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国藩湘潭首胜 石达开湖口大捷
【史要】曾国藩出师告捷,湘军取湘潭、岳州、武汉;石达开湖口大捷,曾国藩被困南昌…… 却说,曾国藩组建湘军后不久,忽然传来曾国藩的师尊吴文镕在黄州战役中阵亡;曾国藩悲愤交加,悔恨自己早该发兵,似乎有愧疚于尊师之感;于是,决定即日发兵讨伐,权作补偿。 咸丰四年二月,曾国藩发布了《讨粤匪檄》;然后,亲率湘军自衡州出发水陆并进征讨太平军。 湘军抵达长沙后,继续沿湘江北上;行至靖港,即与南路太平西征军遭遇。湘军因是初露锋芒,其势正盛;南路太平西征军难以抗衡,败退到岳州。 湘军乘胜追击,收复了宁乡、湘阴等地。 曾国藩派遣营官王鑫、朱孙贻等人率二个湘军陆营驻守湘阴;自己亲率大军,攻打岳州。 南路太平西征军又不敌,放弃岳州退守湖北的蒲圻了。 因此,曾国藩又轻易地克复了岳州,心中大悦;于是,湘军在岳州休整,以待继续北上。 正在曾国藩准备休整后继续攻取时,退回湖北的南路太平西征军忽然调集兵力,掉头自湖北的蒲圻对湘军发起了反攻。 石祥祯、林绍璋从蒲圻掉头南攻,在羊楼洞一带将湘军营官王鑫所部击溃;接着,南路太平西征军又进抵岳州城下,并从北、东、南三面猛攻。 湘军遭此措手不及的打击后即从岳州溃败,岳州城复被南路太平西征军夺回。 湘军从岳州败走,南路太平西征军乘胜追击,又在靖港击溃湘军水师。 曾国藩出师受挫,十分懊恼,不得不退保长沙。 南路太平西征军逼近长沙,但因长沙城防坚固急攻难下;于是,南路太平西征军派林绍璋率主力绕过长沙,经由宁乡攻占了湘潭;并搜集民船数百只,编成一支水营,希图控制湘江,截断湘军的退路。 曾国藩见湘潭丢失,湘军的退路被切断,心急如焚但不甘心坐以待毙。 于是,他派遣营官江忠淑、塔齐布率领本部兵马对驻守湘潭的太平西征军林绍璋所部展开猛烈的反攻,并令湘军水师统领褚汝航也率师参战。 林绍璋死守湘潭,湘军却必欲夺回;两军交战,异常激烈。 因林绍璋的水营是仓卒组建而成,怎能敌得湘军久经cao练的水师;双方水军交战,结果是林绍璋的水营船毁人亡全军覆没。 林绍璋只身逃脱,因湘潭惨败而被革职,调至江西的湖口协守,令其戴罪立功。 湘军全歼林绍璋的水营后,士气大振。接着,又激战数日,湘军终于夺回湘潭。 南路太平西征军战败并丢失湘潭,不得不撤离长沙北退,曾国藩的长沙之围也随之破解。 北撤的南路太平西征军行至洞庭湖,与南下的北路太平西征军相遇;于是,两军会师又合为一支了。 接着,会师后的太平西征军越过洞庭湖退守岳州。 湘军在湘潭之役大获全胜后,终于扭转了颓势。接着,湘军将领褚汝航率水师又攻占了鹿角,直迫岳州。 石祥祯视岳州为拱卫武汉的南大门,决意死守。 但因此时,曾天养率军去攻常德了,岳州城内仅有石祥祯,势孤力薄;且湘军新胜,士气正盛;石祥祯终难抵敌,不得不放弃岳州,退守城陵矶。 湘军进占岳州后,又欲夺取武汉了。 而清军总兵陈辉龙见湘军已大败了太平西征军,也想趁机邀功,即率本部水师追击。 曾国藩告诫说:“此去江道多变,港汊遍布,须防埋伏,获胜后切勿穷追。” 陈辉龙却邀功心切,不以为然;行至城陵矶,陈辉龙见前方江面有几艘敌船,即命令水师尽速顺流追歼。 然而,太平西征军是轻舟快航,陈辉龙的水师却是重舸慢行,总是追赶不上。 追出一程后,陈辉龙觉得不妙,正欲收兵;谁知,两旁的港汊中忽然有太平西征军的伏兵齐出,截住了陈辉龙的归路。 陈辉龙这才知道中计,赶紧掉转船头往回驶;急切中,陈辉龙的坐船却不幸搁浅而行进不得。