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难以释怀(2)
莫洛克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动着耳朵,低声道:“听。” 达拉侧耳倾听,只感觉从另一处狭长的洞xue中,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女孩子的叫声—— “救命啊!” 人? 女人? 在幽暗地域? 达拉循声跑了过去,莫洛克也紧跟其后,边跑边提醒达拉:“小心点儿,别太快过去。可能是个陷阱。” 达拉在快要接近声源处的地道口前猛地刹住了脚步,奔跑不及的莫洛克一头撞在达拉身上,被达拉反弹回去,接连倒退了两三步,才重新稳定身形,正要开口抱怨,却见达拉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地侏闭上了嘴巴,只在心里纳闷:怎么达拉能在度那么快的情况下突然停下来,就好像一点也不受重力加度影响似的。 就在此时,一个人类少女和卓尔们打斗的声音透过洞壁传了过来。 “来人,救命,救命!”少女似乎渐渐招架不住了,呼救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了。 达拉和莫洛克缓步移动,来到洞口处,将自己隐匿其中,朝外张望,只见三个卓尔斥候正围住了一个人类少女,不断攻击着她。 少女的右手齐腕而断,只能以左手勉强施法,但在卓尔凌厉的攻势下,尤其是如此近距离作战的情况下,明显不支。 终于,少女倒在了地上。 一个卓尔挥舞弯刀,朝少女斩落。 就在此时,一道极亮的寒光一闪,三名幽暗地域的黑暗精灵瞬间目不能视物。 紧跟着,一把剑刺中了其中两名黑暗精灵的要害,另一个则被战锤拦腰打断了肋骨倒地而亡。 “是你?”重新适应了洞xue内的光线后,少女看清了前来救她的人,正是达拉。 “安蓓尔,你还活着,太好了……”达拉看着眼前的少女,低声道。 “哼,别以为你刚才救了我,我就会忘记你对我家人所做的一切。”安蓓尔冷冷地说道。 达拉低下了头。 “你们认识?”莫洛克问道。 “我的父母就是他害死的!”安蓓尔用左手指着达拉,伸出右手残肢,举起来说道,“我的手也是拜他所赐。” 莫洛克看了一眼少女,又看看达拉,狐疑地说道:“达拉,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是故意的。”达拉黯然说道。 “我表妹呢?她这次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安蓓尔问道。 “她,她走了,她去找……”达拉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因为安蓓尔的脸上正露出越来越欢愉的神情。 很显然,安蓓尔并不关心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娇妮,她只想得到娇妮的力量。 这令达拉多少有些气闷。 “我不想打扰你们叙旧,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说哈。”莫洛克道。 达拉看了一眼安蓓尔,对方受了伤,正努力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体力不支,怎么也爬不起来。 达拉走到安蓓尔身边,低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但咱们地面上的事情,能不能到了地面上再去解决?现在,得罪了。”说完,达拉伸手揽过安蓓尔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去!”安蓓尔喝道。 “等到了安全一点的地方,我会的。”达拉说着,示意莫洛克开路,仍然牢牢抱着安蓓尔,稳步地跟在莫洛克身后,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 就是现在! 安蓓尔心想,我只要一抬手,就能杀了他,不过……她的左手正被达拉牢牢握住,对方宽大的手掌透过阵阵热气来,在冰冷的幽暗地域中竟然令安蓓尔生出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安蓓尔,你想现在就杀了我吗?”达拉忽然问道。 “你说什么?”安蓓尔吃了一惊。 “可能你觉得现在就是杀我的最好时机,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达拉说道,“我不想杀人,但为了自卫另当别论。你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当时为什么要自杀?” 安蓓尔一愣,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是希望用他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母亲和你与娇妮和平相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一家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更重要了。”达拉道。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狠心抛下我和母亲?”安蓓尔迷惘地问道。 “你难道看不出你母亲当时已经疯了吗?”达拉道。 的确,阿尔米西亚后来的所作所为,真的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可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不,不止是他,还有娇妮。 “我是很想杀了你,”安蓓尔说道,“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那就好,”达拉说道,“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可以冲着我来,以后别再找娇妮麻烦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安蓓尔忽然烦躁起来。 “娇妮的事,就是我的事。”达拉说道。 “你很喜欢她吗?那个小怪物!”安蓓尔道。 “你怎么那么说娇妮?她可是你表妹!”达拉怒道。 “你忘了她是怎么杀死她自己亲生父亲的了?”安蓓尔冷笑道。 “她不是有意的,”达拉道,“有些事情她是身不由己的。” “有意也罢,无心也罢,总之是你们毁了我的家,毁了我。”安蓓尔道。 达拉顿时无话可说,对怀里的少女忽然生出一股怜悯来。 莫洛克一直头也不回地在前面探路,这时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这是一个小的空溶洞,易守难攻,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宿营吧。” 达拉点点头,随手铺开一条毯子,将安蓓尔轻轻地放在了上面,动作十分温柔。 “我守夜,你们继续叙旧。”莫洛克道,走到洞口,抱着战锤坐了下来。 “卓尔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那个砍掉你手的家伙呢?”达拉一面细心地递给安蓓尔水和食物,一面问道。 “关你屁事!”安蓓尔道,“反正我现在是个残废,只要你高兴,你也可以杀了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