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废弃工厂里的枪声
鬼魅一样的叫喊声在废弃的工厂里头响起来,四处撞击着,回荡着,在冰冷的钢板上撞碎了以后,清脆的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恢复了寂静。 没有人回答,这座破破烂烂的工厂仿佛一个恶魔黑洞洞的嘴巴,让杜红霞老公感觉到了致命的的恐惧。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为了以后的前途,他拼命了。 跟他来的这些人,都知道一荣俱荣的道理,从身上拿出来手上,雪白的手电筒光亮划过一处一处黑暗,草丛里偶尔会跳过一直硕大无比的老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转基因食物的原因。 毛毛的确在这个地方,这里是他的乐园,虽然在别人的眼睛里看起来破烂,无法忍受。 可是毛毛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国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听他的,他在这里才能够找到真正的温暖。 当这些畜生一样的人吼出来第一声的时候,他就知道来的不是秦朗。 善良与凶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些人说话的声音里就透着邪恶。 毛毛看了看自己的那个破手机,静音之后,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闯入他禁地的这些入侵者。 他感觉到了,自己可能是惹祸了,至于这场祸事有多严重他还没有清晰的意识到。 毛毛躲在黑暗里,就像是一个老猎人看着远处一只只笨熊在笑人的表演。 枪声划过了夜空,毛毛吓了一哆嗦,那是真的子弹,他看见了滑过黑暗的火光。 毛毛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他现在的位置,像一只悄无声息的小猫。 他确信,这些个畜生找不到他,一定找不到他,因为这个厂区占地应该有一个村子大小,别说黑天,即便是白天,就凭着他们这几个人也不会找到他。 毛毛走了一半,又停住了,因为他不想就这样逃走,他要在这次战斗中取得胜利。 毛毛从破衣服里面拿出来一个弹弓。把一个钢珠放在了几年,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一松手,打了过去。 钢珠在黑暗中发出了轻微的呼啸,直接命中了那个人的鼻子,毛毛甚至想高兴的大声喊叫,可是,不能,这些比畜生还畜生的人是一个什么样子他清楚。 如果自己叫了出来可能许多条火光就会朝着他这里招呼。 毛毛忍住了,静静地躲在一边看着。 钢珠打在了杜红霞老公的鼻子上,那个原本就扁平的鼻子就更加的扁平了,并且开始流淌下来粘糊糊的液体。 他怪叫着,朝毛毛的方向开了两枪,一切都有回归了寂静。 原本刺人眼睛的手电光一下子全都灭了,工厂里一片黑暗。 毛毛得意的有拿出了弹弓,钢珠雨点一样朝着那些人藏身的地方打了过去,一阵鬼哭狼嚎以后,毛毛看到,这些人跑了,落荒而逃。 毛毛成了最终的胜利者,他有些想哭,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成为了男子汉。 毛毛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来一只烟,点着了,黑暗中,烟头一闪一闪的光亮就像天空中多情的星星。 杜红霞老公带着几个人从工厂里撤出来以后,嘴里面不停的咒骂着。 因为跟他去的这几个人全部无一幸免,不是鼻子被打出了血,就是脑袋上起了打包,样子非常可笑。 “不能就这样算了。”杜红霞老公说。 “对,一定要收拾了这个兔崽子。”旁边的人跟着咬牙切齿的说。 可是究竟怎么收拾这个毛毛,他们心里没底,那个工厂实在是太大了,又鬼气森森的,想起来就让人胆寒。 “咱们过一会再回去,说不定他现在正在高兴呢,过一会睡着了,咱们进去抓他一个老老实实的。”杜红霞老公恨恨的说。 毛毛的确有些困了,毕竟是一个孩子。 毛毛躺在自己的安乐窝里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毛毛警觉的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身边一个喝水的杯子,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那种窸窸窣窣的响声停了下来,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让毛毛感觉全身发冷。 毛毛下意识的用干巴巴缺乏营养的小手抓起来身边的一把匕首,瞪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前面。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可怕的寂静。 时间满满的流逝,毛毛害怕了,想哭,他想起来母亲温暖的怀抱,可是母亲现在在哪里呢。 自从他四岁那年,母亲趁着父亲不在家,跟着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点消息,他也是从那时开始出来寻找母亲,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找,结果就到了今天的样子。 秦朗躲在黑暗中,目光像等待着猎物的豹子。 他把自己的车停在了距离这里五百米的草丛里,又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地面上留下的车轱辘痕迹。 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来过了,说不定毛毛已经被人带走了。 但是没有到最后关头他不相信,所以必须进去看看。 秦朗听到了毛毛碰到水杯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已经确定,里面有人。 这个人是不是毛毛,他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秦朗躲在草丛里,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他知道,总会有一个人耐不住,只要是对方动一下,自己就一定会把他拿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毛毛没有动,秦朗也没有动。两个人就这样的僵持着。 杜红霞老公和身边的几个人抽了第十颗烟以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三点了,杜红霞老公扔了手里的烟头说:“出发。” 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惊艳教训,直接徒步去了那做废弃的工厂。 几个人手里握着手枪,鬼鬼祟祟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秦朗和毛毛都听到了他们进来时的脚步声,秦朗抓起来身边的一个半截钢管,随时准备着。 毛毛拿着匕首的手有些发抖,因为面对无边的黑暗,他已经分不出来究竟哪一个是朋友,哪一个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