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唐生智郑州反蒋 石友三炮轰南京
【史要】唐生智、石友三“反蒋”,石友三炮轰南京;蒋介石讨伐唐生智,刺杀阎锡山未遂…… 却说,“西征军”击败“西北军”后,蒋介石《命令》“乘胜追击、直捣‘西北军’的老巢”。 然而,唐生智率部追至洛水却止步了。 其实,唐生智这是故意而为;一则,是唐生智不想把“西北军”迫得太急,以免“西北军”来个鱼死网破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二则,是唐生智自己对于蒋介石的言而无信也心存怨怼。 原来,还在“蒋、桂战争”打响前,蒋介石派刘文岛游说唐生智时,曾有过许诺“驱走‘桂系’后,将湖南归他”;然而,“桂系”被击垮后,蒋介石却将许下的诺言忘到了恼后。 不过,因后来又有冯玉祥、张发奎、俞作柏等人接二连三的“反蒋”,唐生智倒是能体谅,心想“或许是蒋介石忙不过来,才忘了”。 但而今,“蒋、桂战争”结束已近半年,连“西北军”也被打回老家去了;但蒋介石却仍只字不提“将湖南归他”之事,而只是“要他继续追击‘西北军’”;看来,蒋介石是存心不让他“回湖南”,而非一时键忘。 虽然,自己现在进驻在了河南;但是,蒋介石已将河南给了韩复榘,自己只能算是“寓居”而非长久之计;若是真不能“回湖南”了,自己简直成了个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如何是好? 唐生智愈想愈懊恼,不由得想“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再替他蒋介石卖命呢?”再说,自己与冯玉祥并没有仇隙,何必迫人太绝? 因此,唐生智违《令》不遵而止步了。 蒋介石见唐生智违《令》不遵,一时也奈何他不得;且蒋介石也知道,唐生智定是因未能得到湖南而不乐;真要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因此,蒋介石没对唐生智苛求与逼迫。 至于,蒋介石之所以对唐生智有“驱走‘桂系’后,将湖南归他”的许诺;那是因为,当时的湖南尚在“桂系”手中,能否收回难以定算;蒋介石无非是为了诱使唐生智“反桂”所作的权宜之计,却并没有想过哪一天会要真的兑现。 可是,当真的从“桂系”手中将湖南夺得后,蒋介石不免有所顾虑了。 因为,湖南是唐生智的老巢;真要给了他,岂不如放虎归山?而唐生智曾是自己的冤家对头,谁知道他哪一天又会与自己作对?所以,还是让他在“冀、豫”等地游荡,绝不可放归湖南。 再说,即使蒋介石愿给,实在也有难处。 因为,湖南不是唐生智夺回的,而是何键来归附时随带的;因此,蒋介石当然得安抚何键,岂可转手给唐生智?所以,唐生智再是不乐,蒋介石也只能食言了。 蒋介石没能兑诺,却因此而又多了一份忧虑。 因为,张发奎、俞作柏等人发难后,蒋介石对他人更是谁也不放心了。而唐生智也如张发奎、俞作柏一样曾与自己作过对,现在又因没能得到湖南而心存怨怼;蒋介石不免担心,唐生智或许会在什么时候也对他发难;所以,当须预作防范为要。 因为,唐生智在“讨伐冯玉祥”时有功,蒋介石遂打算用“升赏”之名将他架空。 于是,十一月十九日,蒋介石以“国民政府”名义明《令》嘉奖唐生智、刘峙、方鼎英、刘兴、徐源泉、魏益三等“西征军”将领,以示安抚。 两天后,又《委任》唐生智为“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只是,要唐生智“赴南京就任”。 