太平西征军驾驶小舟蜂拥而至,将陈辉龙斩杀于坐船中。 湘军水师将领褚汝航急忙率船救援,也被太平西征军围歼而船毁人亡。 城陵矶之役,湘军损兵折将,曾国藩闻报后顿足长叹。 曾天养率部攻打常德,旋即克陷;接着,又攻占了桃源、澧州等地。 见湘军在城陵矶战败,退回了岳州;于是,曾天养率部又从常德返回,欲夺取岳州。 曾天养攻占了岳州东南面约三十里遥的新墙、郭镇,却遇湘军主将塔齐布赶至阻截。 曾天养与塔齐布皆是悍将,两虎相遇,欲决雌雄。 此时,塔齐布正当壮年,而曾天养已是年过花甲的一员老将。然而,曾天养并不忌老,更不愿认输;自恃骁勇单枪匹马地冲入湘军阵中欲刺杀塔齐布,却被湘军围住而丧命于马下。 太平西征军因主将丧命,军心顿时大乱。 塔齐布乘胜追杀,太平西征军大败后溃退到武汉。 湘军抵达金口,曾国藩向部将李孟群与罗泽南授计。 于是,李孟群潜行至鹦鹉洲,把太平西征军停泊在鹦鹉洲水营中的战船焚毁;罗泽南则潜行至花园,也放火焚烧了太平西征军的营寨。 驻守武昌的太平西征军将领石凤魁见势不妙,仓皇弃城脱逃;镇守汉阳、汉口的太平军见石凤魁逃走,也随之败退;于是,武汉三镇拱手让人。 湘军夺回武汉后,声名大噪;清廷重赏湘军,褒奖曾国藩,加封他为兵部侍郎督理军务,并饬令他“从速剿灭太平军”。 曾国藩心中甚喜,一面犒赏部下,一面补充兵员、修造战船、添置枪械;就地稍作休整后,又亲率湘军沿江而下,直指湖北要隘田家镇。 且说,杨秀清闻报太平西征军大败并丢失了岳州、武汉等地后十分震怒,将弃城脱逃的石凤魁押解回天京问罪。 此时,奉命驰援北伐军的燕王秦日纲,行至舒城后半途折回,扬秀清即又派遣其驰援西征军了。 于是,秦日纲也率部西征,赶至田家镇拒敌。 行前,坐镇在安庆的石达开写信告诫秦日纲:“田家镇素有‘鄂东咽喉’、‘两江门户’之称,乃兵家必争之地,须严加防务;谨慎行事,切勿冒进。” 然而,秦日纲不以为然,暗忖:“冀王胆怯,此岂非‘长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耳?” 此时,石祥祯、韦俊、林绍璋、石镇仑、周国虞等部已从武昌败退至蕲州。 秦日纲即在蕲州与众将商议,众皆认为:“湘军占武昌,势必东进,而犯天京;然湘军水、陆师仅三万,且连续作战,未及休整,乃疲惫之师。太平军虽新败,但集于蕲州者已达五万;以优势兵力攻疲惫之师,正是歼敌良机;当速战速胜,毋给敌师有喘息之机。” 秦日纲骄横轻敌且求胜心切,众将所议正合其意。于是,秦日纲派遣陈玉成驻守蕲州,自己则率其他诸军进驻到田家镇。 秦日纲也知道,曾国藩非等闲之辈,所cao练的湘军也远强于清军的绿营;且盛传湘军的水师厉害,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派遣石镇仑率部去镇守江对岸的半壁山;派遣林绍璋率部镇守离半壁山不远的富池镇,以为石镇仑之后援;派遣周国虞率水军扼守江面,以阻截湘军水师顺江而进;自己则率余部镇守田家镇,以抵制湘军正面之敌。如此,数万大军在大江两岸摆开阵势,专候湘军到来;秦日纲自觉得已是万无一失,必欲在此与曾国藩决战,痛歼湘军。 而此时的曾国藩正欲趁湘军刚获大胜,锐气正盛之时而求速战速决;秦日纲的叫阵对决硬拼,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两军在田家镇对阵,激战数日;太平西征军伤亡惨重,秦日纲的部将石镇仑、韦以德阵亡。