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小玉密会郑有才;王云凤离家出走1

    深夜，三更时分。一条娇小的身影快步从王家后门出来。她似乎非常紧张，也非常谨慎，每走一步都要左右瞧瞧。幸好一路没有碰到其他人。后门在一条巷子里面。巷子比较宽，可以容纳马车走动，这是王世均的下人出入、购买东西所用。前门一般是达官贵人、三教九流登门拜访而用。后门朝西，出门左拐就出了巷子，果然，巷子口有一辆马车。小玉内心怦怦乱跳，走进之后，马车上的帘子拉开，里面传来一声音：“快上车，郑少爷在等着你！”这是陈孝乾的声音。小玉无暇思索赶紧伸手，此人伸手抓住她手，拉她上车，随即吩咐一声：“走”马车立即启动。“我们这是去哪儿？”小玉有些惊慌。“别担心，咱们回郑家！”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小玉有些惊喜又有些惊慌！

    一路无话，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就停在了郑家门口。陈孝乾在车上将一斗篷披在小玉身上，低声吩咐：“别紧张，披上这个，即便有人看到也不知道是你！”小玉点点头，披上斗篷随即下车，此时郑家大门已然打开，两个彪形大汉一拱手：“少奶奶，请！”小玉又羞又喜又慌张，仓促间点了点头跟随晓乾往书房走去。书房灯光微亮，晓乾与小玉走到门口。“少爷，少奶奶已到！”话刚说话，门猛然打开，不，应该说是撞开。显然房中人显得非常激动。小玉将斗篷的头套摘掉，看着郑有才。郑有才看到小玉，两眼顿时一亮，一把抱住小玉转身就进了书房！晓乾笑着关上了房门。

    郑有才紧紧地抱着小玉，小玉几乎喘不过气来，似乎要把她拥入自己身体里面。小玉虽然感到呼吸困难，却非常喜欢也享受这种有力的拥抱。她闭上眼睛，靠在郑有才宽厚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的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过了一会儿，郑有才才轻轻放开她：“委屈你了！”小玉一愣：“什么？”“我是说让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委屈你了！”小玉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双眼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我愿意，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郑有才再次抱紧了她。过了一会儿，两人坐下，不一会儿丫鬟进来，四个丫鬟各端了两盘点心。她们非常有次序地摆在桌上，而后站在他们身后，其中有位最美也是年龄稍大的丫鬟迈出一步，轻声说道：“请少爷、少奶奶用些点心！”郑有才拉着小玉坐下，而后亲自动手将其中一块桂花糕切成薄薄的几片放在盘子里，端到小玉面前。小玉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梦境中，不，应该说比梦境还美好。自己竟然成了郑家的少奶奶，成了三凤县首富郑有才的女人。自己竟然有四个丫鬟伺候着，而且这四个丫鬟无论相貌、打扮还是气质都不在自己之下。小玉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这是真的吗？”小玉忍不住问道，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喃喃自语。郑有才笑着：“吃一块不就知道了！”小玉颤抖着双手想要拿起那双西式刀叉。郑有才笑着用叉子叉住这片桂花糕放到小玉嘴边。小玉张口，桂花糕被送进嘴里。“甜吗？”郑有才柔声问着。“甜”小玉点头说着，咀嚼着，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郑有才赶紧掏出手帕：“玉儿，怎么了？别哭、别哭！”说着扭头冷声质问那四个丫鬟：“你们里面放的是什么？”四个丫鬟赶紧跪下：“女婢该死，奴婢不知！”“去叫做点心的老张过来！”郑有才更加生气。“是！”那个刚才说话的丫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慢着，不关她们的事！”小玉说道。这位丫鬟赶紧跪下：“多谢少奶奶理解！”说话间，全身颤抖。“四位jiejie请起，我怎能担当这样的礼节？”小玉赶紧站起来就要她们站起来。郑有才拉住她：“以后你就是少奶奶了，这些是应该的。”“可、可是我、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小玉低着头。“我理解，你是因为从小到大受委屈习惯了。以后再也不会受委屈了。”“还、还是让她们起来吧！这样、我看着也不舒服！”小玉毕竟心地善良。郑有才这才扭头对她们四个说道：“既然是少奶奶求情，这次就算了，出去吧！”“多谢少爷，多谢少奶奶！”四个人异口同声，一起站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吃饱了吗？”郑有才问着。“吃饱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桂花糕！”小玉乖巧地看着他。“来——”郑有才拉着小玉的手来到一书橱旁边。他打开书橱，里面有个暗格，然后按了一下按钮，暗格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有个一人多高四五米宽的空间，只见里面挂着红红绿绿很多衣服，看得小玉眼花缭乱。“这、这——”小玉看着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些是我店铺里的东西。都是我从全国各地购来的。五年前，我就开始有意识地收藏这些衣服，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送给我的妻子。这个书橱我也从来没有让人打开过。因为我要我心爱的人亲自从这里面挑选一件她最喜欢的，穿在身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这个书橱乃至这个家的女主人终于来到这里。玉儿，你喜欢吗？”小玉似乎刚从一个梦中醒来，接着又进了另外一个美梦。她不由自主地问着：“你、你是说我——”郑有才点了点头。小玉颤抖着双手伸向了书橱里面。从左到右挂着二十多件衣服，她用手忍不住去拿这件，可是到了半途手不由自主地往那件伸去。手刚碰到那件，又忍不住往另外一件伸去。她实在不知选那一件好。在她看来即便是云凤和云梦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衣服。最终她挑选了一件白色，无论款式还是规格和自己身材都匹配的服装拿出来，转头对郑有才说道：“我穿这件好吗？”郑有才点点头：“这件衣服看来天生就是为你而做。”小玉一笑：“你就会哄我开心！”“走，我带你去卧室换衣服！”小玉脸上一红。她知道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去卧室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愿意跟他去。到了门口，她心中一动：“这些衣服为什么放到书橱里面而不是放到衣橱里呀？”郑有才自嘲一笑：“你看我像读书的人吗？”小玉调皮地用手刮着他的脸：“我看你像一个小贼，偷心的小贼！”说着，自己先低下头来。郑有才哈哈大笑。

