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鼓起勇气
杀猪菜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每年一到过年，家家户户都得制作杀猪菜，把一整头猪剥杀干净，然后用猪的各个不同部位制作做成不同的菜，就叫杀猪菜。 下午正忙活的时候村长也来了一趟，提了点年货，说村里头就我们家和三胖家最清贫，村里家家户户凑了点东西，算是村里人的心意。 我妈特别不好意思“这么年每年都让乡亲们破费，多不好。” 村长叩着烟杆子“别废话，拿着吧！” 说完就走了。 农村人都是性情中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却会做暖心的事。 我妈拿着那些东西，心里挺感激可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报村里人，于是煮了好大一锅红鸡蛋，让我挨家的给分着送过去，我照办了。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的下午，我妈让我去很老祖母说一声，她现在腿脚不方便，就别忙活了，晚上到俺们家里来吃，我乐滋滋的应着，刚出门，就接到洪哥的电话。 听着他在那头的声音，也挺惬意的，“新年好啊，浪子…” 我一边往老祖母家这边走“新年好，洪哥，你过完年多久回去啊？” “指不定呢…” 洪哥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听见一个声音“还打什么电话，过来给俺包饺子，你明年到底打算怎么弄啊，工作也丢了，孩子都让小慧给带走了，你说你，年纪不小了，让你平日里注意着点注意着点，不该上心的案子别太上心，你就是不听……” 看来洪哥在老家待着也并不好，少不了被唠叨。 洪哥忙说“我妈…不扯了啊，我包饺子去了，这个情况，我恐怕在家待不住两天，太唠叨了…” 这时候我已经到了村尾了，正进老祖母家门，“好，你去吧…多吃点饺子啊…” “甭提，拜拜！” 挂了电话，正好看见三胖和老祖母，两人正忙活呢。 三胖见我打电话，问“给谁打电话呢？” 我说“洪哥，他呀，在家里受唠叨，还给我装惬意。” 三胖笑而不语，他和洪哥不是太熟，插不上啥话。 我一把拉住老祖母“老祖母，你们就别忙活了，赶紧上我们家去吧！” 老祖母满脸的慈笑“上你们家干啥啊？” “上我们家过年去，你腿脚现在不方便，还忙那些…”我说罢就夺了她手里的活儿，拉着她往外面走。 “这孩子…”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两家人，四口子，团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老祖宗突然兴起，“浪子你和三胖是同龄吧？现在都大学毕业了，除了找工作，也要注意一下带个对象回来，不用太好看，不嫌弃咱们这样的人家家贫就好…” 三胖从来没碰过妞，被这么一说，竟然脸红了，低下了头去。 “诶…老祖宗，您吃菜…”我赶紧夹一口菜堵住她的嘴“这血肠嘴软最好吃，您来一口，再来一口。” 老祖宗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平安，不知道她现在干嘛，好些时间没见着她了。 吃了年夜饭，三胖带着老祖宗回去了，我妈正好收拾了厨房，在外屋子里看电视，看的是那部特别经典的金庸武侠剧，其实是部言情剧“神雕侠侣”，正看到杨过和小龙女武氏兄弟为郭芙吵架杨过救场而小龙女误会导致两人分别那一段，我妈这人特别容易伤感，看着就哭了。 我忙给她换了台“好好的春节联欢晚会不看看那个东西，瞧这杂技表演的多好呀…” 我妈笑笑，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电视机的情节“你说好好的两个人，明明相爱，干嘛要分开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心里感慨，嘴上却说“电视剧而已，都是哄观众感情的…” 我妈说“电视剧虽然演着是假的，可是这种感情摆在现实中却是真实的，如果有什么事，什么话一定要说清楚，不要埋在肚子里，不然对方怎么知道你想什么呢…搞不好因此而错过终身啊…” 我妈只是因为感慨而随口一说，可是这话却应了我现在处境，想想，觉得妈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干嘛不说出来呢，不说出来人家知道你想什么呢，不知道你想什么人家怎么会回应你呢… “妈，我出去打个电话…” “去吧…” 走出来，我拿出手机，翻了翻电话薄，找到平安的号码，手指放上去却犹豫了，她会不会接？现在说合适吗？还是另外找个时间？ 神经，病，不说别的新年问候总可以吧！ 鼓了鼓勇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接了… 对面传来平安的声音“喂！” 竟然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紧张过，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平安…” 平安的口气很冷淡“什么事吗？” “额，那个…新年快乐啊！” “你也是，新年快乐，不过，我不懂什么是新年，新年是什么意思啊？” 平安是来自一百年前的巴黎，好吧，她可能确实不知道，我只好给她解释“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这最后一天就是大年三十，过完后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是新年，胡氏兄弟没跟你一起过年吗？” 平安好像没多大兴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都回老家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什么？你一个人在大理？”我几乎是跳了起来“他们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放那里自己走了？太过分了！” 平安无聊的口气“是我自己不愿意跟他们走的，好无聊哦，大街上都没什么人，还好多枪声…” “额…那不是枪声，是放鞭炮啦！”我心里十分焦急“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啊？” “不会啊，有什么好害怕，就是好无聊了！” 我想了想，“那个，要不要我过去陪你啊？”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跳直接加速，加速，再加速…感觉快透不过气来了… mama应该能理解我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不用了，你应该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吧？” “那个，平安……我过去陪你，以朋友的身份，好吗？你说下你具体的位置。” 电话那头又是一会儿的沉默“那好吧，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