当然,这是蒋介石为防范唐生智而欲行的调虎离山之计,蒋介石以为“只要将唐生智调至南京、栓在自己身边,即使他有异心、也难以兴风作浪了”。 然而,蒋介石的这个盘算只能是一厢情愿,唐生智岂会不晓、又哪会任他摆布? 果然,唐生智接到《委任状》后,非但没有赴南京就任,反而引起了他的警觉。 因为,唐生智知道,这是蒋介石想行调虎离山计了;自己若是懵懵懂懂的赴南京,岂不是去步李济琛的后尘?他唐生智最傻也不会傻到如此。 蒋介石此举,却令唐生智不由得想“是呀,那些诸如李济琛、李宗仁、冯玉祥等昔日都曾是蒋介石的盟友,蒋介石都没有放过、非要斩尽杀绝不可;自己曾跟随汪精卫与蒋介石作过多年的对,蒋介石怎会不记恨?眼下,蒋介石之所以还没对自己下手,那无非是还有用得着自己之处;一旦他觉得自己无用了,也就会卸磨杀驴。看蒋介石那种对待李济琛、李宗仁、冯玉祥、张发奎、俞作柏、方振武等人的手段,不难看出他是无度量、容不得人;怪不得,李宗仁、冯玉祥这些‘拜兄弟’都会跟他翻脸,张发奎、俞作柏、方振武等人都要反他。看来,蒋介石迟早会对自己下手;那就,自己干脆先下手为强——反了”。 唐生智决定“反蒋”后,打算拉阎锡山一起干。 为此,他让派驻太原的“代表”袁士权去拜会阎锡山。并授意袁士权,在与阎锡山言谈中“故意流露自己对蒋介石的不满”,以观察对方的反应。 而此时的阎锡山,正因“西北军”败北退归而又焦虑了。 因为,“西北军”是阎锡山可用以抵挡蒋介石锋芒的屏障;“西北军”的败退,意味着这道屏障失去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在,从袁士权口中能觉到“唐生智与蒋介石仍有隙”,不由得令阎锡山又计上心来了。 阎锡山想“是呀,谁都知道蒋介石与唐生智曾是一对冤家;现在,他俩虽是走到了一起,但那无非是各有所图相互利用罢了。何况,蒋介石疑心病甚重,不会真心与唐生智尽释旧怨,俩人的和合必不会长久;一旦有甚风吹草动,俩人必又会相互猜疑而再翻脸。而自己与唐生智却未曾有甚过隙、也无利益之争;所以,自己何不设法与唐生智修好;且唐生智现在驻于河南,正可利用他来替代‘西北军’挡住蒋介石的锋芒”。 只是,袁士权所言是否属实?尚不得而知。 因此,阎锡山派遣其“幕僚”、曾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驻“南京代表”赵丕廉随同袁士权去见唐生智,以探虚实;并给唐生智送去了五十万元银票,表示“愿结‘秦、晋’之好”。 赵丕廉为激唐生智,晤谈中故意言:“蒋介石心胸狭窄、生心多疑、言而无信,阎总司令甚为唐总司令忧心,须谨防被蒋介石算计。” 唐生智闻后,知道这是阎锡山通过赵丕廉在对自己放话;从而,觉到“与阎锡山联手必不会成问题”。 于是,遂将自己决定“反蒋”直言相告了,并坦言:“若能‘联手反蒋’,则由阎总司令执掌大旗,自己愿打头阵。” 赵丕康回禀后,阎锡山心中踏实了。 于是,他又故意捎话:“孟潇若能起而‘反蒋’,‘晋军’立予响应;阎某另有二百万元存于天津银行,拟作贵军饷用。”欲以此重金为诱饵,进一步促使唐生智“反蒋”。 果然,已欲“反蒋”的唐生智不再犹豫了;至此,阎锡山与唐生智“联手‘反蒋’”已是水到渠成。 于是,双方约定,一俟举事,即组成“讨蒋军”,由阎锡山为“总司令”,唐生智为“副总司令”。 恰此时,远在香港的汪精卫也来拉拢唐生智了。 此时的汪精卫,见陈公博等人拥戴他领导“反蒋”,不由得有点飘飘然了;于是,以其貌似中央的“国民党二届执监委”名义给在他觉得可利用的军界要人颁发《委任状》,欲将“反蒋”势力集于自己麾下。 因为,李宗仁已自《命》为了“护党救国军第八路总司令”,张发奎也自《命》为了“护党救国军第三路总司令”;所以,汪精卫决定《委任》唐生智为“护党救国军第四路总司令”。 