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跨界交流
除了雨水溅落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响动。山洞里的六个人，与山洞之外那些黑影，展开了对峙。 没过多久，凌哲注意到其中一个身影开始向洞口慢慢靠近。他警惕地站起身来，用自己的身躯将整个洞口覆盖，举着手电，死死盯住那个家伙。 凌哲心里很清楚，不管来者何人，他都必须要勇敢面对。 不过这个等待的过程，着实是种煎熬。 黑影穿过雨幕，显出了真身——母猴！ 那么不用多想，在它身后的那些黑影，肯定都是猴子！ 看得出来，母猴的脚步非常沉重，它竟然直立起身子只用下肢行走，虽然躯干还佝偻着…… 不知为何，凌哲认出是那只母猴的时候，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肝脾肺肾又落回到原处。他觉得，这个家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的。 但是被他护在身后的那五个人，可就说不上了…… 母猴一步一步向洞口走来，它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虽然被凌哲的身体遮挡着，但洞内的五个年轻人都看清了它的长相。 一时间，他们被吓得呲哇乱叫。 听到动静的母猴停下脚步，变得迟疑起来，立在它身后的那些同伴，也纷纷凑上前来，为首领壮势。 “嘘！”凌哲朝后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发出任何声响，而他自己，却谨慎地迈着步子走出了山洞。 留在洞里的五个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包括光皓在内。 当然，他不是担忧凌哲的安危，而是被凌哲的举动吓了一跳。 母猴和它的族群定在原地安静等候着，雨水浇灌在它们身体上，毛发全部湿透，模样看起来倒是挺凄惨的。 凌哲全身绷着劲儿，让自己尽量不再颤抖，造成颤抖的原因，除了寒冷之外，当然还有潜藏在他内心的恐惧。 自以为不害怕……真的就不害怕吗？母猴可以放心，其他那些家伙呢？它们可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呢！ 咽了一口唾沫，凌哲放大步幅，他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得没有任何侵略性，那些猴子就应该不会炸毛。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凌哲却感觉是在横跨整个银河系……终于，他走到了母猴的面前，与它的目光正式对接。 深更半夜，大雨倾盆，它们“造访”此处的目的是什么？ 凌哲停下脚步，不再有任何动作，他只需要等待猴子们的下一步行动…… 哪怕把他生吞活剥了，他也认命！ “嗷~”母猴鼻孔里吐息着白练，发出一声悠远绵长的嚎叫。 凌哲吓得不轻，不过还好，他表面上看还是十分镇定的。 因为母猴始终站立着，所以它看起来要比其他同类显得更加高大魁梧。凌哲早就猜测这只母猴是整片山林之中猴群的领导者，这下真的印证了他的想法。 母猴叫声过后，其他的猴子开始挪动方位，不过好似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凌哲的欲望。等它们位置站定，凌哲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猴子团团围住了。 山洞里的人见此情景，无不替凌哲捏一把汗，但是凌哲先前警告过他们千万不能乱动，所以他们也只能屏住呼吸，继续做一个看客。 “嗷咕~咕咕咕咕~”母猴举起它那颀长的手臂，爪子搭在凌哲的肩膀上，黝黑的下巴来回摆动，发出一连串叫声。 “呃……”凌哲顿时傻眼。 这尼玛根本没办法交流啊！ “咕~咕~嗷咕~”这次母猴配上了肢体动作，看起来就像马戏团的演员，样子格外滑稽可笑。 “呃……”凌哲当然还是无法理解它的意思，不过他清楚，母猴确实是在尝试与他交流。 “叽~嗷咕嗷咕~”终于有了新的辅音，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凌哲抓耳挠腮，淋在雨里让他有些抓狂，可是他此时绝对不能离开啊！对猴子朋友来说太不礼貌了！ “凌大哥干啥呢？”陈烨捂着嘴巴，用微弱的气声问道。 其他人面对这个问题只能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五个看客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母猴也焦躁起来，它甚至冷不丁地跳到凌哲后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嘴里仍在呜哩哇啦说着“猴语”。 这百十来斤的重量，还真让凌哲有些吃不消。 可笑的是，其他那些围成圆圈的猴子，一直蹲坐在地面上，脸上挂满了虔诚，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场音乐会似的。 凌哲无奈只好拍拍快要骑到自己脖子上的母猴，然后吃力地蹲下身来。母猴从他背上一跃而下，跟他面对面蹲着，那模样就像是对凌哲说：“你有何高见？” 其实凌哲一直都在思考，这些猴子不能用常理来对待，它们曾经都被抓去做过试验，CⅡ的药性令它们的大脑功能暴涨。 当然，身材也暴涨…… 凌哲琢磨，肯定能想到和它们进行交流的方法。 语言不行……不如用画的！ 凌哲捡起一根树枝，伸到母猴面前。 母猴不明所以，接过树枝就在地上拍打起来，还不时伸到嘴里咀嚼两下。 “NO!NO!不是这个意思！”凌哲哑然失笑，赶忙从母猴手中夺回树枝。 上面还挂着涎水…… 看来先要做个示范才行。凌哲拨拉开地上的枯枝败叶，露出泥泞的土地，然后用树枝在地上作起画来。 他先画了一个人形的轮廓，然后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 母猴看到地面上的形状之后，兴趣盎然，完全没有理会凌哲手指自己的动作。 凌哲轻轻拍打一下它的脑门：“Look!This！我！” 人被逼急了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凌哲自己还没意识到，他连英文单词儿都急得蹦了出来。 母猴瞪大眼睛，视线在画像和凌哲身上来回挪动。 趁热打铁，凌哲又在旁边画了一只猴子的轮廓，然后脑袋甩了一大圈：“这个！你们！” “嗷咕~嗷咕~”母猴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从凌哲手里夺过树枝，然后在他画的那个人形画像上涂抹起来。 “尼玛……还是没懂。”凌哲瘫坐在地上，真是没了脾气。 不过很快，母猴停止了手底下的动作，静静地看着满脸失望的凌哲。 凌哲重新坐立起来，疑惑地望向被母猴“糟蹋”了一遍的画作。 只见人形图案并没完全损毁，脑袋的部位变得异常肿大，身形也更加臃肿，而且画像的手里，还多加了一笔，像是一根木棍。 “这？”凌哲知道母猴是想表达某个意思，但他暂时还猜不出来。 看见凌哲疑惑的表情，母猴又把树枝举在胸前，嘴里发出“叽叽~咕~叽叽~咕~”的声音。 “呃……”凌哲还是没懂。 母猴有点炸毛了，在它看来，面前这个人类也太笨了…… 它索性举着树枝，对准了旁边的一只同类：“叽叽~咕~” 然后凌哲看到，那只猴子晃悠着脑袋，一头再栽倒过去！ 戏都已经演到这个份上，傻子都能看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枪！？咔嚓~砰！” 凌哲凭空做着上膛瞄准击发的动作。 “嗷嗷啊~嗷咕~”母猴异常兴奋，扔掉树枝手舞足蹈起来。 “妈呀，我太机智了！”凌哲知道，这一轮简单的交流成功了。 但他又立即警觉起来。 母猴为什么要向他表达这个意思？ 有人带着枪进入山林了吗？ 凌哲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当然就是SH的人！ 他弯腰捡起被母猴扔掉的树枝，面色凝重地在那幅被改造的人像旁边，写下了两个巨大的字母——SH! 再观察母猴看到这两个字母后的神态…… 一切都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