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烬与戒
第二篇日记比第一篇要稍长一些，但，阳叶与孙不紧仍然很快便看完了。阅毕，二人又是对视了一眼，面庞之上皆是一副大彻大悟的神情。 “我居然看懂了。”孙不紧首先道。 “废话，这一篇看不明白的都是【哔——】。”阳叶回道，然而，话却被消音了一部分。 【召唤师‘阳叶’用语不当，警告一次。若多次触犯将导致您被强制弹出当前剧本。】 “喂，你刚才似乎用了什么不太好词汇吧……”孙不紧虚着眼道。 “啊……一不小心没注意，抱歉抱歉。” “从这任务开局到现在……一个耐人寻味的疑点终于有线索了。”孙不紧的话音微微颤抖。 “是啊……戒为什么老盯着你砍，我也明白了。”阳叶盯着孙不紧，换上了一种放荡的，嗲嗲的语气，“啊~我觉得尘总是给我温暖的感觉呢……”他语气一收，“你这个光人。” “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叫我尘，叶子。”孙不紧面色严肃。 “我觉着你可以去吃尘。”阳叶同样一脸正经。 两人对视着，接着就这样互相发了一遍神经病，话题终于回归到了正题之上。 “如此一来，大部分的线索都能串起来了。”阳叶扳着手指，总结道，“戒之所以对你穷追不舍，是因为在这个意识空间之中……你便是【戒】对于【尘】的印象；而戒之所以注意不到我的存在，则是因为我就是【戒】的一道念头，加以推测的话，主念不太可能，战斗之念……我只能呵呵，喜怒哀乐情绪之念更是扯淡，这样看来，我在这个空间应该是【戒的执念】。我便是【戒】，【戒】便是我，如此一来，先前被你拍死的杀伐之念当然就像瞎子一样，根本不关注我。” “嗯……我大概听明白了。不过，这些整理线索的苦活就先交给你了，咱们还是先接着看下去吧。” 两人感慨了一番，接着下一篇日记看了下去。然而，孙不紧一翻纸张，映入两人眼帘的……却是一段已经被涂乱了的，已经难以辨析的文字。 “啊咧？”孙不紧见状一愣，再度翻了一页。 日记之上仍然是一团乱麻。 再翻。 这次变成了一副抽象画。 还翻。 这次干脆直接一团墨水给泼了上去，颇有后现代艺术的感觉。 “噗，这本日记能看的难道就只有两篇么？”孙不紧不信邪，哗啦哗啦地翻起书页来，不出所料，后面的篇章要么有所缺损，要么根本辨认不清字迹，除了…… 最后一篇。 孙不紧将日记猛地翻到了最后一篇，终于，一段勉强还算看得清的内容，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只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篇日记，是用一黑一红两种颜色的笔书写而成的。 【艾欧尼亚纪年1501年7月18日雨 你恨尘么？ 不，他是我的老师。 可他偏心。 不，尘并不是…… 他偏爱那个叫慎的家伙。 但，那只是…… 你得承认，你嫉妒慎。 不，我不…… 你永远都得不到那老家伙的青睐。 不，这不是…… 我看见了，你心中那nongnong的挫败感。 我…… 不详之盒，你打开了，不是么？ 是…… 你习得了暗黑奥义，你才是天才，你击败了那个叫慎的弱者。 没错…… 尘，这老家伙根本就是鼠目寸光，他将你驱逐出了均衡教派，这算什么？ 我…… 告诉，你得做什么，戒？ 我……我要…… 遵循你内心的想法，戒。 我……我想要……复…… 别害怕，放开自己。 我要……报复…… 好极了，再来一遍。 我要……报复回来。 很好，但只有这种程度，还不够。 我……我…… 尘那个老家伙，一无是处，他仍握着那可笑的均衡之道不放手。 尘，他该…… 均衡戒律？这是什么，一堆玩剩下的破玩意儿罢了。凭着这些条条框框，你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真正的天赋。 没错……我想…… 力量，唯有无可匹敌的力量，才是根本。 我有……力量。 既然如此，那么，请告诉我，你得做些什么？ 我要……杀了尘。 很好，很好。戒，能够陪伴你的，唯有阴影。 杀掉尘！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来自戒的日记，第二十八篇。】 蜡黄的尾页之上，惊悚地写着九个猩红的杀字。 “……这一篇，看起来怎么这么诡异。”看着看着，孙不紧不由得眉头猛皱，“这完全不像什么日记，我觉着反而更像……”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阳叶接道。 “对，就这个意思。”孙不紧瞥了阳叶一眼，颇有遇见知己之感。 阳叶耸耸肩，并未接话，反而垂下了眼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么，这本日记也看到头了……不如来讨论一下吧。”过了一会儿后，阳叶才抬起头来，问道，“对于进入【深层意识】的方法，你目前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完全一头雾水。”孙不紧倒是很实诚。 “我倒是有了一点点想法。”阳叶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解谜的工作，“不过……现在还得整理一下思路。” “来分析一下吧。首先，是第一篇日记，我们从中获得了关于人【五种念头】的信息，既然是在任务中出现的线索，那么肯定就与任务有关……因此，我怀疑先前遇到的戒，是真正戒杀伐之念的意识显化。” “我觉得很合情合理。”孙不紧跟上了阳叶的思路。 “那么，就先假设上面那一点是结论吧。紧接着，我们观看了第二篇日记，从其中得到了你与尘，还有我与戒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之中，你便是戒对于尘的印象，而我则是戒的执念，因此，才会你浑身发白光，我浑身发黑光。这一点在日记中已经得到了证明，母庸置疑。” “这一点已经定了下来，没错。” “最终，则是最后一篇日记。这篇日记使用了一种诡异的，两人对话的方式进行阐述。其内容整理下来，大致可概括为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循循善诱，诱使后者确立【杀掉尘】这一想法。其中，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话语之间用了很多省略号，显得很是挣扎的家伙是【戒】，另一个家伙嘛……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谁，但结合其说话的语气，我大概能猜到答案。” “你是说……”孙不紧跟着阳叶的思路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吐出了一个名词，“面具男？” “没错。但准确地说，那家伙还是一位英雄，叫做【戏命师·烬】。听起来就很欠抽是不是？”阳叶摊了摊手，“按照这个思路总结下来，再结合以开场剧情的内容，我们能够得出一条颇为符合逻辑的答案——戏命师烬暗算了跑去监狱想要杀他的戒，并进入意识空间中篡改了戒的思想，使戒性情大变，从而叛离均衡教派，化身为【影流之主·劫】。” “嗯……”孙不紧回顾了一遍阳叶的推理，接着点了点头，“没错，这样一来，咱们看到过的剧情都能够说得通了。” “按照这样推理下来，的确可以。而且……”阳叶顿了半秒，接着缓道，“我大概也猜到要怎么进入【深层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