且因,汪精卫与唐生智有旧,俩人在武汉时曾携手“讨伐”过蒋介石;所以,汪精卫派人带上《委任状》及自己的亲笔《信》直接去见唐生智。 汪精卫在《函》中还直言不讳地责问:“蒋贼篡党祸国,已众叛亲离,千夫所指;孟潇为何不顺民意,反而助纣为虐?” 汪精卫的责问更令唐生智如遭击背,其“反蒋”之意更坚了;且唐生智曾一度追随过汪精卫,对汪精卫有好感,也就决定“依汪精卫之言而行”。 于是,十二月一日,唐生智在郑州发布《拥汪讨蒋》的《通电》,表示“拥戴汪精卫”。 同时,就《任》由汪精卫委以的“护党救国军第四路总司令”之职,而忘了曾与阎锡山约定的“组建‘讨蒋军’,由阎锡山为‘总司令’”之言。 且为壮声势,唐生智在《拥汪讨蒋》的《通电》中将包括阎锡山在内、当时多少不等掌有兵权的军界要人共七十五人都列上了。 唐生智“反蒋”后,即派“独立第六旅旅长”门炳岳进驻豫南的信阳;欲扼住“京、汉线”上的这处咽喉要地,以阻遏蒋介石派兵由鄂犯豫。同时,将驻于豫北的刘兴的“第五十三师”调至豫中,沿“平、汉线”两侧布防。 只是,因唐生智在其《拥汪讨蒋》的《通电》上所列名单,事先未曾征得本人同意。所以,他的《拥汪讨蒋》的《通电》发布后,名单上的范石生、徐源泉、王金钰、王均、刘镇华、何键、韩复榘、马鸿逵、杨虎城、万选才、刘茂恩等人却立即发表《声明》“不参与‘反蒋’”,竭力为自己表白。 如此,唐生智如被泼了盆冷水,他的“反蒋”壮举尚未出师、就马失前蹄了。 不过,倒是石友三,也因对蒋介石心存怨怼、而立即给予了呼应。 原来,石友三投靠蒋介石后,正值“第二次新粤、桂战争”打响;蒋介石虽是《任命》他为“安徽省政府主席”了,但却要他“随同朱绍良南下援粤”。 如此,石友三在安徽屁股还未坐热、就要离皖南下,心中当然不乐。 且此去是与李宗仁、张发奎火并,到头来势必两败俱伤而让蒋介石坐收渔利,石友三也不愿为;而他更担心的是,蒋介石或会设圈套,以“援粤”之名骗其南下,且待他半渡长江之时截杀,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石友三不由得疑虑重重了;因此,率部行至“苏、皖”边境后、就驻军不前了。 蒋介石见石友三不愿听《命》于自己,觉得此人不可信赖;遂将其《任命》不久的“安徽省政府主席”之职免除,由陈调元接任。 如此,石友三竹蓝打水一场空了,心中更是充满怨气,遂也萌生了“反蒋”之心。 恰此时,唐生智在郑州“举事”。石友三见自己已被列入了名单,遂决定“呼应唐生智”。 于是,即在唐生智《通电》“反蒋”的第二天,即十二月二日,石友三把蒋介石派驻在其军中的“代表”、“兵站总监”卢佐扣押了;然后,即也《通电》“反蒋”了。 石友三“反蒋”后,则率部“向南京进军”,直抵与南京城隔江相望的浦口,并下《令》炮轰江对岸的南京城。 石友三的“反叛”,着实令蒋介石出了一身冷汗。 因此时,蒋介石将主力都抽调去对付李宗仁、张发奎、冯玉祥了,南京城内仅有冯轶裴的一个“教导团”,守城兵力显得十分空虚;若是石友三乘虚渡江强攻,如何抵得? 石友三的炮轰,已使整个南京城内乱成一片、惶恐不安了,许多政府要员都纷纷收拾细软、逃离南京,蒋介石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然而,石友三因不知南京城内兵力空虚,却不敢贸然渡江攻城。 因为,“苏、皖、浙、沪”毕竟是蒋介石强势控制之域,石友三唯恐自己孤军久留于此会不利;因而,他下《令》向南京城内胡乱地炮轰了一阵后,即率部掉头撤入皖北了。 如此,蒋介石只是虚惊了一场。 蒋介石回过神来后,这才《命令》已从上海赶来“护驾”的熊式辉“第五师”过江“追击”;同时,又《令》驻于蚌埠的刘和鼎的“第五十六师”截击石友三。 