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生死两隔

    这其实是谁都想到的结果，皇帝既然都阻止她嫁到秦家，又怎么会容忍她出逃？秦先雨一定是为了掩护他们才主动投降，换句话说就是用自己的命换他们安全。

    怪神相停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除了秦家少爷投降，还有明妃的帮忙，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玉公主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她大概是不忍心看着她死吧，所以不但帮我们离开，还给了我一种药。”

    “什么药？”我问。

    怪神相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子才说：“长生茶。”

    好吧，我们赖以活到现在的药果然出自明月之手，想来这个人也是服食了长生茶吧，只是我不知道明明在皇宫里做着高贵的嫔妃，怎么会有这样的药物？

    我看着他奇怪的样子，还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我们都服用同样的东西，他却会变成这个样子，而我们好像还是正常人的模样？

    怪神相“嘿嘿”笑了几声后才说：“在秦昊三岁那年，我们就全部都死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心里有太多问题，但是又想先让他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所以尽量多一份耐心地等着。

    怪神相每动一次身上的某个部分都会发出“卡卡”的声响，感觉他的身上骨头与骨头之间的连接好像已经生锈似的。

    他活动自己手臂的时候，我又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洞壁上，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地想到第一次去那庙里的时候被他活活拽进去的情形。

    好在，他伸展完后就接着说：“那时候世界已经变了，皇帝死了，明妃也逃到了沙漠里，但是却挡不住别人的追杀，那队人说是奉了李将军的命令，要把我们赶紧杀绝。我们一行，除了我他们都是女人和孩子，尽管我极力想保护大家，可是仍然被全部杀死。”

    难以想像当时的场面，雪染大漠的景像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只是明明大家都已经死了，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还活到了现在？

    怪神相好像也陷到了那悲惨的回忆里，很久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到处飘动的阴冷和压抑的气息，让人非常难过。

    过了很久他才说：“我们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秦昊。”

    秦昊？怎么会是他？他还那么小，而且也已经死了，又怎么会让另外几个大人起死回生呢？

    怪神相喘着粗重的气说：“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我们死了之后，魂魄也进入极度恐惧之中，只想远远地躲开那些士兵，可是他却主动去仰他们。”

    “一个只有三岁的刚死阴魂，让本来想把我们尸体也收走的一队人吓破了胆，踉跄逃走。他们走了之后，秦昊就开始把我们住处所留的药分别喂给所有人吃下，当然也包括生死茶，药物起作用以后，我们也慢慢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只是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怪神相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流下两行像泥浆一样的东西。

    我自己的脸上也是凉凉的，用手擦的时候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了。

    生命的意义从来不在年龄的大小，而是存在的价值，秦昊只所以现在还这么厉害并非没有道理。

    直到怪神相的情绪稳定一些，我才问他：“可是我和明月看上去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你会成这样呢？”

    他像泥塑的面部抖动了一下，刚才流下来的泥浆顺着脸颊滴到了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当时已经被砍的尸体分家，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了。”

    看来当时的场面要比我想像的惨烈，也许是我们的尸体都要带回去，所以一刀致命，但是秦家留下的人，本来在他们眼里就是该死的，又怎么会下轻手？

    想来那些事情出了沙漠以后，明月和当时的玉公主，包括这个人也活了过来，才开始安葬秦昊吧。

    我想到当时秦昊的棺材是被符咒封住的，不禁又问他：“我听秦昊说，是他母亲把他封到棺材里，不让出去的，这个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怪神相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说：“没想到明妃为了让你活下去，竟然连记忆都抹掉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尴尬，在他们的话里，我已经是玉公主，但在我的世界里我仍然是现代的一名大学生，对于过去一无所知。

    不过让我觉得更奇怪的是这个怪神相，如果按当时的情况来分，玉公主应该算是他的主子了，但是他见过我两三次，都没有一点恭敬之意，看着还有点吓人，这个又是为什么？

    这让我不得不再次想确认他的身份，于是又问道：“你以前在秦家是做什么的？”

    他似乎也在研究我，可能是怀疑我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装试探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秦老爷子的客人而已，只是秦家人善，看我流浪吃苦，就收留下来，常年居住。”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本身就有一定的能力，不然就凭当时秦家的权势，并不会随便就收留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到了他教我念了修身心法，这个东西明月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她会估计也不会把噬魂剑收起来不让我用，毕竟她跟白脸男的关系远远比我要好的多。也就是说，很可能这个人在秦家的时候就研究佛道之说，才会有控制噬魂剑的能力，同时也有在秦家都被杀的时候，还有逃跑的能力。

    事情超乎想像的复杂，如果我还有记忆，这些东西应该都不是问题，但是现在我特喵的跟个睁眼瞎似的，什么都要靠问别人，还要从他们的回答里去分辨真假。

    其实在他说到明月去沙漠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因为之前明月跟我说过，白脸男是在得到秦昊死的消失后才病死的，而刚才他说的时候，却是说秦昊没死的时候，白脸男就先一步死了。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我根本就没办法考证，除非先弄明白这个人的目的，但是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问过，他并不回答，他只说跟我们一起去，既不问我们进去做什么，也不说自己要去做什么，而且我看他这种情况都不知道是否还能走得了。

    在斟酌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了不让他觉得我心思太重，只能随便捡些东西来说：“明月跟玉公主出沙漠的时候，怎么不带上你呢？一共就剩你们几个了，多不容易。”

    怪神相停了好长时间才回我说：“是我不想出去，有人的地方就多斗争，况且明妃出去本来就是为了斗急，我并不想掺进去，留在沙漠里陪秦昊才是对我最好的安排。”

    我问他：“秦昊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他声音粗卡地说：“他是阴灵，而我却是生灵，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我们彼此却是最熟悉的人，这么多年来也是互相照顾。”

    这样一场斗争，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场婚事，有人死了，有人生不如死，有人灵魂分裂，有人一无所知。

    这个怪神相一定有一笔旧帐要跟这个墓里的谁算，既是我们不让他跟着，他也会自己找机会下去，倒不如大家一起有个照应。

    这样想着就问他：“你能走吗？我们现在就去墓里，我的几个同伴都已经在外面等了。”

    他很快说：“你让他们来这里，这里有直通墓道的口。”

    我看了看这个窄小的土洞，连出口都找不到，哪还有什么通到墓室的口？

    他也不并不解释，突然就把手臂伸长，一下子就过来卷住我的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从掉下来的洞口直接甩了出去。

    落到荒草地的时候腰都差点折了，幸好有一些草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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