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自景尧入京之后,京城里到处都在传说,他已经得到了太师的衣钵传承。衣钵传承,在夫子看来,就是指受传之人已经学到了太师的学识精华。既然已经公开的承认自己是传承人了,那么就要好好的接受一下他夫子的考验。老夫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儿,坚定了决心要看一看景尧得传的这个衣钵,它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是,只收了东西,没有长学问呢?还是,既有东西,又有学问呢? 这个老夫子一较真儿,一上劲儿,当真苦了景尧了。夫子那里是使足了劲儿的提难题考景尧。景尧是个直肠子,不懂得变通,以前也没有变通的经验。课堂上,他们一问一答,意见南辕北辙,如同对抗。夫子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然不能输。他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又分毫不肯让步。景尧呢,总是找不出合适的迎合夫子心意的办法。有时被夫子逼的情急,景尧答题也会变得的犀利起来。 夫子何人也?其学问和见识自然高明景尧许多,如丘陵之与泰山。景尧犀利了,他比景尧更加的犀利,提出的问题也更加的刁钻。景尧答不出来,当然要受罚。夫子一戒尺,一戒尺的打下去,而且越打越气,甚至气的老眼昏花,白须乱颤。可是,景尧呢,倔强的就是不肯回头。他本来也想回头服软来着,但是又不甘心承认夫子是对的,自己的外公是错的。在景尧的心里,始终认为这份儿骨气,他做为太师府的人还是必须得有的。 怎么办呀?夫子是个儒学的大家,也是当朝文人中的一派的头领。文人身上都有天生的酸腐之气。夫子是他们的头头儿,身上的酸腐之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人斗气就爱较针儿,凡事非得争出一个是非对错,孰高孰低来。不要说是夫子,就是景尧身上也是如此。姜梦桃想,这件事如果不在景尧身上,而是放到自己身上,也是一样不肯承认自己的师父——王太师不如夫子。唉——怎么才能既让夫子满意,又可以不必在学识高低上向夫子低头。 姜梦桃思虑来思虑去,左右为难,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得讨好夫子,不讨好夫子,景尧还得继续吃苦头儿。她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要很好的迎合老夫子,让他的倔劲儿发不出来,又不会输掉太师府的骨气。姜梦桃越想越多,越想越为难,心思渐渐沉重,双眉成线紧锁。 景尧坐在矮几对面,见她半天不发一言,悄悄的挑眉偷眼看她。看着姜梦桃为难的样子,景尧的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梦桃,要不就算了吧。我干脆称病请几天假,不去上课了。”当逃兵,这可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行。如果你现在就当了逃兵,那必然会让人取笑的。”姜梦桃紧紧的咬着嘴唇。“再说了。你一称病,即使不说是因为手伤的原因,一起上课的人也会往那个的地方去想。想多了,想歪了,都不好。”