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鸿章创建淮军 曾国藩初办洋务
【史要】李鸿章创建淮军,发迹于上海;曾国藩建安庆军械所,购阿思本舰队;容闳办洋务学堂; 左宗棠进军浙江…… 却说,钱鼎铭前往湘军大营求援时,曾国藩的湘军已取得了安庆会战的胜利。曾国藩《奏》表向朝庭告捷后,受到了朝庭的褒奖加封,心中十分高兴。 而离开祁门大营拂袖而去的李鸿章辗转数地后,却无甚起色;闻知湘军已获安庆大捷,于是致函曾国藩表示祝贺,并表达了“愿回湘军”之意。曾国藩阅信后大悦,即予回函召其回营。于是,李鸿章重新来到了曾国藩身边。 不久,京城中的辅政之争落定;朝政大权已落入两宫太后与议政王奕欣手中;曾国藩等地方实力派也均已改换门庭,效忠于朝庭的新主子了。 曾国藩被授权统辖赣、皖、苏、浙等四省军务后,更是雄心勃勃地欲收复金陵大展宏图;于是,问计于李鸿章。 李鸿章则说:“明公欲克金陵,须先下江、浙。因江、浙两地乃发匪钱、粮来源之所,明公何不派劲旅,绕道潜出直取江、浙?若能取得江、浙,则发匪之财源枯竭粮草断绝,吾料不出两载必自乱;届时,明公再取金陵,则如探囊取物。” 曾国藩闻言后颌首称是,于是定下了“三路夹击,克复金陵”之策。即一路自安庆沿长江东下直抵金陵,另一路绕道进取浙江,再一路进驻江淮夺占苏南。绕道进取浙江的一路,曾国藩打算交予左宗棠;于是,曾国藩上表力荐左宗棠出任浙江巡抚;朝庭准奏后,左宗棠即率本部兵马,东进浙江赴任并依计行事去了。而另二路该交由谁统领?曾国藩一时却难以确定。 此时,合肥西乡周公山、紫蓬山、大潜山等地的团练头子张树声、周盛波、刘铭传,闻知曾国藩出任两江总督并统辖赣、皖、苏、浙等四省军务;而安徽合肥同乡李鸿章,且又回到了曾国藩的帐下作幕僚。于是,三人商议,由曾在李鸿章之父李文安手下当过幕僚的张树声出面,通过李鸿章向曾国藩转呈了一道《帖子》,表示“愿投于帐下效命”。 曾国藩阅后大喜,自语:“天助吾也。”于是,立即给三人回函,表示接纳;且授意三人“仍立足江北,伺机建功”。三人也就欣然受命,仍留于江、淮,以待朝庭招用。 正在曾国藩筹划着如何调兵遣将,准备围攻金陵之时;忽然,受沪、申士绅之托的钱鼎铭匆匆赶到。 钱鼎铭刚进中军大帐,即涕泣不止。 曾国藩见状,未知何因如堕雾中了;忙劝道:“贤侄何故如此?请莫哀,慢道其详。” 钱鼎铭这才止住哭泣道:“贼匪猖獗,申城危急,江南士绅如履薄冰;切盼明公往救,剿灭发匪,如久旱之望甘霖也。”接着,钱鼎铭进而又言:“上海乃金银汇聚之所,若得此地,则每月可筹饷六十万两。” 曾国藩闻言,觉得剿灭发匪正是自己所愿,且已有谋划在胸;而那“每月可筹饷六十万两”之说,不啻是一大诱惑,更使曾国藩有所心动了。于是,曾国藩对钱鼎铭宽慰道:“贤侄毋忧,苏、沪士绅皆大清子民,曾某岂会莫视?剿灭发匪,乃吾等职责,一日不敢懈怠。贤侄可先行转告,吾当即刻发兵援救。” 钱鼎铭听曾国藩如此说,也就宽心了;在湘营中稍待几天后,即回沪而去。 曾国藩答应援救上海后,即欲发兵。 曾国藩本欲派其弟曾国荃前往,但曾国荃一心只想去收复金陵,故而不愿往。曾国藩也就决定遂了其弟的心愿,让曾国荃率湘军主力直接去攻打金陵。于是,曾国藩打算改派桂阳道员陈士杰前往,遂奏本推荐陈士杰为江苏按察使。 然而,陈士杰忧心江淮局势难控而也不愿往,即以“桂阳不宁,须返乡靖匪”为由,上书辞却了江苏按察使之职。 曾国藩无奈,这才转商于李鸿章。 