石友三撤至蚌埠,遭遇刘和鼎的堵截;石友三不敢恋战,且战且退地经由皖北入豫,去投奔与其交好、时在开封的韩复榘了。 然而,韩复榘不敢收留石友三;于是,石友三只得继续北上,去到“晋、豫”边境的新乡投靠阎锡山了;此后,石友三就寄于阎锡山的翼下,这才躲过了蒋介石对他的“追杀”。 虽说,唐生智的《通电》发布后,范石生、徐源泉、王金钰、刘镇华、何键、韩复榘等众多“将领”纷纷表态“不参与‘反蒋’”,这才让蒋介石舒了口气。 然而,当蒋介石见到阎锡山也名列其中、且他至今尚未表白时,不由得又忧虑了。 因为,阎锡山与众不同;他手上有着一支二十多万人的“集团军”,且至今未遭过大损、不可小觑。阎锡山若是真的与唐生智联手了,那就会给自己招来极大的麻烦;所以,得认真应对、不可大意,绝不能让他俩抱成团。 为此,蒋介石请曾是“第三集团军总参议”、时在南京《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常委”兼“国民政府监察院长”的赵戴文“回山西去劝说阎锡山”,并许以“让他出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交换条件是,要他“莫与唐生智为伍”而能“助蒋、讨唐”。 赵戴文是阎锡山的“高参”,随同阎锡山二十多年,曾为他出谋划策、建功不少;故而,阎锡山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 而此时的赵戴文,不愿好不容易统一了的中国、重新陷入战乱;所以,欣然受《命》前往山西“去劝说阎锡山了”。 赵戴文回晋后,即对阎锡山直陈:“‘北伐’甫定,中国统一,人心厌战;阎公当顺应民心,不可误入战涡。且我在南京,深感蒋介石实权在握,军力雄厚,非他人可敌。唐生智虽东山再起,毕竟是败军之将;那些‘倒蒋’派皆是乌合之众,见利则争,遇害则避,岂能成气候?所以,阎公当三思而行,不可与其合流;否则,乃是自取其祸,切不可为!” 果然,阎锡山被赵戴文说动了。 其实,阎锡山答应与唐生智联手,无非是为了促使唐生智“反蒋”,为自己增一道可抵挡蒋介石锋芒的屏障而已;他自己却并没有真的想要与蒋介石交恶,更别说与蒋介石开战了。 赵戴文所言之利害,阎锡山岂会不知? 且已见,众多“将领”都《声明》“不参与‘反蒋’”了;看来,果如赵戴文所言,成不了气候,自己还是适可而止。更令他垂涎的是,蒋介石让他出《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这是谁都梦寐以求、却难以到手的美事,岂可错失机会。 于是,阎锡山听从赵戴文之言、决定打退堂鼓了,遂也《声明》“不反对中央”;只是,他故意回避了不提“反蒋”两字,以显示自己不偏不倚。 然后,阎锡山故伎重演地又欲作壁上观了,任由唐生智去与蒋介石独斗。 而蒋介石见离间阎锡山与唐生智的目的已经达到,则就专注于对付唐生智了。 于是,十二月十日,蒋介石下《令》“讨伐唐生智”。 接着,将刘峙的“第一师”、顾祝同的“第二师”、陈焯的“第六师”、蒋鼎文的“第九师”、夏斗寅的“第十三师”等部组成“讨唐军”,由刘峙统率;拟从鄂北入豫,“讨伐唐生智”。 同时,又《命》驻在豫西的何成浚部“配合刘峙、从侧翼夹攻唐生智”。 刘峙受《命》后即率部由武汉沿“平、汉铁路”北上,欲“先取豫南的信阳”。 为此,刘峙又将“讨唐军”分为“左、右两翼”;自率“右翼军”,由“第十三师师长”夏斗寅率“左翼军”,以对信阳构成钳形攻势。 且说,唐生智起兵“反蒋”后;非但遭到了众多“将领”的《声明》“反对”,连约定与他“联手”的阎锡山也打退堂鼓了,顿使他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