    卧室非常豪华，但是在灯光的照耀下却显得浪漫而又温馨。小玉站在铜镜旁边，用手拿着那件纯白色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郑有才慢慢走进她，将她拥入怀中，感叹道：“真美！”小玉害羞一笑：“骗人！”说着有些羞涩地低头说道：“你先出去，我换一下衣服！”郑有才一笑：“害羞什么？马上就是夫妻了！”“我知道。可我有、有些不习惯！”小玉继续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郑有才微笑着：“好，那我先出去。就在门口，换好后你叫我！”“嗯！”小玉低声应着。

    “进来吧！”小玉娇媚的声音响起。郑有才推门而入。眼前活生生站着活色生香的俏佳人。她比云凤多了一点柔情、比云梦多了一点妩媚。她有些害羞更有些落落大方地笑着：“好看吗？”郑有才感叹道：“俗话说人要衣服马要鞍。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真美！”“又来了！”小玉已经笑颜如花，满面含春。郑有才再也忍不住，过去就抱住她。小玉并未躲避，反而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过了半晌，郑有才轻声说着：“今晚别走了，好吗？”小玉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还没忘记自己是谁！明天小姐起床我得伺候着！”“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回去不行吗？”郑有才继续央求。小玉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郑有才大喜，抱起小玉往床边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四更天已过。郑有才与小玉已经从刚才的欢娱中清醒过来。“怎么了？”郑有才看着小玉有些发愣。小玉扭头看着他，将娇躯使劲往他身上凑了凑：“大哥，小玉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尽说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郑有才答道。小玉忽然看着他正色说道：“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但的确是我的心里话！”郑有才嬉皮笑脸地揽住她：“看你这么严肃，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吧！”小玉忽然挣脱他，披着睡衣下了床，走到窗户旁边，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哥，小玉从小就在王家长大，先是伺候太太，后来伺候小姐。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样的狗。我从小在王家，对于老爷和太太的一言一行都无不了若指掌。同时也让他们深深影响了我。”她说着一回头看着郑有才：“大哥，小玉有自知之明。论身份，我和她们是天壤之别，论姿色，她们是沉鱼落雁，而我不过中等。论才学，我更是相差千里。而您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以说根据你的条件，比小玉美丽一百倍、一千倍的都见到过。所以，小玉实在是想知道您为何对这么好？”郑有才没料到小玉竟然没有被自己迷晕过去，不仅如此，反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