而李鸿章此时正欲回家乡重整旗鼓,也就欣然应命;并坦然道:“不才世居肥东,予江淮情势尚知一二;且曾随父cao办团练多时,少有经略。今承蒙明公器重,不才岂敢推诿不往?吾当尽心效命,一为朝庭除害,二为明公解忧,以报知遇之恩。” 曾国藩闻言,大喜道:“吾有渐甫公相辅,何愁‘发匪’不灭?” 于是,曾国藩把湘军将领韩正国、周良才统领的两营亲兵,交予李鸿章以为资本;权作送给李鸿章的赠嫁之资,李鸿章坦然笑纳了。 尔后,李鸿章又向曾国藩借调了湘军中由张遇春统领的春字营,由李济元统领的济字营,由原太平军降将程学启统领的两个开字营,由滕嗣林、滕嗣武兄弟俩统领的两个林字营,由陈飞熊统领的熊字营,由马先槐统领的垣字营。同时,曾国藩又将留存于江、淮,由张树声、周盛波、刘铭传仨人所部,也都划拨给了李鸿章。李鸿章得此厚礼,十分高兴且感激不已,即将所部名为淮勇。不久,李鸿章拜别曾国藩,率部启程赴江、淮去了。 临行,曾国藩又叮咛道:“可将淮勇扩展为淮军。” 李鸿章心领神会,受命而去。 李鸿章率领淮勇来到江、淮后,留在江北的张树声、周盛波、刘铭传即奉曾国藩之命前来投奔。李鸿章遂按湘军建制,分设三个营,交由三人统领;由张树声统领的命名为树字营、由周盛波统领的命名为盛字营、由刘铭传统领的命名为铭字营。 同时,李鸿章又命其三弟李鹤章去合肥招募李家父子的团练旧部;李鹤章遵命而往,即招得内亲李胜、张绍棠,昔日好友德模、王学懋,以及其父李文安的旧部吴毓兰、吴毓芬兄弟等人。不久,又有周盛波的兄弟周盛传及合肥西乡人潘鼎新、吴长庆等人率众来投。李鸿章遂让周盛传与其兄周盛波,同领盛字营;另又建两营,分别交予潘鼎新与吴长庆,;由鼎新统领的命名为鼎字营,由吴长庆统领的命名为庆字营。至此,已有建制营十四个,兵勇万余人;李鸿章见势已盛,遂将淮勇正名为淮军。 接着,李鸿章又仿照湘军编、练淮军;并购置了大批枪械,配置于各营。同时,李鸿章还聘用了一批洋军官当教官,以训练军士使用洋枪和列阵之术。所以,淮军虽然承袭了湘军的营制,但李鸿章如此完全有别于其它清军的建军和练兵之法,顿使淮军声威大增,令曾国藩也赞叹不已。 钱鼎铭辞别曾国藩后,从安庆回到上海;即向薛焕汇报了安庆之行,并将曾国藩所言告知,薛焕闻后十分高兴。 果然,不久即闻知李鸿章所cao办的淮军已经名振江、淮,遂又派人与其联络,并邀请李鸿章的淮军前来协防上海。 上海乃聚宝之地,商贾云集之处,李鸿章梦寐以求何尝不愿?也就欣然应喏。 于是,薛焕从在沪士绅中筹银十八万两供准军饷用;然后,雇佣了七艘英国商船,将淮军由水路运进上海。 李鸿章到达上海后不久,即被清庭任命为江苏巡抚,李鸿章更是踌躇满志了。 此时,薛焕即将华尔的常胜军也交由李鸿章统一指挥,以利协同作战。李鸿章为了巩固和拓展地盘,又设法与驻沪的英、法军勾结,双方一拍即合;于是,英、法军公开与清军联合共同对付太平军了。太平军的处境也就趋向不利,局势开始逆转。 且说,曾国藩派遣李鸿章赴江、淮后,遂又筹划克复金陵了。 曾国藩在攻取安庆时,已经尝到了使用洋枪、洋炮的甜头;所以,打算购置更多的洋枪、洋炮用以克复金陵。但因向洋人购买实在是太昂贵,仅有的一些资金难以为济;于是,曾国藩在安庆创办了一个安庆内军械所,决定自己动手仿造洋枪、洋炮。 曾国藩设法召集了徐寿、华蘅芳、龚芸棠、徐建寅、张斯桂、李善兰、吴嘉廉等一批颇有才智的技术人员,并靠了百余名能工巧匠,不久即仿制出了一批西式的枪炮。此举成功,曾国藩心中十分高兴,信心更足了。 