阻截在江上的太平西征军周国虞所率的水军,也被湘军彭玉麟所率的水师击溃。 同时,曾国藩又故伎重演;一面与秦日纲在田家镇布阵对决;一面却又暗中派遣部将杨载福去偷袭广济,把太平西征军停泊在广济的其余战船焚毁殆尽。 秦日纲闻报后心中慌乱不敢恋战,慌忙****了营垒后败走到九江;于是,鄂东要塞田家镇丢失。 驻守江北蕲州的陈玉成见秦日纲败走散,也被迫率部向东撤退;蕲州又失,太平西征军元气大伤。 且说,湘军取得田家镇,曾国藩心中自是大悦。然而,田家镇之役,湘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损失也十分惨重;因此,曾国藩让湘军在田家镇休整,养精蓄锐后以期再战。 休整期间,曾国藩一面向朝庭报捷,为部下将士讨取封赏与优恤;一面即在田家镇赶建了一座昭忠祠堂,以供奉战殁的亡灵;并亲题挽联率众祭奠,涕泣呜咽之声不绝,将士为之感动悦服。 接着,曾国藩与新任湖广总督杨霈商议,决定分水陆两路东进。 曾国藩亲率湘军顺江而下,直迫九江;杨霈则派副将王国才及按察使胡林翼由陆路取道黄梅,然后会师九江。 咸丰五年初,陆路清军先攻占了黄梅。 然后,王国才留守黄梅;胡林翼率部继续前进,在九江城外与湘军会合。为协力作战,胡林翼所部及其他清军,此时皆归曾国藩统一指挥。 太平军丢失田家镇,九江情势十分危急;守卫九江的是杨秀清的爱将林启荣,赶紧向天京告急。 于是,杨秀清将坐镇在安庆的石达开星夜调往九江驰援。 石达开到达九江时,黄梅已经丢失;于是,石达开收编了从黄梅溃散的殘军后,即将大军驻于湖口,以与九江形成犄角之势,阻截湘军。 同时,派罗大纲扼守湖口西岸的梅家洲,两军隔岸相望严守湖口,以防堵湘军窜入鄱阳湖。 石达开料知湘军连番大捷后士气正旺,应避其锋芒不可轻敌;且湘军远道至此,后备不续,难以持久,曾国藩必欲速战速决;自己若是草率应战,岂不正中其下怀。 所以,石达开觉得此时不宜与湘军正面交锋,而是以逸待劳,再伺机而行。 于是,石达开严令各部,加固营垒,严密防守,不许轻敌妄动;同时,再从安庆调来精兵和新制战船,增强水、陆两营,严阵以待。 果然,曾国藩率湘军抵达九江城外后,不出石达开所料,马不停蹄的就派遣部将塔齐布等围攻九江,希图速战速决。 曾国藩原以为太平军经湘潭和田家镇两役的溃败,应已是不堪一击,可轻取九江。岂料,驻守九江的太平军将领林启荣凭着九江城依山傍水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顽强抵抗坚守不出,使湘军屡攻不克。 曾国藩见攻取九江的计划未能实现,决定改变策略,先占据外围诸要隘,使九江成为一座孤城。 于是,曾国藩留下塔齐布继续围攻九江;派遣胡林翼、罗泽南等率部进驻到梅家洲南面的盔山,企图夺取梅家洲。 然而,驻守梅家洲的罗大纲早已构筑了壁垒;且秉承石达开的旨意,任由湘军攻打,始终坚守不出。 曾国藩见湘军陆路攻袭均未能得手,只得亲率湘军水师攻打湖口;希图凭借湘军水师的优势,夺取水上要隘湖口;然后,歼灭鄱阳湖内的太平军水营。 曾国藩料想,此计若成,彼军心必乱;然后再返回来取九江,九江则能不攻自破。 曾国藩自以为如此谋划,必cao胜算;于是,派遣杨载福浩浩荡荡地率领“湘军水师”直奔湖口。 湖口乃鄱阳湖出入长江之门户,素有“江湖锁钥,三省通衢”之称。此时,石达开已在湖口江面设置了木簰数座,簰上建有敌楼,并配置了火炮,成为水上关隘,以防湘军水师进扰。 湘军水师迫近湖口,即用重炮轰击,欲突破湖口关隘,深入鄱阳湖。 