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说书人世道不古
二卷十八回：说书人世道不古 离开了烤燖摊，小祖宗和胖官继续向西街而行。 小祖宗坐在推车上拿着烤串；在淑香楼里留着口水。 “啪！” 啪的一声，小祖宗吓了一小跳。一声醒木却引来街头众行人的注目。 “君子如剑易折断，小人如刀避锋芒；生于乱世莫耿直，天下太平要弯腰。” 只见，一名紧闭双目的说书匠人，说道：“听过了我的悟头诗，诸位听客且留下脚步。天色不早，最后我再来说一段《江湖演义》”。列位可能有的好奇啦，什么是‘江湖演义’？”没听说过，引来三位好事的看官。 “何谓江湖？天下乃是王者的天下；江湖乃是强者的江湖。刀客、剑客、绿林、镖师、厨子，但凡靠拳脚、刀刃吃饭的三教九流、七行八市皆是江湖人士，就连我‘牛瞎子’也是身在江湖。王有王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番说词，又引来看客十余位。 胖官在宫中闲暇之时，就好听个象声口技、评话演义，不由的把耳朵送了过去。字正腔圆、口齿伶俐，虽没有说书大家的口条和风范，却也别有市井情调，不由地拉着小祖宗的手，挤进了人群中。而小祖宗也探头探脑好奇的很。 “话说，春秋时。出了一个游侠，‘林云志’。那真是有仁有义、顶天立地，气概吞山河的大英雄。有诗云‘大漠长空斩雄鹰，浪里不平鏖白鲨。万军阵中择谁死，皇城足下不拜君。刀光挥去烟花散，一曲彩歌听风笑。谁人解得古今事，请君听我把话讲。’” “好！”围观的几位叫声好，这个包袱算是响了，说书匠人接着说。 “说是一个无名、无时的朝代。话说，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辈出之时……” “停、停、停，别再说啦！” 胖官听得紧，被打断了，不由地把头扭向身后。又是那两个巡街候吏，腿长眼高，耳朵还挺灵。 左、右候吏推撒开人群，右候吏先来到说书匠人身前，满脸横rou，喝道：“谁让你在这里噱头口舌的。什么王法、规矩，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老子就是规矩。交钱了没有就在这里撂摊子。” “谁是王法，谁是规矩啊？”这时候人群中又挤进来一个神族肚子，右候吏低头一看，立马把腰低下来，一脸恭维地说道：“您是，自然是您啊。” 原来是一名皤腹候吏官，就站在胖官的身后，一身酒气满嘴油腻地说道：“什么叫‘皇城足下不拜君’，都给老子跪下！我最烦这些所谓的游侠，无视法纪朝纲。战国都结束了这些年，还到处生事，依我看都得统统抓起来，‘咔嚓’了事。”。 吏官上下打量一番说书匠人，威道：“你这个龌龊的‘人族’瞎子，什么叫‘无名无时的朝代’想假借着无名、无时来讽刺当今我教教廷，你想造反啊！你这个异端邪说的家伙！” “造反”两字一出，左候吏一脚踢翻了说书台，右候吏一把薅住说书匠人。 匠人被勒得生疼，委道：“我一个瞎子，那里知道什么是造反。我也是听前人说说，听得好玩儿效仿罢了，说个玩意以此糊口，大人啊，我可真不敢在此造次。” “我倒问你，是谁教你的这套什么什么演义，又是谁让你来此造次造次。”差官问道。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写这套书的人早就死了八辈子。我一个瞎子一路艰辛来到你们圣城，本想糊口却被踢了饭碗。”匠人悲切道。 “你嚷嚷什么。踢了你的摊子，不服啊，踢了你的摊子自有道理，缴付税金了吗，这地皮是你家的。”差役恶狠狠道。匠人说：“城门官的大人，不是说‘今日免税’吗。” “‘今日免税’，都免税我们吃什么。免税的是城门入卡的钱。” “可是刚才已经有人向我要过了。”匠人说道。 “胡说，这条街哪个交了我心里有数，怎么会多出你来。”候吏官道。 “他们说他们是府衙的差人。”匠人说道。 “我们是部吏，他们是差役，两码事。多交税我们才能保您发财啊，老人家。”候吏官说道。 “可我已经没钱啦，你们不让我说，哪里来的钱付税啊。”匠人一脸苦涩，满脸褶皱几乎要哭出来。 “大人，一个说书的瞽史，说破嘴唇也挣不到几个铜板，何苦为难他啊。”一名人族的书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名兽族小贩也来援场，说：“是啊大人，你看这说书的和叫花子有什么区别，能榨几两油水，可怜可怜他吧。”一名提篮神族大婶心生怜悯，说；“‘女娲娘娘爱抚苍生’，大人要慈悲为怀啊。” “呛啷！” 候吏官拔出朴刀，当众喝道：“吵什么吵，你个穷酸的落第秀才，读了几天书说话和放屁有啥区别；这个脸上长满的兽人，难得出来长长见识，瞎起什么哄；还有风家大嫂子，墙头被男人踩塌了，跑这里来浪。” 一席话说出来，众人皆怒，只是亮晃晃的朴刀吓住了众人敢怒不敢言。胖官实在是看不想去了，刚迈出一条腿，就听到有人喊喝：“报，大人东街‘芊草大药堂’有人闹市。” 新来的候吏贴近吏官，附耳轻声说道：“大人，大药堂掌柜的给‘孝敬’啦，闹市的挡住了生意，让我们想想办法。”候吏官一脸严肃，变得皮笑rou不笑，说道：“那块檀香醒木到像是值几个钱，拿回去雕个金花纹案。”话刚落地，左右候吏抢着去捡地上的醒木，那盲目的说书匠人，趴在地上一边摸索一边哭道：“这是老朽祖传的醒木不能拿啊，没了它让我如何说书啊，不如我的命拿了去吧！” 说书的老头满地打滚，看客无不感伤且也无可奈何，个个垂头丧气，更有甚者人群后面瞎起哄，喊着：“打得好。”。 “你傻啊，你不会拿块石头用。”吏官撂下这句话便伙同三名手下向东去了。胖官赶忙上前扶起老人，小祖宗也跑上前去，抬起桌案，抹上桌布，把零碎一一摆正，众人也纷纷帮着收拾起说书的摊子。瞎起哄的，见无趣转脸就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