垣大佐面前极力担承了,说皇上与大日本同心同德绝无贰心;没有急于就任,只是为了择良辰而已,别无他意。” 接着,郑孝胥又进而开导:“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咱们是在日本人的掌心中,由不得己。所以,依臣看,还是以退为进,先复国为要;只要皇上能把元首的交椅坐稳了,称‘帝’之事只须一纸《诏书》随时可办,迟早而已毋须着急;否则,反倒或会欲速而不达。”
此时的溥仪已是不知所措、没了主意,听郑孝胥哄小孩般的一番开导后,这才说:“好吧,‘执政’就‘执政’,我当是了。不过,得有话在先‘只以一年为期’,如逾期仍不实行帝制,我即退位。” 就这样,溥仪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终于愿意当“执政”了。 溥仪如此放口后,郑孝胥赶紧向板垣征四郎禀报。 板垣征四郎闻《报》“溥仪终于愿意当‘执政’了”,觉得目的已达,也就没再吓唬他了;而对于溥仪的所谓“一年为期”,在板垣征四郎听来似若童稚戏言、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是,一九三二年三月一日,溥仪在郑孝胥等一班“近臣”的簇拥下由旅顺赴奉天了;沿路见到了许多欢迎他的横幅与标语,这倒是让他原本还郁沉的心情稍觉舒坦了。 溥仪抵达奉天后,即于当日发布《建国宣言》,正式《宣布》“伪‘满洲国’成立”。 且因,已抵达日本了的“李顿调查团”准备在日本逗留十天后先至上海、再赴东北;如此,建伪“满洲国”有了足够的时间缓办而不必性急了。因此,溥仪在奉天逗留了几天,至三月六日才又动身前往长春。 三月九日下午,在长春原“清朝道尹衙门”内,溥仪正式《宣布》就《任》伪“‘满洲国’执政”。 出席就职仪式的有郑孝胥、罗振玉、万绳拭、商衍瀛、宝熙、陈曾寿、胡嗣瑗、王季烈、三多、善宝、赵景祺、毓善、凌升等一班前清“旧臣”,还有被称为“建国元勋”的张景惠、臧式毅、马占山、熙洽,“满、蒙”族的“盟长”、“王公”及伪“满洲国”版图内各省的“区民代表”二十余人。 除此,本庄繁、板垣征四郎及“满铁总裁”内田康哉、“关东军特务部长”驹井德三、“关东军独立守备司令”森连等人也到场“致贺”,场面倒是也算不小。 溥仪就《任》伪“满洲国执政”后,即对伪“满洲国”各府、院、部的官员进行了《任命》。 张景惠被《任命》为“参议府议长”,赵欣伯《任》“立法院长”,林棨《任》“最高法院院长”。 伪“满洲国”的最高行政机构为“国务院”,其行政首长为“国务总理”,下辖“外交部、民政部、财政部、司法部、实业部、交通部、文教部、军政部”等部门。 郑孝胥如愿以偿地出《任》了“国务总理”兼“文教部总长”,臧式毅《任》“民政部总长”,谢介石《任》“外交部总长”,马占山《任》“军政部总长”,冯涵清《任》“司法部总长”,熙洽《任》“财政部总长”,张燕卿《任》“实业部总长”,丁鉴修《任》“交通部总长”;如此,伪“满洲国”的框架算是搭成了。 虽说,伪“满洲国”的“国务总理”与各部“总长”全是“满、汉”族人,看似果是“自治”了;然而,这些都不过是为欺蒙“世人”而刻意摆设的花架子;实际上,“国务院”乃至各部门的要权全都掌在“日本人”手中。 “关东军”为了能掌控伪“满洲国”,在伪“满洲国”的“国务院”中专设了一个“总务厅”;而“总务厅长官”则由“关东军特务部长”驹井德三担任,权力凌驾于“国务总理”郑孝胥之上,总揽伪“满洲国”的行政。而各部的“次长”也大都由“日本人”担任,且实权也都在各“总长”之上。 同时,驹井德三每周二须召集日裔“次长”会议,名为“火曜会”,以商讨并决定伪“满洲国”的军政要务,所以说“伪‘满洲国’只是个‘傀儡政府’,其命运完全cao在‘日本人’手中”一点也不为过。 伪“满洲国”建成后,即又于三月十五日将所谓的“国都”长春改称为了“新京”。 而此时,“李顿调查团”在日本逗留了十天后、刚抵达中国的上海,尚未北上。 就这样,自“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关东军”历时半年、紧锣密鼓的密谋筹办,终于赶在“李顿调查团”抵华前、扶植起了一个以前清“逊帝”溥仪为“元首”、名为“满洲国”的“傀儡政府”;从而,将“东三省”从中国的版图中割裂出去了。 只是,“国联”的五十七个会员国中,除智利、萨尔瓦多、罗马教廷等少数国家外,极大多数国家对于由日本扶植的伪“满洲国”都没予承认。 而日本的“犬养毅‘内阁’”却唯恐“关东军”用赤裸裸的武力侵占“东三省”后又建立所谓的“满洲国”,会使日本招致国际社会的指斥并陷于孤立;因而,未免顾虑重重而也不敢承认。 可是,延至两个月后的五月十五日,一群名为“血盟团”的日本极右组织成员三上卓、村山格之、黒岩勇、野村三郎、后藤映范、篠原市之助、石关荣、八木春男等人闯入“首相”官邸,将年已七十七岁的日本“首相”犬养毅刺杀了。 于是,由曾是“日本驻朝鲜总督”斋藤实《继任》“首相”的新“内阁”,这才于一九三二年六月十四日正式承认了伪“满洲国”。此是后话,顺提不赘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