石达开在湖口与湘军水师接了几次仗后,虽然勉强抵住了湘军水师的进攻,使湖口免失;但也终于觉到了湘军水师果然厉害名不虚传,自知湖口关隘断难固守。 石达开心想,欲退湘军,得先歼灭湘军水师;而若与其硬拼,断难取胜实为下策绝不可为;当以智取,方为上策。 于是,石达开苦思冥想了许久,才心生一计;遂把罗大纲召来商议,吩咐“如此这般”,罗大纲依计而行。 数日后,湘军水师统帅杨载福再次率部前来攻打湖口关隘,必欲夺取。 此时,石达开早已作好了部署,湖口水上关隘的守军顽强抵抗了一阵后,终于难以抵敌,放弃了关隘败阵而走;水关上的太平军驾驶数十只小船直往鄱阳湖深处逃遁而去。 湘军水师统帅杨载福见太平军败走逃遁,即命水师营官千总萧捷三率战船百艘尾追入湖。 萧捷三邀功心切,二话没说就率水师扬帆直追,顿时驶过湖口深入鄱阳湖中,欲追歼逃入湖中的太平军。 状若葫芦的鄱阳湖内烟波浩渺、水域辽阔、湖岛星落、港汊遍布、洲滩时现、芦苇丛生。湘军水师进入鄱阳湖后,只见逃遁的太平军在两旁均是苇丛的江湾中忽隐忽现;萧捷三求胜心切,尾追不舍。 如此,直往湖中追入数十里;忽然,前方的敌船遁迹不见了;萧捷三这才醒悟过来觉到了中计,赶紧掉头往回归航。
然而,此时的湖口航道早已被堵塞。 原来,罗大纲秉承石达开所授之计,早已派兵将满载砂石的船只候在湖口近旁的港道中,专待湘军水师尾追入湖后,立即将这些船只驶入湖口;然后,沉没在湖口航道中,将鄱阳湖的入口处堵塞;从而将追逐进湖的湘军水师的百余艘战船全部阻截在了鄱阳湖内,使其不得返归。 萧捷三率水师返回到湖口,见湖口航道已被堵塞,不知如何是好。一时计穷,但不甘心就此退回湖中;因为他知道,若不突破湖口返回,被截留在了鄱阳湖内,则迟早会被太平军歼灭,如同等死无异。 于是,萧捷三命令水师奋力往前,仍想从湖口突围。 然而,水师不同于陆军,航道被堵岂是一时半刻就能疏通得了?所以,任由萧捷三如何冲击拼搏,湘军水师甭想突破湖口返回了。 鄱阳湖入口处的航道本来就狭窄难行,百余艘战船拥堵在一起更是动弹不得了。而此时,太平军布置于湖口两岸石钟山和梅家洲的数百门火炮忽然齐鸣,无数发炮弹射向湖口,落在湘军水师的战船群中;拥挤在狭窄航道上的湘军水师没有还击的力,只有挨打的份。 一阵炮轰后,百余艘湘军水师的战船或被击碎、或被凿沉、或被倾覆,数千名湘军水师的官兵或遭炮毙、或遭斩杀、或遭溺死;侥幸苟存,所剩无几。 顿时,鄱阳湖上空一片凄风惨雨,只闻得杀声震天、哀嚎不绝;湖口要隘水面尽染血色,但见到断桅殘桨、满目浮尸。更为不幸的是,萧捷三被炮弹击中,当即阵亡;湘军水师殁了主将,更是军心大乱了。 此时,遁入鄱阳湖中的数十只太平军战船却又返回来厮杀了,太平军战船驶入早已乱成一团了的湘军水师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不多时,浩浩荡荡追逐进湖的湘军水师船队,顿时化为乌有。殘存的一些船只虽然掉转船头后勉强夺路驶离了湖口,但仍被截留在了鄱阳湖中而不得返;从此,这些苟存在鄱阳湖中的船只与湖外的湘军水师失去了联系,成了任由太平军宰割的瓮中之鳖。 曾国藩闻报湘军水师的百余艘战船,被石达开用计诱骗入了鄱阳湖,生死未卜凶多吉少。曾国藩焦急万分,赶紧亲率尚存的湘军水师驶至湖口,欲突破湖口也入鄱阳湖驰援搭救。 然而,曾国藩所率的湘军水师却被堵截在了湖口的另一边,同样难以突破已被堵塞了的湖口航道;任由曾国藩如何焦急,却终是无法入湖驰援。 