唐生智想不到阎锡山会如此不是人,“劝人上吊”后却又“悬梁抽凳”了,不由得火冒三丈;但事已至此,却又甚感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顶下去。 此前,李品仙已因病辞职;唐生智则让刘兴继任“第八军军长”。 而此时,唐生智的“护党救国军第四路”虽号称有十万之众,但实际上可作“生力军”的只有龚浩的“第五十一师”和刘兴自率的“第五十三师”,兵力远不如蒋介石的“讨唐军”。 所以,当刘峙与夏斗寅“左、右两路”夹攻信阳时;因为,驻守信阳的仅有门炳岳的一个“独立旅”;唐生智自知难守,遂《命》门炳岳放弃信阳,与刘兴等部一起退守豫中的驻马店。 如此,“讨唐军”轻取信阳。接着,刘峙又率部沿“平、汉线”继续北上,向驻马店进军。 没几天,刘峙所率的“讨唐军”即与唐生智的“护党救国军”终于在驻马店的确山遭遇。 确山有“中原之腹地,豫鄂之咽喉”之称,历为兵家必争之地。唐生智觉得,此地不能再丢了;遂将龚浩的“第五十一师”也调至,欲与蒋介石的“讨唐军”在此决战。 于是,十二月二十三日,两军在确山激战。 虽然,“讨唐军”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然因,唐生智部奋力抵抗,激战二天、却难分胜负。如此,又打了两天,唐生智部才渐感不支了。 战至二十七日,刘峙亲率的“第一师”终于攻克了确山南面的罗桥、好庄,顾祝同的“第二师”也攻下了确山以北的三里店,陈焯的“第六师”则攻取了确山西南的胡冈、李楼。 而此时,驻于鲁南的杨虎城也受《命》率其“新编十四师”进抵确山东面的沙河店,也来参战了;驻于豫西的何成浚等部,则已向驻马店北面的鲁山迫进。 如此,唐生智部几乎处于了被围困的境地,情况十分危急。幸而,时降大雪,“讨唐军”的进攻暂时受阻。 于是,趁何成浚部还未赶至鲁山、确山北面尚未被围之时,唐生智部赶紧突围、北撤至漯河。 唐生智部北撤后,“讨唐军”又尾追至漯河的郾城、西平、舞阳等地;并扼住位于漯河西面、沙河南岸的北舞渡镇,截断了唐生智部的西遁之途。 如此,唐生智部又在漯河被“讨唐军”三面堵住了;不过,漯河北面尚未被围。 为此,蒋介石以“国民政府海陆空副总司令”之职作诱饵,要阎锡山派兵南下、围歼唐生智。 “国民政府海陆空副总司令”之职确是诱人,阎锡山不免心动。且见唐生智退守漯河后、如同困兽,败局已定、难以逆转;即使自己不依从蒋介石,看来也于事无补了。 既然如此,阎锡山也就顾不得唐生智了;因为,蒋介石现正春风得意、招惹他不得;看来,不得不依从于蒋介石了,至少得设法敷衍、切不可与他闹翻。 于是,阎锡山接受了蒋介石的《委任》;只是,阎锡山鬼得很,也不愿去到南京就任,以免被蒋介石暗算而“步李济琛的后尘”。 且此时,因唐生智的主力都抽调去对付蒋介石了,其在豫北的兵力空虚。 于是,阎锡山派兵入豫,占据豫北的洛阳等地;接着,派“晋军”继续南下,进驻到漯河北面的许昌。 如此,阎锡山既得了便宜,又算是“出兵、助蒋”了。而如此一来,漯河北面的出路也被堵住了,驻守于漯河的唐生智部即被四面围定、如同困兽。 不过,“晋军”进驻许昌后,阎锡山并没有对困守漯河的唐生智部发起攻击,而是派赵丕廉前往漯河、劝说唐生智“下野”以避险。 唐生智见到赵丕廉后怒火中烧、气不可遏,大骂阎锡山是“反复无常、言而无信、趁火打劫”的宵小之辈。 然而,赵丕廉却竭力替其主子解释并反诘:“唐司令莫气,你错怪阎公了。当时,唐司令与阎公约定‘举事后组成讨蒋军,由阎公为总司令,你为副’。