此时,忽闻太平军攻占浙江的绍兴、宁波;曾国藩担心太平军可能从宁波经海路北上夹攻上海,赶紧上奏了一本《复陈购买外洋船炮折》,请求朝庭购置舰船以阻截太平军出海。 《奏》曰:“近因浙江宁波失守,贼势嚣张;难保其不更思窜出,纵横海上。故购买外洋船炮,应为救时之要务;近以剿灭发逆,远以巡哨重洋。舰船神速,洋炮深远;英法夸其独有,中华慑于罕见。若能购买,据为己有;外夷之强渐失,中华则有恃无恐。” 当然,曾国藩的真实意图是想以此为藉口购置洋人的炮、舰,用以装备湘军增强实力;同时,也是在为克复金陵做准备。曾国藩以为,只要有了几艘购置的外洋舰船,即可让自己的将士学习驾舵驭炮,精深技艺后则可独立成师。如此,近可用于攻克金陵剿灭发匪,远可抗衡英、法抵御外强。 曾国藩的思虑可谓深远,深受议政王奕欣的赞赏。 于是,奕欣也《奏》请:“筹款购置洋舰,选派将士,登舰cao习;堵截海上,以防贼匪窜扰。” 而受过逃亡热河之惊恐的两宫太后也急欲增强军力消除内患外侮,立即准《奏》。 因奕欣兼有议和大臣的头衔,便于与洋人交道;于是,此事就由奕欣出面,委托英国驻华代理总税务司的北爱尔兰人赫德向英国购卖舰船,赫德则推荐了正回国休假的英国人李泰国经办。 很快的,李泰国就有了回音,初定以六十五万两白银可购得七艘舰船,奕欣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然而不久,李泰国的要价又增了十五万两白银。 奕欣心中甚是不乐,但转而一想,李泰国愿插手帮助无非就是为了银两,此事是求助于人,让其敲一扛从中获利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奕欣也不作计较,爽然地就答应了;心想,只要能把舰船搞到手,多花些银两也无所谓。 就这样,清政府花了八十万两白银的巨资从英国购买了七艘舰船;并又委托李泰国招募了六百名英国军官及水手,由英国海军上校舍纳德·阿思本任司令,组成了一支所谓的阿思本舰队。 然而,待等这支舰队驶抵中国上海后,奕欣及曾国藩等人所打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落空了。 原来,李泰国为清政府购置并组建了阿思本舰队后,却未经授权、也没与奕欣商议,却擅自代表清政府同阿思本签订了一份所谓的《合同》。该《合同》中规定了:“嗣后凡中国所有外国兵船水师一律由阿思本总统,中国不得另聘他人”、“各船官兵均由阿思本选用”、“官兵薪俸及船用经费由中国支付,并须存储待用四年之数”等条款。 这样的条款规定岂不等于“由清皇朝出资购置并供养了的一支舰队,却要听凭英国人指挥与摆布,且以后若再购置外洋舰船亦须交由英国人统领”?这是一种难以容忍的另一种形式的侵权。 已长期忍受了丧权之辱的清皇朝当然难以接受这样的条款,奕欣及曾国藩也才觉到了事与愿违弄巧成拙,却又如哑巴吃黄连诉不得。 不久,又因这支舰队的每月开销远远超出了原定的白银三万两而骤跃至十二万两,负责支付该舰开销的李鸿章与李泰国发生了争执。李鸿章对于如此高昂的开销颇有异议而拒绝支付,李泰国则坚持不让拂袖而去;双方似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状,这可让奕欣急出了一身冷汗。 而曾国藩此时也开始担心,若让这支全由洋人指挥和cao纵的舰队长期驻留在中国的江海,不但会因高昂的日常开销与中国军队间滋生矛盾,日久了或许还会尾大不掉引发出别的难以预测的麻烦事,这岂不似同引狼入室遗患无穷?