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是个精神病，有医生开的证明~
阳叶望着打开的门，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默默地站在了外面。 为什么不立刻进去呢……？很简单，防门后杀呗，里面这么黑，天知道进去会不会落进坑里，或者直接被轰上天…… 大家可以自己扳着手指头数一数，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了门前，【在陌生环境里开门就进】这一行为的作死程度完全可以排进时代周刊作死榜前十，虽然并不存在这一榜单…… 种种作死的英雄好汉也是屡见不鲜，如： 有被僵尸咬的。 有上厕所的。 有离队去嘿嘿嘿的。 有玩恐怖游戏结果自己被吓死的。 有搞笔仙招出真货的。 有讲鬼故事然后发现真的是鬼的。 有好死不死冒险探阴宅的。 种种劣迹，其数量可比死在石榴裙下的多多了。 所以，咱们的主角一向秉承的是小心谨慎的游戏态度，虽然玩的不是《寂静岭》，但也要当成《寂静岭》玩的那种。 那么，让我们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阳叶在外面先顿住以后，首先将【符能手电】给掏了出来，打开开关，用光照向了卧室门前，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正常的棕色木地板。 “唔……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机关……”阳叶扫了一眼面前的地面，思索了几秒钟，然后…… 直接一步踏了进去。 噗！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小心谨慎呢？步步为营呢？都不试探试探你就跨进去了？你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然而，阳叶并不能听到这些声音，在他踏进卧室门后的下一个瞬间，门，不出意料地自动关上了。 啪。 这是门在他身后关上的声音。与此同时，门也阻隔了外面射进来的些许光线，使阳叶的视野直接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由于已经见多了这种设置，阳叶也早就见怪不怪，他打开手电筒，直接便准备朝着四周照射而去。 “嘿嘿嘿……”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阴测测的尖锐笑声从阳叶前方不远处传了过来。 “金克丝小姐……”一个声音接着响起，呼出了金克丝的名讳，“我好像不记得曾邀请过你……”它顿了顿，接着又道，“擅闯别人的民宅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也这么认为。”阳叶早就对金克丝的习惯有所了解，于是回道，“或许我该先用火箭筒给你打个招呼，吉格斯。” 啪。 随着啪的一声，卧室内出现了一道有些昏暗的灯光。阳叶眨了眨眼，只看一张床坐立在他的面前，其床头柜的两边各放着一盏台灯，现在打开的，便是两盏台灯中的一盏。 一个黑影坐在床上，他的手正按着台灯的开关，他扭动旋钮，将光稍微调小了一些，才转过来身来。 “嘿嘿嘿……不愧是让凯瑟琳和蔚头疼万分的疯子。”光线微弱，将吉格斯的面庞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只剩他牙齿在灯光中若隐若现，“能够破解我的谜题，已经证明了你有和我会面的资格。” “嗯……”听见了这句话，阳叶有些欲言又止，“话说……”支吾了几秒钟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能不能……把灯给开亮一些？” “……” 面前的吉格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缓缓道，“灯的开关在你的左手边，请随意，金克丝小姐。” “哦。”阳叶应了一声，接着一边摸索着，一边向着左边走了过去，很快，他的手指便触碰到了一个开关样式的东西，于是，随着金克丝的手指轻轻按下，房间内的灯光，顿时填满了整间卧室。 阳叶转过头，只看见吉格斯正坐在床上，其下半身搭着被子，身上则穿着一套皮卡丘睡衣，就连头上，也顶了一只皮卡丘睡帽。但在其面庞上，仍然戴着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摘下的护目镜。 在看到吉格斯的那一刹那，阳叶的耳边，直接便传来了系统的提示。 【主线任务二：寻找到爆破鬼才·吉格斯，已完成。您将在完成所有主线任务后获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已更新】 【目标三：说服吉格斯为金克丝制作大量的究极死神飞弹】 “不是吧……”看见任务目标，阳叶不由得愣了一愣，“我先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诶，感情任务还真是做炸弹……【究极死神飞弹】这名字听着就很炫酷啊……” “嘿嘿嘿……”看见阳叶发愣，吉格斯又笑了两声，“你好像看起来很惊异的样子，金克丝。” “那当然……吉格斯。”阳叶回过神来，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正好顺着话头接下去。 阳叶四处望了望，直接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吉格斯的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毕竟……爆破鬼才的装扮如此让人耳目一新。” “哈哈哈……劈咖丘可是我最喜欢的宠物。”吉格斯并不在意金克丝话语中潜在的讽刺，反而兴趣盎然地介绍起来，“这些小家伙不仅仅容易抚养，还可以给设备补充能源。” “喂……进化公司这样干真的不会因为版权问题被起诉么……”阳叶心里暗自腹诽，但他肯定不会吐露出来，面对着吉格斯的介绍，他只是嘿嘿干笑了两声，并没有答话。 