尔后,你却拥护汪精卫并受任了‘护党救国军第四路总司令’,而置阎公于不顾。所以,若是要言‘失信’两字;依我看,责在于你、而不在阎公;唐司令应当自省才是,怎能反诬阎公无信义呢?而今,‘晋军’入豫,绝非趁火打劫;唐司令已有失地丧师之危,阎公是不忍心眼看豫北被蒋介石攫取,才不得已而为之。且蒋介石必欲置唐司令于死地,若豫北再被蒋介石攫取,则唐司令的退路全没了;所以,阎公入驻豫北,实是为唐司令留一条生路;唐司令怎么非但不领情,反倒怪罪阎公呢?” 赵丕廉确是善辩,这一番话后倒是使唐生智一时无言以对了;沉思后,似觉有理,这才气渐消了。 俄顷,唐生智轻叹一声后,遂言:“那好吧,你去告诉阎百川,我听他的——走人,这豫北就交给他了。” 于是,翌年元月九日,唐生智再次《通电》宣布“下野”。 然后,唐生智将所部交予刘兴,自己则与“参谋长”晏勋甫一起,由许昌、洛阳入冀,被阎锡山“送出境”;再经天津,去往香港寓居了。 唐生智走后,刘兴与龚浩等人自知难以困守,则也化装后、各奔东西、去往上海等地隐居了。李品仙则远走香港,后投于了“桂系”麾下。 另有唐生智的“部将”冯华堂、安俊才、公秉藩等人,则率残部向阎锡山投降。 至此,唐生智的“反蒋”以失败告终。 蒋介石打败唐生智后,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是,当他见到阎锡山非但得了豫北的不少城池、还收编了唐生智的残部时,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想不到,自己费心费力的将唐生智击溃,反倒让阎锡山捡了个大便宜;对此,蒋介石当然不甘心。 因而想,而今李宗仁、冯玉祥、唐生智都已相继被自己击垮,只剩下山西的阎锡山了;那就,不如趁热打铁将这个老jian巨滑的家伙一并收拾了。 只是,蒋介石已同李宗仁、冯玉祥、唐生智等人打了几仗,毕竟也有耗损;所以,不想对阎锡山用武,而欲以“解决李济琛之法”来对付阎锡山。 于是,蒋介石要阎锡山“来南京就《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之职”,以便从中下手。 然而,阎锡山鬼得很,哪敢前往南京、自投罗网? 蒋介石见阎锡山不愿上钩,一时无从下手了。 不过,蒋介石很快就又有了法子;允许阎锡山“在河南郑州”《宣誓》“就职”,而授意“时在河南”的何成浚趁其就职时,“‘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他干掉”。 果然,能在郑州就任,阎锡山没再顾虑、而欣然前往了。 而何成浚受《命》后,此时也已前往郑州;名义上是“受蒋介石委托,参加阎锡山的《宣誓》‘就职典礼’并慰劳‘晋军’”。 因为,何成浚知道阎锡山老jian巨滑,唯恐自己一人对付不了他,遂《电》邀驻军开封的韩复榘一起干。 但谁知,何成浚此举弄巧成拙了。 因为,由于,阎锡山在郑州等地的电报、电话局都布有密探;于是,何成浚与韩复榘的“通话”也就被探知,并通过“参事”张象乾向阎锡山禀报了。 阎锡山获报“蒋介石派何成浚欲加害于他”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连夜离开郑州逃回山西。 同时,急《令》进驻河南了的“晋军”迅速“撤回河北”,以防不测。 阎锡山返回太原后,这才给何成浚发了份《电报》,故意言:“忽接太原来电,潼关不稳;弟须即返,不辞而别,后会有期。” 何成浚见阎锡山溜走了,只得无功而返。 就这样,阎锡山躲过一劫,蒋介石对他的算计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