于是,曾国藩建议奕欣“从速处裁”,免得遭致朝野非议引火烧身。奕欣这才也感到了事态严重,赶紧决定将阿思本舰队解散,其舰只则由阿思本带回伦敦拍卖;结果,清政府以损失了数十万两白银的代价方才了结此事。 这次购置洋船组建舰队虽然以失败告终,令人甚是懊丧。不过,奕欣等人倒也从中吸取了一个教训,认识到了办洋务并不能简单的仅靠外买,那会受制于人;上上之策是设法自己制造,有了自己的人才、技术、实业,那才能万世不竭。 而曾国藩因已办有一所安庆内军械所,稍有经验;组建阿思本舰队的失败教训也使他不敢再依赖于洋人了,决定再依靠安庆内军械所中自己的技术人员和工人尝试制造洋式船舰。 曾国藩的大胆设想,又得到了奕欣的大力支持。 果然,第二年,安庆内军械所造出了中国自制的第一台蒸汽机;不久,这帮心灵手巧的中国自己的技术人员和工人硬是凭着手工cao作,竟然造出一艘小火轮。曾国藩更是喜出望外了,登船试航后即将其命名为黄鹄号。 虽然,这艘小火轮的船体仍是木壳,且吨位也不大;但毕竟是用机械启动的,其航速非以往靠人力的船舶所能及;且自制自用不必受制于人,终于让国人舒了一口气。 曾国藩情不自禁地道:“洋人之智巧吾国亦能为之,西夷则难言吾未晓其技也。”
于是,曾国藩用这些安庆内军械所制造的洋枪、洋炮及舰船装备湘军,准备用以克复金陵。 小火轮的制造成功,曾国藩更是踌躇满志,希图制造更多的洋式机器和更大的舰船;为此,需有人去西洋购置必要的器材及熟悉相关的事务。但经历过购买阿思本舰队的波折后,曾国藩对洋人已是极不放心,但又苦于没有能熟悉西夷情事的国人。正在曾国藩一筹莫展时,不意间忽闻有一位曾游历过西洋颇有见识之人,现今正流落于金陵,曾国藩即派人邀见。 曾国藩欲邀见之人姓容名闳,字达萌,广东南屏人。 容闳祖籍安徽安庆,生于广州;家境贫寒,父母靠打工为生;因南屏与澳门仅一水之隔,容闳之父常赴澳门打工。当时,英国传教士马礼逊在澳门办了一所名为英华书院的教会学校;专门招收华人子弟,并用中文授课,以培养能在中国传教的人才。因英华书院不但免费入学,而且学员的吃、住也皆免费;于是,其父便将幼年的容闳送入就读。英华书院开设有神学、数学、历史、地理等多门学科,容闳天资聪颖各门学科均优,深受马礼逊的器重。 道光二十七年,时任英华书院校长的美国人勃朗先生因病回国,临行前决定带走几个学生赴美深造,年轻的容闳毅然地决定随行。于是,容闳与同学黄胜、黄宽一起随勃朗先生乘坐亨特利思号海轮渡过重洋到了美国。然而不久,黄胜因病回国,黄宽亦转往苏格兰去学医了;仅有容闳仍寓寄在好心的勃朗先生家中,并考入了耶鲁大学,成了耶鲁大学中的第一位华人学生。 容闳从耶鲁大学毕业后,曾给洋人当过秘书;不久,即回香港谋取了译员等职;为生活计,甚至于还贩过茶叶。然而,容闳是个胸怀抱负之人,岂能满足于此;常思将自己所学教授国人,以使华夏维新图强。 当时,太平天国定都天京,虽受挫折却仍雄居江南与清庭抗礼。出于对太平天国的同情,容闳于咸丰十年赶赴天京,向当时总理太平天国朝政的干王洪仁玕提出了“应改良政府及军队、增设海军、实施教育、开设银行、经营铁路、创办实业”等多条建言。 容闳的建言与洪仁玕的观点相符,两人一拍即合。然而,如此颇有见地的建言却没能被天王洪秀全采纳,这令容闳十分寒心。 曾国藩派人邀见他时,容闳正怀着一腔热忱无处使力,于是欣然受邀即前往安庆了。 曾国藩得到容闳如获至宝,即以上宾相待;容闳十分感动,愿将自己所学尽力贡献;且与曾国藩志同道合,遂引为知交。