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璀璨的季节9
“哎，你身上的烟味好浓，不会又抽烟了吧？”帅哥对烟的味道一向敏感，萧洒每次抽完烟回来，帅哥总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那感觉超爽的，没法儿形容出来。”萧洒也一直乐此不疲地跟帅哥分享那种销魂的感觉。 “味道也特别臭。”帅哥捂着鼻子说。 “好吧，那我先去老师的办公室了。”萧洒拿上书起身离开。 还没等帅哥把烟味散尽，萧洒就一脸疑虑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是不是老师嫌你身上烟味太大，把你赶回来了。”帅哥嘲笑道。 “怎么会。” “那就是老师闻出你身上的烟味，要通知家长？” “也不是。” “那你看看你的脸，拉得都跟秋裤一样长了，干嘛呀你？”帅哥不想再猜下去，也真的从书包里掏出镜子让萧洒看看他原本就不短的脸。 “新来的那个数学老师怎么搞的？我怎么觉得他是个禽兽呢？”萧洒一字一句地说着。 “才回来没多久就被你发现了。”帅哥哼唧了两声，似乎她对数学老师早已无言以对了，“他怎么你了？” “我去问他之前的内容，想尽快衔接上，可他最近总是在推脱，不是太累了就是要休息会儿，上周开始就一直这样。”萧洒还在思考着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 “你别想了，他就是个贱人。”帅哥一副鄙视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之前刚开学的时候，王帅在一道题目的解答方法上跟他简单地理论了几句，到现在他都没有再跟王帅说过话，连周围的同学都没有再提问过，一个男人的心眼小成这样，也挺难得的。”帅哥盯着萧洒，提醒道：“你可别把他逼急了，不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你呢。” “应该是我急才对吧，照这样下去，这么多的内容我要怎么补啊。”萧洒绝望地叹了口气。 “加油吧小弟。”帅哥露出她洁白的牙齿笑了笑，她就喜欢在这种情况下发挥自己无敌损友的光芒。 终于捱到了晚自习，数学老师端着茶杯走进教室，说：“上午发的卷子大家现在可以做了，明天评讲。”数学老师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盯着讲台不知道在发呆想些什么。 萧洒翻了翻卷子又翻了翻书，大概十分钟后，萧洒确定不会有任何新内容要讲了，他估计数学老师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拿着书本走上讲台，还没等萧洒开口，数学老师便生气地说：“你怎么又来了？你这么着急干嘛？你就是见不得我休息对吧。” 台下的同学都偷偷注意着讲台上发生的情况，萧洒也被这意想不到的状况怔住，他随即抽动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接着转身走下讲台，将书本扔在课桌上，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的他坐在座位上认真回忆起整件事的因果原由，他必须要先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得不妥当或者是得罪数学老师的地方。 “你没事吧？”帅哥凑过来小声地问。 “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数学老师突然说：“刚刚那位同学，现在把书拿上来。” 而这时的萧洒刚好回想完，自己并没有任何对不起数学老师的地方，也没有做什么有损老师尊严的事情，这下萧洒理直气壮起来，他冷笑着漠然地看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见台下没有任何反应，便问周围的同学，“刚刚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他叫萧洒。” 数学老师起身走出教室，说：“萧洒，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帅哥侧过身对萧洒说：“喂，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跟他说。” 萧洒摆摆手，懒懒地站起来跟了出去，班里的同学们也都小声议论着。 萧洒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数学老师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露出和善的笑容，说：“坐吧。” “老师，我就不坐了，有什么话麻烦你说快点，我还赶着要学习呢，确实挺急的。”萧洒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 “这几天有点累，没休息好。” 萧洒瞥了数学老师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刚刚语气有点重了，现在我给你道歉。”数学老师说得很诚恳。 这着实出乎了萧洒的意料，他没想到数学老师竟然能够这么真诚地向自己道歉，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的确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他又一次反思起自己行为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老师，没关系，我真没往心里去。” “其实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要着急，一步步来，肯定会赶上现在的进度。” “谢谢老师。” “听说你这一个多月没来上课是生病住院了？” “是的。”萧洒点点头，眼神里也流露出对师长的敬佩之情。 “得的什么病？” “心脏有点问题。” “哦，那平时得多注意点，不要太累了。”数学老师关切地说。 “知道了，谢谢老师。” “在哪里住院呢？” “北京。” “嗯，那里的医疗水平确实要比我们这里好得多。” 整个谈话期间，数学老师一直以一种真切亲和的态度抚慰着萧洒，萧洒也在心里犯起嘀咕，“这转变太快了吧，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帅哥说的那种小心眼的人，她的看法太片面了”。 “好了，也聊了一会儿了，现在快回去学习吧，以后我们还可以在学习中互相了解彼此嘛。”数学老师冲萧洒死板地笑了笑。 “好的，谢谢老师。”萧洒就这么带着一脑子的浆糊走出办公室，仔细回想着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环节，纵使谈话的过程有点枯燥，但他这人确实不错啊。 萧洒刚走进班里，同学们几乎是同时问道：“他找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你没事吧？”帅哥紧张地问道。 “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脸都缩到一起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没有，他人挺好的。”萧洒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在想另一件事。” 帅哥略微张着嘴看着萧洒，她不由地感到一股寒意，这时，数学老师也走进班里，教室里瞬间就安静下来。数学老师走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刚刚我对萧洒同学的态度有些生硬，在办公室里我也说过了，现在我当着同学们的面再给萧洒同学道一次歉。”数学老师说完便九十度弯曲身体，朝台下鞠了一躬。 在数学老师弯下腰的那一刻，萧洒的心一下就被他融化了，此时的萧洒在心里狠狠地谴责自己的幼稚和任性，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数学老师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事情正沿着这种不合逻辑的方向在发展，连帅哥也看呆了，“你们两个…究竟是谁给谁洗脑了？” 在这之后长达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萧洒果然得到了数学老师的“特殊待遇”，他没有提问过萧洒和他周围的任何一个同学，甚至都没有再和萧洒说过话。 “我靠！这王八蛋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啊，那天我还以为他真的关心我呢。”萧洒为此有点哭笑不得。 “早跟你说过了，现在领教到了吧。”帅哥为数学老师还是按常理出牌感到踏实，不然他又想出些什么新花样来一定会搞得全班人心惶惶。 “亏我当时还为了他装出来的虚伪感到自责呢，原来那天在办公室里他不是笑容可掬，是笑里藏刀。”萧洒狠狠地说。 “这回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什么意思？” “我们是同桌啊，这样我也能有段清闲安逸的日子了。”帅哥伸了伸懒腰，悠哉地说：“哎你说，要是教室里四个角和中间的同学都惹他生气了，那他是不是就不会理全班同学了？”帅哥盘算着，好像真的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洒没有注意听帅哥的话，心里也放不下这件事，他越想就越来气，终于，不懂事的萧洒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要向数学老师示威，互相无视，包括这门课程。萧洒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报复数学老师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他却没有意识到这并不能对数学老师起到任何影响，最后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萧洒就这么放弃了数学，上课的时候，他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或者和其他放弃的同学聊天讲笑话，回到家也同样无视数学作业，心情好了就随便画几笔，不然就不交了，反正数学老师也不会说。萧洒抱着这样愚蠢至极的心态和决心要跟数学老师斗争下去。 “萧洒，这次数学测试你刚刚及格哎。”帅哥担忧地看着萧洒。 “我知道。”萧洒无所事事地翘着腿。 “知道还不用功点，再这样下去你要怎么办？” “凉拌。”萧洒笑嘻嘻地说。 “你是勺子吗？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无谓的人而耽误自己。”帅哥为萧洒消极怠工的态度有点不开心了。 “谁让他不教我，我有什么办法。” “他不教你你就更要自己想办法，而不是这样跟自己耗下去，你现在这种态度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吗？完全没有，他还是照常生活工作，拿他应得的工资，吃亏的是你自己，你知道吗？”帅哥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也真的生气了，“你可以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可是你不能为了他就放弃你自己。” “我怎么放弃自己了？”萧洒打断帅哥的话，也有些不高兴了。 “你现在放弃学习就是放弃了你自己。”帅哥怒气冲冲地瞪着萧洒说：“你为了一个与你未来毫不相干的人就放弃现在的自己，居然还傻到认为这是在报复他，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蠢货！” “你说够了没有！” “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自己好好想想吧。” 帅哥和萧洒都不服气地扭过头，气呼呼地趴在桌子上。 帅哥和萧洒的冷战一直持续了一周左右，虽然两个人还是同桌，却谁也不肯让步，不和对方说话甚至不看对方一眼，在走廊里遇见了也都各自别过头，无视而过，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彼此。两个原本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就这样互相跟对方较着劲儿，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接下来的几天里，萧洒见帅哥还是不跟自己说话，也不理会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担心着急，更有些内疚。 “嘿嘿，你在干嘛呢，这么认真？”萧洒把堆满了贱笑的脸凑到帅哥面前。 “你不管！”帅哥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冷冷地答道。 “干嘛？还在生我的气啊？”萧洒拽了拽帅哥的衣服。 “我犯得着跟一个猪头生气吗？” “哎，你说谁是猪头啊，这回该我生气了吧？” 帅哥没有搭理萧洒。 “好啦，别生气了，干嘛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我们闹得这么僵啊，不值得。”朋友对萧洒来说意义重大，因而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挽回由自己的过失而将要失去的朋友。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呀？”帅哥的态度稍微缓和了点，却还是讽刺地说。 “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猪头，你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气嘛？” 帅哥转了转眼珠，说：“看你表现了。” 萧洒认真想了想，笑呵呵地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