吉格斯望着金克丝的反应，已经明白对方这种闲谈没什么兴趣，于是，他直接便抛出了正式的话题。 “那么，你来找我干什么？” “制作东西。”阳叶的回答简洁明了，“我需要你帮助我制作大量的……【究极死神飞弹】。” “目的？”吉格斯的问询同样简洁，但或许是觉得这样太过草率，他又补充了两句，“每个人都有原则，我自然也不例外。你先得告诉我原因，我才会考虑是否帮助你。” “目的……”阳叶一下子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金克丝要拿【究极死神飞弹】去干什么，但他掩饰得很好，并没有把表现出太长的发愣时间，而是先打了个太极。 “呵呵……”只见他轻笑了一声，有些故作神秘的道，“你真的想知道么？吉格斯。” “目的目的目的……”问话的同时，阳叶则在脑海中开始疯狂搜寻起关于金克丝的信息，“金克丝的目的……我得想一想。”他的精神中，又回溯出刚开始任务时剧本介绍的场景。 “【她，叫做金克丝】……”阳叶一幕幕回想着剧本的台词，“【她要送皮尔特沃夫一个“轰轰烈烈”的礼物】……”想到这里，阳叶心里突然一惊，“我靠……不是吧，金克丝要拿【究极死神飞弹】去炸那个叫啥……皮尔特沃夫……” “当然。”吉格斯显然没在意阳叶那些微小的神情，而是又强调了一遍他的原则。“不仅是当然……而且是必须。” “怎么办怎么办……”阳叶心思急速闪烁起来，“说不说真相呢……”因为并不清楚吉格斯和皮尔特沃夫的关系，阳叶实在难以下定主意，这或许直接关系到他谈判的成败，“如果吉格斯是站在皮尔特沃夫一方的话，这事儿估计就得吹了……” “不行……得先冷静下来。”阳叶深呼吸了一口气，“阳叶，不能慌，别忘了你自己是干什么的……” 心思缓和了些许之后，阳叶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嘴角缓缓浮现出了微笑，紧接着，他直接目光炯炯地望向了吉格斯的面庞。 而在吉格斯看来，则是金克丝微笑着，满脸神秘地望向了自己…… “首先，吉格斯一开始提到过金克丝和皮城治安官……”阳叶有条不紊地在脑海中分析着，“‘不愧是让凯瑟琳和蔚头疼万分的疯子’，他当时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赞扬的意味——这证明，吉格斯的立场并不偏向于皮尔特沃夫。”想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分析着，“再而，在我说出【终极死神飞弹】时，吉格斯的神情并不惊讶——他本就清楚金克丝的身份，所以，【究极死神飞弹】是用在哪儿的，他其实早就猜出来了……”念及此处，阳叶瞥了一眼吉格斯现在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再度确认了自己的结论。 “吉格斯早就猜到了【究极死神飞弹】的用途……”阳叶一锤定音，“但是，他需要确认。” 这一番推理，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两秒的时间。揣摩他人的想法，对阳叶来说早已是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的事情，至于原因嘛，后文很快便会提到。现在只需知道，在得出结论之后，阳叶对吉格斯的回答是…… “你早已经猜到了……不是么。”只见阳叶微笑着，向着吉格斯摊了摊手，“这么大的惊喜，自然是给‘崇尚和平的家伙’们准备的。” “嘿嘿嘿……”吉格斯一脸“不出意料”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金克丝。” “其实我是个精神病，有医生开的证明。”阳叶耸了耸肩，无意中说出了一句和金克丝台词相似的大实话。 “再说……你也不一样么，吉格斯。对于爆破艺术的追求，没有疯狂的热情投入，可没办法得到回报。” （PS：金克丝的游戏台词之一：我是个疯子，有医生开的证明。而阳叶这里的这句话……的的确确是一句实话……） “没错，我们都是疯子，疯子之间才谈得来。”吉格斯爽快地承认了，“或许接下来，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的事宜了。” “你想要什么？”双方都是聪明人，阳叶完全明白吉格斯话语中的暗示。 “不是我想要什么……”吉格斯盯着阳叶，护目镜中折射出来异样的神采，“而是……你能给我什么？” “交易么……”阳叶思索了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吉格斯，你最近进行的炸弹实验……很缺能源吧。” “没错。”吉格斯直接点了点头，“实验室的每个地方都需要能源，班德尔科学院提供给我的电力配额根本不够用……”他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问道，“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阳叶回答很简短，但的确是实话，因为，他想起了任务之初提供给他的那个道具…… ——【皮尔特沃夫的电力核心】 在整个房间解谜中，他根本没用到过这玩意，既然如此，这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用的？阳叶本来一直在纳闷……直到刚才，吉格斯暗示出交易时，他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这个…… “感情金克丝偷了【皮尔特沃夫的电力核心】来找吉格斯制作【究极死神飞弹】后，然后又拿飞弹回去炸皮尔特沃夫……”终于弄明白故事主线之后，阳叶不禁有些汗颜，“真不愧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手太绝了啊。” 既然已经明白了电力核心的用法，阳叶也就不再磨叽，直接将【皮尔特沃夫的电力核心】从背包中掏了出来。 “至于原因嘛，我想……”他看向吉格斯，笑了笑，同时将手中的东西抛了出去，“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 “皮尔特沃夫的电力核心……”吉格斯看见那个胶囊的一瞬间，便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原来如此……不愧是金克丝。”他将双眼眯了起来（虽然阳叶并不能看见），“估计……现在凯瑟琳和蔚估计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吧。”他接住胶囊，轻轻地抚摸着其外壁。“毕竟……这东西整个皮尔特沃夫也就只有十三枚而已。” “科学家不需要这么多废话的吧？”一看见吉格斯的神情，阳叶便确定任务的完成已经胜券在握了，于是，他稍稍加重了一些说话的语气，好让吉格斯尽快做出决定。 “你只需要回答，干还是不干就够了。” “你没有其他选择，金克丝。”吉格斯显然不吃激将法，“轰炸一座城市这么大数量的【究极死神飞弹】，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能够制作出来——那便是我。”他一边抚摸着电力核心，一边说着，“如果我帮了你，估计不久以后……皮尔特沃夫的那些老家伙们便会怒气冲冲地向着班德尔城科学院投诉我。”说到此处，他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我根本不认识金克丝啊，不是么？” “这么说……”阳叶点了点头，“你是同意了？” “当然……为什么不呢。”不出所料，吉格斯根本难以抵挡电力核心的诱惑，但是，在应下交易之后，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让你协助我做一个实验。”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然，不做也可以，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但如果你成功了的话，我会给你一些额外的补偿。” 吉格斯的话音刚落，阳叶的耳边便突然传来了一声系统提示。 【支线任务已更新】 【支线任务一：赢得与吉格斯的赌注】 【备注：在所有的模式之中，召唤师皆有一定可能触发各种支线任务，触发条件不限，完成支线任务可获得额外奖励，不完成或支线任务失败也不会影响主线任务的完成。】 “支线任务么……”阳叶沉吟了片刻，接着向吉格斯问道，“什么实验？” “嘿嘿嘿……”吉格斯似乎早就知道阳叶会答应，他笑了起来，缓缓说出了答案。 “猜拳。” “猜拳？”听见这个词，阳叶不由得一愣，神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里，就得涉及到阳叶以前的黑历史了：在十多年漫长的学习生涯中，阳叶曾经不止一次获得过一个颇有腐风的称号…… ——【猜拳小王子】。 因为，和他猜拳的人……不说全都铩羽而归，但至少也是十局九败。其原因，便是因为阳叶此人……天生便有着观察事物的本领。 自他五岁开始，每见到一个人，阳叶便会下意识地开始分析那个人的动作，眼神，面部表情等等所有的信息，而这些行为，几乎全部都是阳叶下意识完成的——也就是说，他几乎只要看见一个人，就可以大致猜到那个人在想些什么。然而，那时的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本领，只认为这是很平常的，每个人都有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罢了。 的确……分析外界环境，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能力，然而，经过长久的生活之后，人类这部分的能力，已经变得很迟钝了。举个例子，你每天都住在家里，但你能说出厨房的碗橱里，现在有几个碗么？你或许每天都会看书，那你说得出你的书架上，有哪些书么？如果不刻意去记的话……要想起这些东西，很难。 这并不是什么退化，正好相反，这是大脑为了适应环境而做出的让步，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进化。 记不起碗橱里有几个碗没关系，能拿出来用就可以了；记不起有哪些书没关系，要用时找得到就行了——就是如此，大脑忽略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而使人类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更要紧的事情上。 而阳叶……便是这样一个异类，他观察事物的能力，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反而变得越来越强起来，这……也是他疏远人群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因为，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几乎看所有人……都是情绪写在脸上的那种。 生气。厌恶。反感。欣喜。幸福。冲动。种种情绪，尽在表面。 这也就是说，当你和他猜拳时，他下意识地便感受得到——你要出布。 然而，能够看见他人的想法，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这样的情况……直到阳叶在大学中遇见了一个人，才得以终结。那个人，也就是他现在的导师，帮助阳叶封存起了这样的下意识分析的能力，使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当然，他现在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精神病……但也因为他的精神疾病并不具有什么攻击性，所以不必进行管制。 好了，这些话……我们后文再谈，现在先扯回来，目前只需要知道，阳叶猜拳很厉害很够了。 “规则很简单……”看见阳叶的古怪神情，吉格斯并不意外，反而解释起来，“——我们猜拳三次，你如果有一次赢了我的话，便算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