于是,曾国藩委托其赴美国采办所需的器材,容闳接受派遣再次赴美。 就在曾国藩创办安庆内军械所并欲大干一场时,奕欣也因在屡次与西方列强交涉中深感由于语言不通、文字隔阂常被欺蒙而受损;于是,同治元年,奕欣《奏》请朝庭准予后,在北京开办了一所直属于总理衙门的京师同文馆,即俗称的洋务学堂。 京师同文馆招收十四岁以下的八旗子弟学习西文,设有英文、法文、俄文三个班,专门培养翻译人员。自此,朝野上下一股争办洋务的热潮涌动了。 且说,太平天国的侍王李世贤自祁门败走后,干脆退入浙江欲全力经营闽、浙;不久,浙江大部分都归其所有。于是,李世贤又欲向南拓展。 而此时,曾国藩力荐出任浙江巡抚的左宗棠,已率领楚军八千余人,自皖南进入浙江,连克了开化、常山、遂安、江山等地,经江山抵达衢州。 驻守衢州的太平军一面拒敌,一面急忙向李世贤救援。李世贤闻报后赶紧回兵驰援,在龙游、汤溪、兰溪一带与楚军遭遇;两军鏖战数月,相持不下。 于是,左宗棠分兵一路,绕道去取浙东重镇宁波。 同治元年五月,左宗棠部抵达宁波,即与法国舰队司令勒伯勒乐联手,攻陷了宁波。尔后,左宗棠即在宁波城内用洋枪、洋炮装备了一支千余人的中法混合军,并美其名为常捷军;常捷军由法国人勒伯勒东任统领,日意格为帮统;军饷则由宁波善后局供给。 李鸿章闻知左宗棠夺取了宁波,于是从常胜军中分出一支,渡过杭州湾抵达宁波,配合左宗棠部行动,夹击太平军。 此时,太平天国的戴王黄呈忠、首王范汝增率部反攻,欲夺回宁波;前锋已过余姚,并攻占了慈溪。 于是,两支洋枪队立即出击,欲将太平军拒于宁波城外。 谁知,两军在慈溪东南遭遇,常胜军统领华尔却身中数弹,被太平军击毙。幸亏,常捷军及时赶到,使已经慌乱了的常胜军镇定了下来;加之两支洋枪队的兵器毕竟优于太平军,终于击退了太平军的进攻,并夺回了慈溪。但因华尔在慈溪一役中毙命,常胜军只好撤离宁波回上海去了。华尔死后,由美国人白齐文接任统领。 夺回慈溪后,左宗棠部又相继攻占了余姚、奉化、上虞等地;但在攻打绍兴时,常捷军统领勒伯勒东及其继任者买忒勒又都相继毙命。因此,左宗棠部的攻势暂缓。江、浙、沪的战局呈现出僵持之态,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且说,陈玉成遇害后,庐州随之丢失;天京因又失去了一个屏障,情势显得十分危急;于是,洪秀全急调侍王李世贤围护天京。 此时,李世贤正与楚军在衢州对峙,得到天王的调令后甚觉为难。但当获知左宗棠已分兵而去,留在衢州的楚军已然不多时,李世贤这才宽了些心;于是,决定留下部分太平军继续与楚军对峙,自己则亲率大部奉调回天京了。 李世贤一走,留驻于衢州与楚军抗衡的太平军锐减,兵力显得甚是薄弱。 不久,浙江布政使蒋益澧率湘军万余人自广西抵达衢州,与左宗棠留下的楚军会合,清军兵力顿时骤增。于是,湘、楚军联手对驻守衢州的太平军发起攻击。 两军再次交战,驻守衢州的太平军终因兵力悬殊难以抵抗而节节败退。 于是,蒋益澧率部连克了严州、汤溪、龙游、兰溪等地;接着,又攻取金华;再乘胜追击,克武义、永康、东阳、义乌、诸暨、桐庐、富阳后,威胁杭州。而此时,左宗棠所部与常捷军一起也终于攻占了绍兴、萧山,前锋抵达杭州。 如此,困守在杭州城内的太平军成了瓮中之鳖。从此,太平天国已是四面楚歌,走上了行将毁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