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久一的过往

    当千羽他们闯入久一的幻境时，所看到的是一个村庄，久一刚好从村门口走进来。让千羽讶异的是，久一所穿的是那种在幻彩瞳国很少见的粗布衣，头发凌乱，不修边幅，背上是一捆干树枝，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樵夫的打扮，与千羽初次见到的久一判若两人。

    虽然样子很狼狈，但他脸上始终都挂着名为幸福的微笑，他走到一间简陋的草木屋前大喊着：“娘子，我回来了。”然后一位虽然身穿布衣，但样貌清秀的姑娘从屋内走了出来，她拿起手绢为久一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脸上同样挂着名为幸福的微笑。

    “王子殿下，那位姑娘是幻象。”金玲珑在千羽身边提醒道。

    千羽有点奇怪，那位姑娘自己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为什么金玲珑就能看出她是幻象呢？千羽向金玲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金玲珑却在千羽说出了疑惑后面露难色，她看着千羽说：“王子殿下，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请你相信我，那位姑娘的确是幻象。”

    千羽见金玲珑不愿说，也就没有勉强她。

    “王子殿下，你看那位姑娘的手。”

    千羽朝那位姑娘的手望去，发现她的手上有一团橙色雾气氤氲。

    “那橙色雾气是久一的瞳力，那幻象在瞳噬他的瞳力。”金玲珑说。

    千羽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见到洛月幻象时的感受，那时自己并没有感觉自己的瞳力有所流失，而且看此时久一的神色，他似乎也没有察觉自己的瞳力正在流失，这又是为何呢？

    千羽向洛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洛月回答说：“这是情鸫所制造的幻象，只要久一有情绪波动，那么他的瞳力就会自行流失而不自知。”

    “照这样说来，我们现在正身在情鸫的幻境里，只要你我一有情绪波动，我们的瞳力也会自行流失而不自知，对吗？”千羽问。

    金玲珑点了点头。

    面对这样的情况，千羽盘算着自己和金玲珑不能在这幻境里待太久，否则瞳力会越来少，甚至是瞳力枯竭而死。即使外面有白色猛虎千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先将久一带出去，否则他就会死在这里。

    “久一。”千羽朝久一走了过去，久一惊愕地看着千羽和金玲珑：“千羽王子，你们为何会在此？”

    千羽看了眼那位姑娘，发现那姑娘正在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久一见千羽望着那位姑娘，于是向千羽介绍道：“这是霓衣，我娘子。”说着就将霓衣揽在了怀里，笑容满面。

    “久一，我有事和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千羽说。

    久一看了看霓衣，霓衣扯着久一的衣角一脸的委屈。

    “噢，有何事就在这说吧，霓衣不是外人。”久一微笑着。

    千羽见久一太过宠爱这个名为霓衣的幻象，知道这霓衣在久一心里的地位就如洛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如果久一没有自己那么理智，就算自己与他道破天，他也是不会和自己走的。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千羽以月光的速度迂回到霓衣的身后，将月光刃放在了霓衣的脖子上。

    “住手！”久一将柴刀放在自己颈前，用威胁的口吻说：“千羽王子，你若敢伤害霓衣的幻象，你也将看到我的尸体。”

    千羽吃惊着久一的话：“原来你早就知道这霓衣是幻象？”

    久一苦笑着说：“是的，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知道了她是幻象，因为霓衣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我的手里。”说完后，他的泪水便从眼角流出。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还要留在此处？”千羽有点不解。

    “你先放了霓衣，我会慢慢向你解释的。”久一说。

    之后千羽和久一出了村庄，来到村庄外的湖畔旁，久一问千羽：“千羽王子，你爱玲珑姑娘吗？”

    千羽很坚定地告诉了他：“爱。”

    久一又问千羽：“那如果她不再爱你，你还会爱她吗？”

    千羽思索了一会儿，为何久一今日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浪荡不羁，现在却一脸的深沉，而且问出了那么奇怪的问题。

    “爱！”千羽依然坚定地回答了久一。

    “那如果玲珑姑娘的存在将会威胁到整个幻彩瞳国，你会杀了她吗？”久一转过头看着千羽，目光坚定，似乎十分自信千羽会回答“我会杀了她”。

    千羽并没有回答久一的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久一，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尽是问些奇怪的问题。”

    “你可以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但是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久一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好了，和你说说霓衣的事吧。”

    千羽点了点头，然后让他长话短说，毕竟他的瞳力在这幻境里无时不刻都在消逝着。

    久一看着那如镜的湖面说：“这个村庄名字叫绫纱村，是我第一次遇到霓衣的地方。那时我被遥鉴城城主派去监视异瞳城的动向，看看异瞳城是否老实，之后我偷听到了异瞳城要策反的消息，但不料被异瞳城城主发现，还被异瞳城城主打成重伤。我负伤逃跑至此，所幸被霓衣救起，不然异瞳城策反的消息就无法传达给城主了。”

    千羽有点疑惑地问：“遥鉴城的人不是拥有澄明之瞳吗？怎么你还会被打成重伤？”

    久一苦笑了一声：“因为异瞳城城主身上没有瞳力间隙。”

    没有瞳力间隙？也就是说，这异瞳城城主可能没有瞳噬过别人的瞳力，又或者他和自己一样，即便是瞳噬了别人的瞳力也没有瞳力间隙。

    “千羽王子不必讶异，你瞳噬了别人的瞳力，身上也没有瞳力间隙，所以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久一说。

    千羽在心里好笑着久一的话，千羽的确有猜测过自己身上没有瞳力间隙是因为自己拥有黑瞳与白瞳的缘故，但那毕竟是猜测，在没有证实之前，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久一见千羽不说话，于是继续讲他和霓衣的事：“霓衣是个很好的姑娘，在我受伤的那段日子，她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时间一长，我便发现我喜欢上了她，并且向她说出了我的心意。霓衣没有拒绝我的心意，并且在我伤好后，随我回了遥鉴城。”

    “在向城主复命后，我便开始选定日期与霓衣成婚，但是我发现霓衣在回到遥鉴城后对我渐渐冷淡。于是我开始派人监视霓衣的一举一动，后来我才知道，霓衣对我冷淡是因为城主的缘故，她喜欢上了城主。”说到这里，久一的神情惆怅了起来。

    “所以，你就杀了她？”千羽问。

    “不，我怎么可能因为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而杀了她呢？更何况她喜欢上的是我最敬重的城主大人，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我一定会由衷地祝福他们。”久一笑了笑，笑容十分得苦涩。

    “那你之前说你在三年前就杀了霓衣，又是为何呢？”千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