石达开见曾国藩亲率大军驰援,即用两岸炮火又将湖口锁住,令湘军水师不能靠近湖口。 曾国藩无奈,只得命令湘军水师后撤,眼睁睁的看着被堵截在鄱阳湖内的湘军水师船队听天由命了。 然而,曾国藩仍是不甘心;湘军水师撤到离湖口十多里的长江航道上后就抛锚停泊了,准备来日再予设法。 石达开见湘军水师停泊在长江航道中不再后撤了,觉得倒是个全歼湘军水师的难得机会。于是,石达开又向罗大纲授计,决定连夜痛击湘军水师。 罗大纲所率的波山艇军素有“水寇”之称,水上迎战乃是其拿手好戏;欲在长江上痛击湘军水师,罗大纲正求之不得,因此欣然受命。 入夜,长江上雾气弥漫,夜空漆黑一团没见星月;唯有停泊在江上的湘军水师的船舱中透出数束灯光,在漫江的雾气中闪烁隐现。而经过了数天征战的将士,此时皆已疲惫地斜依在船舱内,仅有一些哨兵勤于职守地立于舱外关注着江面。 曾国藩与部将会议了一阵后也终于歇息了,准备来日再战。 子夜过后,罗大纲奉石达开之命,亲率数百名精壮勇士,驾驶了几十艘满载柴草的小舟,悄悄地袭向停泊在长江上的湘军水师。 因是夜深漆黑一团且漫江雾气咫尺难见,罗大纲偷袭的船只驶近湘军水师大船了,湘军水师值勤的哨兵尚未发现;舱内的湘军水师将士们正在睡梦中,根本想不到太平军会来偷袭。直到罗大纲指挥手下纵火焚烧船只了,湘军水师将士方从睡梦中惊醒。 顿时,湘军水师泊在江上的几十艘战船全补燃着了火,湘军水师将士惶恐不安,纷纷跳水逃生。 曾国藩从梦中惊醒,见江面上火光连绵,夜空一片通红;连自己的坐舱也已被燃,湘军水师泊于江上的几十艘战船无一幸免。 眼见自己精心培植的湘军水师毁于一旦,曾国藩痛心疾首地哀呼“天亡我也!”欲投江自尽;被左右苦苦劝阻,方才绝了轻生之念。 至此,湘军水师的战船已尽被焚毁,不可滞留;且四周不断传来“活捉曾妖头”的喊声,使曾国藩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往何处逃生。 危急之时,亏得杨载福驶了一条小舟前来搭救;曾国藩赶紧在左右的护卫下弃了坐船登上小舟赴岸逃生,遁入九江北岸的罗泽南大营内。 石达开施计在湖口摧毁湘军水师后,又亲自率领大军对围困九江的湘军进行反击,罗大纲和林启荣也各率领本部兵马从梅家洲与九江城内出击。 此时,三路夹攻,将围困九江的湘军将领塔齐布击败,九江之围随之解脱。 塔齐布却因久围九江不克,心中郁闷呕血而死。 至此,曾国藩见前功尽弃且湘军水师尽毁已是心灰意冷,只得连夜溃退到南昌固守。 石达开湖口大捷后,顿时名声大振;自永安突围以来,太平军征战无数,或胜、或败;唯独石达开从未受挫,且每每于危急之时,总得由其出面担当拒敌制胜;故而,世人夸其为“石甘当”。 石达开在湖口大败湘军后,太平西征军士气大振。 秦日纲、韦俊、陈玉成等趁机率部自安徽的宿松西进,击溃湖广总督杨霈,收复了黄梅、广济等地;接着,又再次夺取了武昌。 石达开湖口取胜后,一路追击曾国藩至南昌。 曾国藩自知不敌,退入南昌后坚守不出。 因南昌城固,石达开一时倒也难克。 于是,石达开先后又攻占了新淦、奉新、分宜、宜春、吉水、永丰等南昌外围的数座城镇;欲切断南昌城内与外界的联系,令其粮尽援绝后不战自乱。 湖南巡抚骆秉章见曾国藩兵败后被困于南昌城内,倒是赶紧派兵前来驰援;然而,骆秉章的援兵在半途上被石达开派兵阻截了。 至此,曾国藩被困于南昌城内已绝了外援之念,只得听天由命岌岌可危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